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迷惑不已,看了一眼雲時墨,以爲這小子又得罪花棲月了。
三人來到柴房裡,裡面亦點着大紅燈籠,映得柴房一片喜氣洋洋的紅色。
花棲月關上了門,慢慢地轉過身,冷冷地盯着雲時墨,這個男人是她今生的愛人,卻又偏偏是前世的仇人。
“棲月,你怎麼了?是不是天闢給你吃了什麼?”雲時墨皺皺眉,花棲月太反常,真的不像平時的她。
花棲月輕然一笑,笑中帶着絕望的神色,“雲夫人,是不是在八年前,你曾讓時墨用特別的方式移走了體內無法排出的紫天混沌珠之氣?後來陰差陽錯,那顆紫天混沌珠卻落入了一個女子的體內……”
雲時墨的眉皺得更緊,爲何他一句也聽不懂,心中的不安更是強烈,不由得欲上前面拉住花棲月。
花棲月後退一步,冷喝一聲,“別動!”
雲夫人的臉色極爲難看,聲音很溫和,“棲月,不知道這一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畢竟現在的你還穿着喜袍,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
“不要再提?你早就知道那孩子就是天賜了吧?雲時墨體內的那半顆紫天混沌珠吸收不了,差點爆體而亡,你便給他服下了藥丹令他去找女人……而你想不到的是,那紫天混沌珠竟然過度了給那個女人,從而生長在孩子和那個女人的身上!”
花棲月彷彿回到了當晚,胸脯激烈起伏,眼睛死死地盯住雲夫人。
“孃親,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時墨迷惑不已,爲何花棲月所說的話,他一句都聽不懂。
“孃親當年做了一件錯事,當年……你爹拼了老命搶得了半顆紫天混沌珠,然後孃親就讓你服下,你已不太記得那些事了吧?當晚你服下了紫天混沌珠,可是卻沒能將珠子轉化爲體內所有,所以你幾乎要爆體而亡。”
雲夫人的語氣沉重了起來,本來這一件事,她打算深深地埋到心裡的,因爲她後來知道紫天混沌珠在天賜和容棲月的身上。
紫天混沌珠便一分爲四,容棲月體內有少量,天賜體內有少量,紫天混沌珠在危險之時,會自動化爲紫氣。
而容棲月死後,靈魂穿越到了花棲月的身上,那麼她的靈魂,依舊有着紫天混沌氣。
“我讓你去將紫天混沌珠過渡過別人,因爲……有一個方式可以讓體內的紫天混沌氣感少,也就是吸取不了,就要爆體而亡之時,男子只能找女子交歡,或者女人找男子交歡,方可化解體內太過於強悍的紫天混沌珠之氣。而你當時……就闖入了一間新婚後院……”
雲夫人眼充滿了內疚,“我知道是我的錯,但是已沒辦法了。後來……聽說那位女子遭到不測,都是因爲時墨那晚……”
雲時墨全身發冷,他怔怔地看着雲夫人,“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
“她叫容棲月,有位孩子叫……天賜,不知道是誰的孩子。”雲夫人將容棲月的底細還是打聽得來的,而當時她害怕事情敗露,一旦被更多人知道紫天混沌珠,必定惹來殺身之禍,加之那時雲軒又需要照顧,根本就沒有去真去查探容棲月的情況,只是讓人送了五百兩白銀放在她的後院。
然後雲夫人沒想到,那時的容棲月,在周智成的心裡早就沒有地位了。
“你是說……天賜……是我的孩兒?”雲時墨臉色煞白,不可思議地看着雲夫人。
怪不得第一次見天賜的時候,會那麼熟悉,會那麼親切!
天賜竟然是他的親骨肉,因爲天賜長得像容棲月,所以雲夫人一時沒看得出來,後來一調查,便對天賜百倍的好兒。
“哈哈哈……真是可笑!我前世的仇人,竟然是今世的愛人,哈哈,上天對我真是好,我不僅僅重生了,還和前世的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花棲月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睛都瘋狂地涌了出來。
她後退幾步,笑聲悽然,雖然是前世,但是因爲那一夜她清白被毀,從此之後就被周智成記恨在心裡!
若是沒那一晚,她絕對不會淪落到被小三暗殺的下場!
“棲月!”雲時墨自然知道她的前生,便是容棲月。
雲夫人聽得一頭霧水,“棲月……我知道非常對不起那女子,但是已過了那麼久……”
“雲時墨!既然我們前生是仇人,那麼這一生,就不必做夫妻了!”花棲月厲聲地道,滿臉淚水惹人憐,雲時墨的臉色煞白,脣齒顫抖,一時間竟然無言!
畢竟他第一次才知道這樣的事,第一次得知天賜是他的親生骨肉!
而前生的花棲月就是那個被他凌辱的女子!
