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明珠郡主到底受過什麼苦,居然還在軒轅城出現了?”紀靜也是女子,所以花夢詩現在的行爲,實是讓她心生憐憫。
白千雪淡淡地看她一眼,“丫頭,動動你的腦筋吧,不要腦子轉不動了。”
紀靜一聽,有些生氣,“呀,白大哥你是說我頭腦簡單吧?哼,簡單總比複雜好,你們看花夢詩,你們看惠真公主,嘖嘖,都殺了好多人了。”
花棲月的臉色微微一變。
她瞄了一眼天賜,倒看到天賜正在那裡逗着尋人蟲玩,看來,他真的徹底地忘記了那段痛苦的日子了吧?
“當年林奇在那裡設下了分殿,帶走了明珠郡主和花夢詩……應該纔是這樣,花夢詩才會和魔門的人接觸。”皇甫軒極少言,但是今天倒是大大咧咧地道。
他眼中掠過一縷狂妄,“像花夢詩那樣的女人,也只有魔門纔看得中她,哼,臭丫頭有做魔女的潛質。”
花棲月沉默無言,因爲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難道他們都覺得,樓上那個人真是她嗎?
“前幾晚上的殿主大會,花夢詩不在,她去哪裡了?”花棲月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大概是畏懼你不敢來吧?畢竟之前都教訓她一次了。”紀靜皺皺眉,提起花夢詩,她同樣不喜歡。
花棲月看了一眼樓上,然後拉着天賜朝外面走去,“天賜,你跟孃親來,孃親有些話要對你說。”
天賜興奮地跳躍着,現在的他,極富有生命力,花棲月瞄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兔子,“兔子,你什麼時候纔可以以本體的狀態出現?”
兔子用力一跳,就跳到了天賜的肩膀,“嘿嘿,不用等多久,快了。”
兔子老是這樣答,花棲月都無趣再問下去,兔子卻又認真地道:“本尊要收集到一定的天地靈氣,才能化爲本體,再說了,一萬年後的世界,靈氣比之前少了好幾倍,本尊需要的靈氣又極多。總之還有幾個月吧,就可以見到本尊本體了。”
“兔子,你是男是女呀?”
天賜笑道,雖然聽聲音是男子聲,但有些女子不也一樣有着男子的聲音麼。
“本尊乃活脫脫的美男一名。”
花棲月被兔子的臭美惡心到了,她嫌棄地看了兔子一眼,“兔子,你的尾巴翹得比天高。”
兔子冷哼一聲,“不信就算了。”
花棲月帶着天賜到了河邊的木椅上坐下來,這裡了無人跡,所以是一個好說話的地方。
花棲月也並不迴避着兔子,摸了摸天賜的小腦袋,“天賜,孃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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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郡主”醒過來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花棲月等人立在一邊,正打量着她。
她想坐起來,卻被紀靜按住了,“郡主,你不宜動,先歇息好,等會小二將補湯送上來了,好好補補身體吧。”
花夢詩壓低聲音,故作感激地看了紀靜一眼,感激地道:“謝謝你們……驚華郡主,謝謝你不計較我們以前的過節……”
花棲月笑着搖首,“郡主不必客氣,都是朋友,又不是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安心養身體吧。”
花夢詩低下了眸,低低地道:“我……我被林奇擄去之後,極爲不從他心意,所以他用了一種毒物給我喂下,令我的聲音都變了,體內也存不了一點點的靈氣……後來我偷偷地跑了出來,可是也只能討乞爲生。雖然……遇到不少的侮辱,然而我只想回到父王的身邊。”
她這副心酸猶豫的模樣,的確裝得很可憐,並且也與一位淪落人的形象很符合。
雲時墨只是淡淡地坐在一邊看着這一幕。
花棲月和紀靜對望一眼,她頷首道:“你以後不必擔心了,這位侍女叫柳兒,柳兒會照顧你的起居飲食的。有什麼事,可以找我們幫忙。”
花夢詩連連道謝,那一副感激又膽怯的模樣,讓花棲月暗中頓了一下。
說不清爲什麼,她總感覺到這個女人,是一個危險人物。
雖然“明珠郡主”體內沒有什麼靈氣,然而往事的一幕幕,都浮現在花棲月的眼前。
花棲月隨意吩咐了柳兒幾句,這才和雲時墨離開。
藍洛回來了,懶懶地坐在樓下用膳,雖然他被花棲月“制服”,然而此刻的他,看起來就跟花棲月的老朋友一樣,沒有一點拘束感。
玄機也坐在一邊,斜睨了藍洛一眼,指了指桌上的火紅野果,“最新鮮的,來嚐嚐吧。”
他用溫柔的嗓音對花棲月說話,花棲月反而感覺到雞皮疙瘩都要冒起來了。
“嗯,謝謝了,天賜呢?”
