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樑辰沉默了片刻,才緊皺着眉頭問道:“花老,你們在什麼地方撿的?”
“就在太白山後面的一處孤崖下面,樑辰,你說那守墓人會不會……會不會就在孤崖附近?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在這邊豈不是瞎耽誤時間?”
花老想了想,急忙喊回了考古隊員,並沉聲說道:“那守墓人可不是好對付的,要不要申請警方協助?雖然這山脈荒涼,但真出了人命案子,也不是鬧着玩的不是?”
“不行!如果申請警方協助,也是需要時間的,而且人太多,目標反而太大,那守墓人乃是山脈之中的王者,耳目衆多啊……萬一弄巧成拙,再把胖子給……我們不能冒這個險,而且這次去營救胖子,你們也不能跟着去,我和千羽去就行了!”
樑辰掃了一眼在場的考古隊員,最近在龍脈和古墓之間,死了太多人,着實不想再看到有人再出現個意外,再三斟酌之後,樑辰即刻向衆人說道:“這次承蒙各位在危急關頭搭救了我們的性命,這份恩情,我樑辰銘記在心,但接下去要辦的事情,絕非普通的抓盜墓賊那般簡單,對方是什麼人,大家都十分的清楚,所以還請大家先行出山,不要再蹚這趟渾水!”
聽到樑辰的話,大柱和老尿微微點了點頭,滿臉謹慎的向後退了退,而小毛子則擡頭看了看炮哥,炮哥嘴裡叼着煙,冷笑一聲,說:“兄弟,你這話就外道了!咱們雖然沒有一起出生入死,但相識以來,我炮哥敬你是一個可結交的朋友,別的我不說,但凡是我炮哥的朋友,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別人去不去我管不着,但是我一定要去!”
“炮哥,你……”
樑辰立時遲疑了起來,看着炮哥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似乎已經決定。而一旁的卓一男,則從始至終都未開口說一句話,但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樑辰的身上,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樑辰忽然笑了笑:“好!有炮哥陪伴,我也多了幾分把握!”
“再加上你卓哥,豈不就是滿分把握?!”
卓一男咧嘴一笑,一臉玩味的盯着樑辰:“上次被你小子救了一條命,我正發愁怎麼還給你,要知道我卓哥可不隨便的欠別人人情,你這個人情我還定了!”
說吧,卓一男和炮哥轉身走到樑辰的身旁,與對面的幾個人,似乎迅速的分成了兩個陣營。
花老剛想開口,樑辰急忙打斷了他的話語:“花老就別去了吧,如果是探古墓,就算你不去,我也要把你這個百科全書拽過去,但此事太過兇險,就不捎上你了,呵呵!”
“你小子……”
花老苦笑着搖了搖頭,繼而又點頭,笑說:“也罷!你們去吧,人在精不在多,我們就先出山,在鎮上等着你們的好消息,樑辰,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進山多少人,出山也一定是多少人,一根頭髮都不能少,知道嗎?”
“要得!”
樑辰笑着打了個敬禮,衆人頓時哈哈大笑。
儘管大家笑得開心,但每個人的心裡都十分清楚接下來樑辰一行要面對的是什麼,那蟄伏在秦嶺山脈數千年的代代相傳的守墓人,他們懷揣着世人無法理解的信仰,在人跡罕至的大山脈之中,風餐露宿,茹毛飲血,熟知周天萬物的生存規律,且能夠隨心所欲的操縱百獸,他們,就像是大自然的王,具備統領一切的大能!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裡是惡劣的環境,深藏着數以萬計的毒蟲猛獸,以及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地下怪物,然而在那些守墓人的眼裡,這裡彷彿就是他們的天堂,他們屬於這裡,所以,他們便會拼了命捍衛着這裡的一切!
臨走之際,樑辰意味深長的向那龍脈所在之地,望了一眼。
按照龍脈圖所標註的位置,那帝王龍脈,幾乎近在咫尺,但這個時候,樑辰深知不能再探尋下去,必須馬上救回胖子。無論那帝王龍脈是否還在,至今,都將是一個謎,一個很難解開的謎!
三個小時後,一行人陸續出現在西太白鰲山的山腰上,望着山頂上的皚皚白雪,以及那青白分明的雪際線,花老緩緩扭回頭,再次向樑辰說道:“不管怎樣,你們一定要活着出來,我們在山外等着你們,只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如果你們還不回來,我便申請警方介入,開始大規模的搜山行動!”
