“小姨……”
樸美琪笑着打斷了韓香珠,不等她把話說完,就過來環住了她的脖子,“放心吧,我沒事的,小姨應該都爲自己想想,不要總擔心我了!”
“可是美琪你現在這樣,我實在不放心,要不你就聽小姨的,明天再走,好嗎?”韓香珠看着她那憔悴的模樣,實在是放心不下,拉着樸美琪的手,說什麼也不肯鬆開。《
“你還拿我當小孩子啊?都和你說了,我沒事啦,小姨,現在只要一想到回國就能遇見她,我的心……就忍不住的激動,那種感覺,小姨,你能體會吧?”她試探着,擡眸注視着韓香珠的雙眸。
一時間,韓香珠無語,她望着樸美琪雙眸中的星光,韓香珠怔了怔驊。
曾幾何時,她的眼中也曾有過同樣興奮的光芒,那時她正年輕,二十幾歲的大好年華,不知有多少男孩子爲了她而着迷發狂,可一向待人冷淡高傲的她,卻偏偏看中了站在樓道邊,側着身倚着窗抽菸的男孩,那一張英氣佈滿了憂鬱的側臉,印象深刻的竄進了她的心房,這麼一進,就是整整的三十年。
想着自己年輕時的幼稚和單純,再看看如今的樸美琪,韓香珠低頭不說話,心裡雖然有一百個,一萬個不情願,可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看着韓香珠一臉的無耐表情,樸美琪笑着膩了過去,“好拉,小姨,你也別生氣了,我以後會乖乖的,這還不行嗎?拜託啦,就讓我走吧!坯”
“知道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一切就都隨便你吧!”韓香珠長嘆一聲,看着樸美琪搞怪的表情時,又窘迫的笑了笑。
大豪公司,晚上十一點。
爲了迎接幾天之後的西郊區域性文化節,夏洛休這幾天一直加班趕工作,忙的幾乎昏天黑地。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仔仔早晚都見不到他,都險些忘了親爹地長得什麼模樣了,所以許願實在沒轍了,只好把兒子委託給花朵朵和季川照顧,自己晚上也來了公司,看他這麼拼命的工作,應該又是爲了西郊吧,關於西郊那地方,和她也沾了些關係,她的心裡忽然有些不落忍,情不由衷的心疼起來。
大晚上,整個大廈就他辦公室的燈還亮着,一亮就一直到翌日的天明,她看着,感覺有點怪可憐的,反正兒子也託付給花朵朵照顧了,索性留在公司陪他好了,說不定還能有幫到他的地方呢!
夏洛休站在恍如白晝的辦公室裡,隔着透明的磨砂玻璃,驚奇的看着外面椅子上坐着玩手機的女人,心裡一滯,這麼晚了,她怎麼來了?
聽到辦公室的門‘咔’的一聲,許願習慣性的擡眸掃了他一眼,只見夏洛休端着兩杯咖啡走過來,她便關掉了手機遊戲,坐直了身,“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如果有的話,你可不用客氣噢!反正我在家裡呆着也沒什麼意思,仔仔寫完了作業就玩電腦,搞的那什麼表格之類的東西,我也看不懂啦!”
她開始找藉口,擔心夏洛休趕她走。
畢竟相處這麼長時間了,他什麼性格,許願還算了解些的,在工作和義務面前,他還是很有擔當的,這方面他還一點也不渣。
夏洛休坐到她身邊,把一杯咖啡遞給了她,沉聲道:“都這麼晚了,不回家睡覺,就不困嗎?”
“還好了,你不是也沒睡,那你困不?”她把咖啡放在一邊,沒打算喝。
他喝了口咖啡,笑着搖了搖頭,“我早就習慣了!”
許願膛大了眼眸的看着他,似乎恍然想起,她記得自從夏洛休搬進家裡住以後,就發現他很少睡覺,幾乎每次她半夜爬起來,都能看見他房間裡亮着燈,還在忙着工作,天哪,他是鐵人嗎?每天都不怎麼睡覺,真的可以?
似乎看出了她眼眸中的疑問,夏洛休微微皺眉,輕聲的問了句,“怎麼了?”
“我記得曾經聽什麼人說過一句話,如果人連續七十二個小時不睡覺,就會出現幻覺,甚至遇見傳說中的鬼魂……”
說着,許願爲了配合着恐怖的氛圍,搞怪的吐着舌頭,扮着鬼的樣子嗓子裡發出淒厲的叫聲,一聲聲‘夏洛休’的呼喊着,本想嚇嚇他,結果不僅沒嚇到,反而還把他給逗樂了!
“你還真能演呢,我可不是一點都不睡覺,只是比你睡的少些罷了!”他笑着,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杯,“不是說要留下來陪我嗎?那不喝咖啡嗎?”
這可是他親手泡的,沒人告訴過她,能讓他夏洛休爲之親手泡咖啡的女人,實屬不易。
因爲他真的很忙,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事等着處理,雖然咖啡機就放置於辦公室的一角,可他卻全然無暇顧及。
許願一手託着下巴,蹙着眉心的看了看桌上的那杯咖啡,猶豫着搖了搖頭,“不想喝,之前爲了工作喝的太多,好不容易現在擺脫了,所以不想再喝了!”