“天賜和兔子出去逛了。”
花棲月頷首,正要坐下去,卻被劉雲時墨拉住了,“我們出去找天賜吧,這孩子,萬一忘記帶銀票了,會令他出糗的。”
玄機的臉色波瀾不驚,他微微一笑,“這倒是,不如我將野果帶着,一起去找找他。”
花棲月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有點小糾結,兩個都是比較重要的人,玄機雖然不是她愛着的男人,但是好歹救過自己很多次吧?
自然,在萬靈洞天山谷裡,那段相隨的日子自然叫花棲月永不能忘。
兩個男人,冷冷對峙,四目相對,危險的火花迸發。
“好吧,一起去找吧。”花棲月想了想,讓小二給了一張油紙,將果盆裡的野果都包了起來。
藍洛舔舔舌頭,“咦,不留一些給我嗎?”
“去!哪裡涼快哪裡呆着!”花棲月撇了他一眼,轉身就朝外面走地。
玄機與雲時墨同時加快了腳步,趕上了花棲月,一左一右,將花棲月夾在中間,氣氛顯得好詭異啊。
花棲月瞄了一眼雲時墨,又撇了一眼玄機,兩人的表情都恢復了自然。
她暗中鬆了一口氣,有些小苦惱,再這樣下去,她總不能得罪玄機吧。
呃……畢竟玄家有一個老小頭,乃是大仙級人物呢,花棲月雖然不是那種愛攀附之人,但是她明白,生死關頭,不想死,就要求別人了。
雲時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一方面因爲玄機這個不識趣的傢伙。
另一方面,因爲第一殿主所說過的話,如果魔門門主真的有大仙級人物撐腰,那麼真的殺上門,他拿什麼去保護着花棲月與天賜?
剛剛從八指山出來的時候,雲時墨還以爲他們這一行人,可以叱吒風雲,天下無敵,但是一切都是他們的目光太淺短,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花棲月的目光雖然在人羣之中尋找着天賜,但是卻沒有看到他的影子,心裡同時也在糾結,萬一軒轅家族的大仙級人物也出山了,到時,再多幾個雲時墨,恐怕也無濟於事吧?
玄機心思亦重,雖然表面輕輕鬆鬆。然而他又想起家父的家訓,並且指定花棲月爲妻。
如今花棲月的心儀之人乃是雲時墨,不是他。
玄機在感情上還沒經歷過什麼,也就是說這個青袍的俊美道士,從來沒有喜歡過人,如今第一次真的將心交出去,可是花棲月呢……
她的心,卻早就有了別人。
放棄吧,違背了自己的心意,又辜負了家父的家訓。
不放棄吧,又給花棲月帶來了煩惱和麻煩。
不管怎麼做,好象都不容易,玄機第一次感覺到,世界竟然還有他爲難的事。
三人在軒轅城找了許久,都沒看到天賜的影子,於是只好回客棧。
在他們找的過程之中,天賜和兔子卻已回到了客棧。
而紀靜等人也開始忙碌起來,他們都將花棲月帶出來的神藥,雲時墨給的藥方一一配好藥,以便他回來的時候多煉一些藥。
千陽公主坐在客棧的後門,看到天賜和兔子從河邊歸來,便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天賜,你回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孃親和你爹好象到外面找你了。”
天賜上上下下打量着微笑的千陽公主,歪着腦袋笑道:“公主姐姐,我覺得欠現在比以前好看多了,以前你可是一個危險人物哦,老是想殺我,嘿嘿!”
千陽公主嚇了一大跳,“本宮怎麼會想殺你?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一回事了?我們剛剛認識幾天而已。”
天賜神秘地笑了笑,“嘿嘿,我胡說的。”
說罷,小傢伙一溜煙的跑了入客棧去了。
千陽公主坐在那裡在皺着眉回憶,可是腦海裡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關於天賜的回憶,越往深處想,她的腦袋會越痛,只好就此罷休。
千陽公主紅着臉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冰逸,冰逸正在客棧後面的小院子裡,爲雲時墨配藥方。
紀靜和紀楓也在忙碌着,皇甫軒則懶懶地坐在藤椅上,望着那碧藍的天空,心裡一陣惆悵。
白千雪則在一邊吹着笛子,唯美畫面在他的回憶裡,一幅幅地浮現。
天賜跑入了客棧之後,正欲外出尋花棲月,卻聽到了樓梯上有聲音。
這清河客棧,極少長住的人,而花棲月這一批人在這裡出出入入,幾乎都熟悉透了這個地方。
天賜一擡頭,對上了一張精緻的蒼白的臉色。
“郡主,您這是要去哪裡啊?要是被花姑娘看到了,一定會說柳兒不盡職責的!”
十五六歲的柳兒扶着臉色蒼白的花夢詩,焦急地道。
花夢詩柔柔一笑,“不要緊……我只是悶着了,想到外面走走而已。”
天賜眨了眨眼,明珠郡主這一張臉對於他來說,還是非常陌生的,畢竟見過不了幾次,他之前記憶也差不多被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