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張跟在夏洛休身後,看着老闆的臉色瞬息萬變,沿着他的視線,正好落到不遠處正與陸擎軒攀談的許願身上,出於一種男性視角的洞察力,彼得張深感四周有股酸溜溜的味道,醋意瀰漫。舒殢殩獍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大獻殷勤的道:“夏總,這是財務部剛送來的報表,您看下,如果沒問題的話,那是現在給陸總送去呢,還是等一週之後再送?”
“一週之後?”夏洛休緊繃着臉,忽然想到許願說起過的,下週一她和陸擎軒將要去韓國旅遊……
陰冷的雙眸灼灼的盯着許願,彷彿要在她身上灼出兩個洞,夏洛休氣的咬碎滿口銀牙,這個可惡的陸擎軒,又耍了什麼手腕,把她給迷得神魂顛倒的,正在氣頭上的他,掃了眼彼得張手裡的文件,忽然計上心頭,壓低了聲音交代給彼得張幾句。
之後,彼得張徑直走到許願和陸擎軒身邊,他禮貌的笑了下,道:“陸總,許總監,打擾到二位實在抱歉,只是這裡有一份財務部的報表,需要陸總您親自過目一下。嬖”
“嗯,好的。”陸擎軒伸手接過,低頭仔細的看了看,從衣兜裡拿出支鋼筆,快速的簽下了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彼得張收回了報表,側身看向許願,再道:“許總監,夏總剛纔說讓您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額!”許願一愣,澄澈的雙眸呈現出黯然的之色澇。
八十層辦公室,正午時陽光充足,夏洛休坐在辦公桌旁,俊臉隱於皮椅的背面,光線透過挑高的落地窗照射進來,光炫的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當聽見敲門聲時,他神色怔了下,睜開陰騭的雙眸,淡淡的道:“進來——”
許願一臉困惑的走了進來,“聽彼得張說你找我?”
走到近處,她身體挨着辦公桌,又問,“到底什麼事呀?”
夏洛休將事先準備好的文件扔出,‘嘭’的聲落到桌子上,許願膛目的拿了起來,大致看看,“這不是我剛剛整理好的文件嗎?又怎麼了?”
“重做一份!”
“嗯?”她有些不解其意。
他擰着眉重複,“現在再重做一份,這份做的不夠詳細,今天下午你提到的那幾個建議,也整理在裡面,等董事會的時候,我會單獨拿出來和所有董事提的。”
“哦。”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鼓着嘴巴坐到沙發上開始俯首工作。
她工作的時候,特別認真,不管身邊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她都始終心無旁騖,修長而纖細的十根手指,霹靂啪嚓的在筆記本鍵盤上來回敲擊,專心致志,期間彼得張進來送文件和秘書端咖啡進來,許願都視若無睹,仍舊全神貫注的整理着手頭的文件資料。
關於西郊地區,她從小就在那裡長大,現在要把這裡擴土改建,她雖然不能說是最具有發言權的人,可最起碼她也算是瞭解西郊的人,如何能把這裡改造好,讓原來的居民改遷回來後,還能住着舒服,她早在心裡盤算好了,所以夏洛休把這份工作交給她來做,她是打心眼裡的高興。
夏洛休將秘書送進來的文件一份份簽了字,之後通知秘書拿了出去。
此時,許願從已經敲的滿滿字的文檔中擡起頭,習慣性的掃了他一眼,卻正巧被他撞見,她眼神敏銳的發現夏洛休的臉色並不大好看,她下意識的眼眸轉了轉,低頭繼續工作。
夏洛休深吸口氣,放下了手裡的鋼筆,“剛纔你和陸擎軒聊什麼了?”
“也沒聊什麼啊,怎麼了?”她一邊打字一邊回他。
他不自制的眸光一緊,站起身踱步到她身邊,“陸擎軒現在不同意我們在西郊建牧場和生態園區,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現在就是我們的敵人,而你手裡正弄着的這份資料,就是攻擊他的最有力的武器,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可不能泄密啊!”
許願不禁蹙了蹙眉,視線仍舊緊緊地盯着電腦屏幕,手上敲字的動作沒有停,“你們不是合作的關係嗎?既然是合作伙伴,又是爲了同一個目的,那又何必分幫分夥呢?”
說着,她又頓了下,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才道:“這些資料又不是急着用,至於讓我現在都整理出來嗎?”
夏洛休靠近她,對她嘴裡的抱怨十分不滿,“剛纔開會時你是沒在現場,陸擎軒極力反對我們在西郊建造牧場,這次的文化節就等於說是在和lov公司打賭,我們一定要讓他們輸的心服口服,所以不及早的把相關資料準備出來,能行嗎?”