樑辰聞言,扭頭看了一眼東方天際,此刻東方天際已經漸漸泛白,這是新的一天,象徵着萬事萬物,都擁有着重新開始的機會。可是樑辰卻高興不起來,因爲胖子的命,還在那守墓人瞿子烏的手中攥着,皺了皺眉頭,樑辰暗自呢喃一聲:“瞿子烏爲什麼抓走了胖子?而不是殺人滅口?”
“我們走吧!”
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不如留在路上慢慢想,樑辰向炮哥以及卓一男招呼了一聲,便和花老道了別。
花老說得輕巧,其實那太白山後面的孤崖,距離太白山至少還有十餘里的山路要走,若是平坦大道,十餘里約莫也就是一個小時的時間,但是在山裡,面對着那些崎嶇不平的山路,十餘里相當於普通人一整天的路程。
三人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總算來到了孤崖跟前,那孤高陡峭的山崖,高約千餘米左右,彷彿矗立在雲端。
擡頭看了一眼,炮哥卻是更有興趣的扭回頭看向樑辰:“我說,你小子也不傻啊!怎麼就和那守墓人一起轉悠了那麼許久,而且,竟然還沒有發現他們的真實身份,真有你的!”
“一言難盡啊!”
樑辰只得苦笑應對:“怪只怪他們隱藏得太好了,而且這個圈套,竟是做得這麼大,這麼完美,我也是被帝王龍脈攪亂了心神,一時間只顧着尋找龍脈,竟是忘記了危險其實就在我的身邊。說起來,我曾有那麼一剎那,懷疑過他們的身份,但可惜的是,我沒有堅守住。”
說完,樑辰無奈的攤了攤雙手。
炮哥眯起雙眼笑了笑,隨即指着山崖下的一塊青石,並說:“東西就在那上面撿的,我們再找找看,興許還有別的什麼線索……”
“不用了!”
樑辰緊緊盯着那塊青石,隨之向炮哥說道:“炮哥你看,那青石就是線索,留東西的人,可謂是精明之極,而且煞費苦心啊!對了,把東西放回原位,你們撿到時是怎麼放的,按照原樣擺出來,有青石指引,就差具體的方向了。”
炮哥拿起特製藥水和龍脈圖,緩步走到青石跟前,然後左擺擺又擺擺,最終,終於確定了最後一種擺放方式,扭回頭向樑辰說:“我們撿到時,就是這樣擺放的。”
樑辰快步來到跟前,緩步圍繞着青石轉了一圈,最終,在那瓶藥水的對面方向,停了下來,然後順勢看了去,果然,藥水瓶子前面是龍脈圖,而龍脈圖所指的方向,正是孤崖左側的一條狹窄的山道。看到這裡,樑辰點頭:“我明白了!龍脈圖本身就是之路所用的地圖,藥水瓶在下,龍脈圖在上,這個擺放的方式沒有錯,而龍脈圖所指,就是我們要找的方向。”
“還有,你們看這塊青石,有什麼特別之處?”
樑辰說着,轉回頭向二人詢問。
但見炮哥和卓一男盡皆圍繞着青石轉了又轉,最終二人無奈的放棄。
“青石普普通通,就只是一塊普通的青石而已,能有什麼特別之處?”
卓一男一臉鬱悶的迴應道。
樑辰將青石上面的藥水瓶以及龍脈圖收了起來,隨之示意二人爬上山坡,待三人來到山坡上,居高臨下看去,炮哥陡然睜大雙眼:“我,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卓一男一臉嫌棄的白了炮哥一眼。
炮哥一把將嘴上叼着的廉價雪茄拿了下來,並鄭重的嘿嘿一笑:“都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現在我終於相信了,嘿嘿!”
“去你大爺的!要說就說,不說拉倒!”
卓一男臉色一肅,飛起一腳向炮哥的屁股上踢了去,炮哥急忙嫺熟的躲開,並一路壞笑着跑下山坡,站在山腳下,向上方站着的卓一男喊道:“你再仔細看看,青石附近一帶,還有什麼石頭?”
聽完炮哥的指點,卓一男霎時明悟,繼而沒好氣的又白了炮哥一眼:“死樣!老孃現在才明白,那青石附近,全是普通的玄武岩,而青石所在,猶如鶴立雞羣一樣明顯,樑辰,你是說……這就是線索?”
“不錯。”
樑辰點了點頭:“青色代表東方,象徵生氣之門,而附近的玄武岩,象徵着羣山環繞,我們要找的地方,只要向東走,就一定能夠找到!但我現在好奇的是,究竟是誰在幫我?爲什麼幫我?對方的目的是什麼?這些,我一無所知,我擔心的是,這會不會是守墓人的將計就計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