他認同的點了下頭,“好吧,那就給你喝點別的,今天對你特別優待下……”
正說着,夏洛休就起身,拉起她的手進了辦公室。
他在從酒櫃的最下面的位置裡拿出個幾個奇形怪狀的玻璃瓶子,將幾種不同的酒混在一起,倒在一個亮晶晶的小杯子裡,接着雙手一陣亂搖,看的人眼睛花花的,許願臉上齊刷刷的黑線落了下來。
一番花招表演雜技結束後,夏洛休放下調酒杯,慢慢的倒入高腳杯。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杯黑色迷幻的angel‘skiss展現在許願的眼前,他端起酒杯,微笑着遞給她,“嚐嚐吧!”
“這個……是什麼?”該不會是毒藥吧!許願眨了眨眼睛,她覺得自己這幾天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不至於招他恨的來下毒害命吧!
夏洛休臉色頓時一僵,許願看在眼裡,連忙道:“好了,逗你的啦,我喝就是了!”
接着,在夏洛休定定的眸光下,她只象徵性的抿了那麼一小口,之後就被酒精氣味逼的縮了回去,“好難喝,這什麼東西?一股酒味……”
“呵呵,這是雞尾酒,本來就是酒勾兌的,肯定就是酒的味道了!”他哈哈地笑着,端起桌子上的高腳杯,就着她的雞尾酒,仰頭一飲而盡。
許願很自然的擡起頭,望着他的側臉,輪廓堅毅,眉眼俊美,如此完美的男人,誰能不動心?
只可惜,晚了那麼一點點。
如果不是她的心,早已所屬,恐怕這次真要被夏洛休所俘虜了。
想着這些,許願忽然笑了笑,之後爲了掩蓋自己的情緒,故意繞開了話題,她手指了指那杯雞尾酒,“你剛弄的這酒,它叫什麼?”
“額……”她抹汗,黑乎乎的,還叫了一個好聽的名字,什麼天使之吻,在許願的眼中,直接叫它地獄的惡魔還差不多!
沿着她眼眸中的精光,夏洛休靜靜的看着她,忽然一種窩心的感覺襲遍全身,他走上前去,俯身吻住了許願的脣。
霎時,許願錯愕的呆住了!
這一個吻,前後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許願呆若木雞,直到他站直了身,雙眸灼灼的看着她,燦若晨星。
許願下意識的伸手摸摸嘴巴,接着手腕一揚,巴掌沒等下落,她纖細的手腕便被夏洛休一把擒住,他皺了皺眉,眼神無辜的看向她,“又不是沒親過,至於這麼絕情嗎?”
“你說什麼?”她詫異的反問,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大晚上的突然發情,還找藉口!
面對着許願的措手不及,夏洛休好笑的出了聲,他伸手拂去她臉上的髮絲,對她實在哭笑不得的道:“生氣了嗎?”
“夏洛休!”她扒拉開他的手,咋舌的長着小嘴,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臉也太大了吧!怎麼……做出那麼失禮的事,你……”
算了,她實在說不出口,小臉被憋得通紅,生氣的轉身就走。
夏洛休急忙去攔她,順勢用身體擋住了門,“都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我去哪兒和你有關係嗎?”也不動動腦子,她除了回家,還能去哪兒?整個世界這麼大,可許願的家就只有那一個。
“別走了,今天就睡這兒吧!”他笑了笑,過來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體溫的很低,又着急的抓過她另隻手,寬大的掌心捂了又捂,“你很冷嗎?”
轉而,他又環顧整個辦公室,質疑的倒吸了口冷氣,不應該呀,天氣明明挺熱的,室內也沒開冷氣啊,她的手又爲什麼這麼冰?
許願蹙眉,抽出了自己的手,實在懶的搭理他,徑直去沙發上坐着,繼續低頭玩手機遊戲。
看她確實有點不高興了,夏洛休嘆息,都怪自己太激進了!
爲了彌補魯莽所犯下的錯誤,他闊步到衣架旁,穿了外套,又抄起桌子上的車鑰匙,道:“走吧,我們回家。”
“回家?你工作都弄完了?”
“嗯,都差不多吧,剩下的我明天再弄就好。”工作要忙是一輩子都忙不完的,可喜歡的女人不同,好不容易兩人之間關係纔剛穩當,他可不想因爲自己的一些小失誤,而抱憾終身。
兩個人並排的從公司裡走出,一起去停車場的路上,許願忽然伸手攤在他眼前,“把車鑰匙給我吧!”
夏洛休皺眉,“爲什麼啊?”
“因爲你喝酒了呀!”她繼續,看他似乎不想給的樣子,許願橫眉立目,“酒後駕車是很危險的,難道你想讓我死於非命嗎?”
他無語,實在沒詞以對,只好拱手交出鑰匙。
許願美滋滋的拿着車鑰匙哼歌,兩人說笑着往前走時,倏然,她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視線落到了不遠處,一從車上走下的男人身上,嘴裡輕道出了‘陸擎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