許願莫名的被噎住,無語的低下了頭,她就不該多那句嘴,明知道夏洛休處處和陸擎軒針鋒相對,她自己還多嘴問什麼?老實工作吧!誰讓自己要掙這份辛苦錢呢?
季氏集團門口。
花朵朵坐在花壇上等着季川,她手裡拿着剛買的手機,鼓着嘴巴自拍了幾張,又查看着附近的地圖,尋找着有什麼特色餐廳,考慮着一會兒等季川出來,兩人就去。
頂着火辣辣的日頭,花朵朵感覺自己在太陽下幾乎都要被烤成人幹了,她實在熱的受不了,滿頭大汗的跑進了門口的收發室,看門的大爺笑了笑,忙拿飲料給她喝。
就在花朵朵喝飲料的時候,季川在衆人的簇擁下,瀟灑闊步的從辦公大樓裡走出——
花朵朵剛想喊他,可倏然,她目光頓住!
季川身邊一個嬌小撫媚的女人挎着他的胳膊,兩人舉止親密說說笑笑的上了車,揚長而去。
花朵朵目睹了這一切,手中的飲料瓶‘啪嚓’一聲落到了地上,濺了她一身,她嘴脣有些發白,乾巴巴的抿了抿,“怎麼,剛纔……”
看門的大爺似乎看出了花朵朵的心思,忙解釋,“閨女啊,別誤會啊,剛纔和我們老闆一起出去的女人,是公司裡新來的模特,聽說還是什麼銷售經理的堂妹,靠關係拉進來的……”
“她……”花朵朵臉色慘白如紙,呢喃的她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好不容易頭腦轉過來些,她抓過椅子上的手提包,飛奔跑出門衛室。……
花朵朵一路跌跌撞撞的,擠在人羣裡,不知和多少人撞到過,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頭腦裡全是剛纔季川和那個女人上車時曖昧親暱的模樣。
爲什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劈腿?還是背叛……
她知道自己不夠好,配不上季川,可她已經在努力的改了,爲什麼他就是不肯再等等她呢?如果早知道一切會變成這樣,那當初他又爲什麼和她好?
一時間,心裡委屈的不知如何是好,坐在計程車內,大把大把的空氣從車窗內吹進,吹的她臉冰冰涼,車子到了地方在司機看着她奇怪的眼神下,花朵朵抹了把臉,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早已是淚流滿面了。
盤山公路的路邊。
季川將車子驟然停下,之後一手拄着方向盤,掏出手機開始撥花朵朵的電話,他們約好了中午一起去吃飯,下午他陪她去看電影,爲此季川緊趕慢趕的才把手頭的工作都處理好,才騰出了一下午的時間準備陪她。
電話打了過去,鈴聲響了很久,可一直無人接聽,季川微微皺眉,摁了繼續打,這一次電話直接被轉接至語音信箱,他氣的掛斷了開始編輯短信,“花朵朵,你又在要鬧什麼?”
短信發了過去,如石沉大海,久久得不到回覆。
而這時,身邊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兩手環了過來,緊緊地摟着季川的脖子,身子媚若無骨的往他懷裡靠了靠,“季總,您一個大總裁,什麼樣的女朋友沒有啊?幹嘛總盯着那一朵花呢?”
他厭煩的一把推開女人,“去去,如果不是爲了應付那羣媒體記者,我也不會帶你出來,tiuy,現在你可以走了!”
“哎呀,你這是發什麼火嘛,有話慢慢說好不好?其實我也就是想陪陪您啊……”
女人話都沒等說完,季川直接推門下車,順手把車鑰匙扔給女人,關上車門的一瞬,他聲音冰冷的道:“我沒時間陪你,你不走的話,那我走,這車也送你了!”
季川決然轉身離去,只留下女人一臉呆滯發愣,看着這輛賓利跑車,頭腦一陣發懵。
……
家裡,許願坐在客廳裡收拾東西,翌日一早就要去機場了,今天晚上她要把所有該安排的事都安排妥當。
忽然,玄門門開了,花朵朵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她跟丟了魂似的,連鞋子都沒換就走了進來,臉色蒼白看着許願,“姐啊……”
“你這是怎麼了?一臉委屈的樣子,季川欺負你了?”許願關心的問。
她搖搖頭,“沒,只是……姐你瞭解季川嗎?”
“嗯?”許願一愣,她怎麼突然問這問題?
花朵朵深吸口氣,“算了,你怎麼可能瞭解他啊,就當我沒問……”
說完她轉身就要上樓,忽然注意到自己手裡提着的東西,急着塞給許願,小聲道了句,“這個是送你的禮物,和大叔旅遊的時候穿吧!”
花朵朵扔下東西,轉身快跑上了樓。
夏洛休和她幾乎是腳前腳後的回到家,看着花朵朵送給許願的禮物,他不由得臉色一滯,走過去也想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