花棲月顫抖而憤怒地脫下了大紅嫁衣,那華美的嫁衣嘶啦一聲被她撕成了兩半,那雙如水秋眸裡含着翻滾的憤怒。
大紅嫁衣,被她冷冷地扔在地上。
雲時墨手一揚,就將那分成兩半的嫁衣攬到手中,痛苦地嘶叫起來,“棲月!那時我什麼也不知道……你留下來,我們慢慢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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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棲月的胸脯激烈起伏,又愛又恨地看着雲時墨,心中柔腸百結,晶瑩淚珠顆顆落下,令雲時墨心中揪痛。
雲夫人正欲跪下,花棲月已轉身飛身離開。
“棲月!”
雲時墨驚叫着閃身而出,花棲月已回到了天闢的前面,日月神尊看到這一幕,倏地躍到了雲時墨的身邊。
“發生何事了?”
“師父,帶我們走!”花棲月不再留情,前世的苦與恨,所有的苦難她都歸根於雲時墨的侵犯。
天闢一手拉着花棲月一手拉着天賜,紀靜等人見花棲月淚流滿面,心中生出不安的感,紀靜衝過來大叫大嚷:“棲月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這傢伙欺負你?”
可是還沒等她問完,天闢已帶着兩人徹底地離開了。
雲時墨正想追,被兔子拉住了,“算罷,天闢的實力,遠遠在於你我之上,待本尊恢復了就可以找到他們了,先讓她冷靜冷靜。”
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但以花棲月的個性,只要她不允許停下來,那麼天闢絕對不會停。
雲時墨呆呆地立着,看着花棲月消失的方向,心裡仍然驚濤怒浪,衆人對望一眼,始終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
“王爺?到底發生何事了?”皇甫聖林一臉不悅地道,花棲月和雲時墨的大婚,他本來很看好的,也自願讓出花棲月。
可是沒想到卻發生了這麼一系列不憐憫的事,花棲月那滿臉淚水,說明了一定不是一件很小的事。
雲時墨的臉色煞白,他晃晃搖搖地走了幾步,雲夫人連忙上前扶住他,眼淚漣漣地道:“墨兒,是孃親對不起你們,不要自責……棲月她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雲軒亦一頭霧水,然而看到夫人那悲傷的神色,亦不忍當着衆人多問。
雲時墨恍惚無比,雲夫人扶着他而去,雲軒只好留下來安頓客人。
大部分的客人都走了,不是嚇走的就是驚走的,畢竟在主人正在拜堂的時候,邪魔從天而降,誰都害怕惹禍上身。
留下來的客人,自然就是紀楓等人了,紀楓等人一肚子的疑問,但眼下明顯不能多問。
於是衆人一起滿懷疑問地離開,打算明兒再上門問個清楚。
雲夫人扶着雲時墨回到新房,新房裡的巨燭還在燃燒着,侍女喜娘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一臉迷惘地看着雲夫人。
“你們先退下,待王爺歇息吧。”
“是!”衆侍女和喜娘低頭應道,默默地退出了新房。
雲時墨坐到榻上,怔怔地看着那對噝噝燃燒的紅燭。
大紅喜字映着燭光,房內一片喜氣洋洋,然而此時此刻,花棲月已不在了,這一片喜色,竟然充滿了諷刺。
雲時墨一直坐在那裡沒有動過。
燭終於燃燒完了,臺上的佳餚喜果,在朦朧的月光下依舊鮮豔無比。
雲時墨緊緊地咬着牙,他痛苦地閉上眼睛,他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曾做過侵犯女人的事兒。
花棲月的前生,是那麼柔弱的一個女人,不會氣術,一切都依賴着那個周智成,然而後來卻遭到夫君的背叛,還被小三的人活活折磨至死!
她的心裡,大概也是千瘡百孔,那一段刻骨銘心的痛苦遭遇,她兩輩子都不能忘記,所以花棲月不能接受他曾是那個人吧?
“棲月……棲月……對不起……”雲時墨輕聲地道,心裡擰痛着,呼吸彷彿被什麼壓抑着,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她毫不猶豫地跟天闢走了。
大婚之日,他堂堂南王成爲棄夫,傳出去,大概令人笑話吧?
然而他最在乎的不是這些。
雲時墨最在乎的,是花棲月能不能原諒自己,回到他的身邊。
他只有默默地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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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府也亂成了一團,客人們也早早就退府了,花老夫人和花厲霆正準備到南王府親自見見雲時墨,沒想到綠心就急急地跑了回來。
“老夫人,老爺,小姐回來了……”
衆人大吃一驚,擡頭,只見花棲月已出現在大廳的門前,她的表情凝重無比,雙目紅腫,看起來像哭過。
老夫人和花厲霆見狀,皆非常高興,“棲月,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會有邪魔出現?”
花棲月怔怔地站在那裡,老夫人連忙走了上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孩子,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