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在軍中來,司南將軍可知道?要不要我派人到司府稟告”沐將軍見到鳳無霜後詢問。
鳳無霜搖了搖頭,說道:“本宮在這裡的消息六皇子已經知曉,就不牢將軍操心了。”
既然楊瓊是六皇子的人,還說不日六皇子就回到,看來這沐將軍也是六皇子的人了。
果然,沐將軍只是點點頭,並未再強求。
鳳無霜在這軍營裡待了這麼長的時間,對軍營的情況也摸了個通透。主要是楊照手底下的兵實在是不怎麼樣,再有楊照本來也有些不大服沐將軍的意思,先不說紀國的人有多麼厲害,就說軍中不合就是一大忌,若是不解決好這個問題,打敗仗幾乎是可以預料到的事。
“將軍,本宮倒是有個想法……”鳳無霜的語氣很輕。
沐將軍沒有察覺到鳳無霜語氣中的異樣,“郡主不妨說來聽聽。”
鳳無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隨後纔看着沐將軍嚴肅地道:“我想潛入敵方的軍營去做探子,如果能夠提前得知他們的每一次戰略,我們的勝算會大一些。”
“不行!”鳳無霜話音剛落,果然就遭到了沐將軍的強烈反對,“這個方法是可行的,但我不許你去冒險。”
“沐將軍。”鳳無霜認真道:“能夠勝任這件事的人選並不多,若是探子一旦失敗,紀國的人會更加的警惕,說不定還會因此惹惱他們,屆時他們如是強行攻城的話,我們不一定能夠守得住!”
沐將軍盯着鳳無霜看了好半晌,隨後纔像是敗下陣來一樣,無奈地對着鳳無霜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既然郡主做了決定,我也是不能阻止的。只是六皇子那裡……”
“六皇子那裡我自然會留一封信說明一切都是我的主意的。”鳳無霜微微一笑。
夜裡飄起了淅淅瀝瀝的下雨,雖然大魏的天氣已經有所回暖,可在夜裡行走,仍舊可以感受到絲絲寒意。
夜晟穿着深色的衣袍,如一陣風一樣夜裡疾步前行,他並未撐傘,透明的雨珠沾染上他的髮絲,讓不像在這個世間行走的他終於染上了一絲絲的凡塵之味。
從明月樓的後門進去,七轉八回,穿過複雜的道路和機關,終於是來到了一間靜謐的屋子。
“主子。”
“有消息了嗎?”夜晟的語調冰冷。
“我們的人前幾日查到有人在當鋪典當郡主的隨身飾物,但是當屬下找到那個典當的男子時,他已經被人刺死,那人就連男子家中一八十歲的老母都沒有放過。”賈丁的語氣中不無憤慨。
那老婦年歲已高,也許連話都已經說不清了也不一定,可那幕後黑手卻連這樣一個老婦都不肯放過,當真是心狠手辣至極!
夜晟一雙黑色的眸子在黑夜裡顯得越發的幽深,齊令已死,卻依然有人在暗中尋找鳳無霜的下落,這證明除了齊令之外,還有一批人要置鳳無霜於死地!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便是齊令根本就是替罪羊,真正要殺鳳無霜的人,一直都躲在暗處!
“出動所有的人馬,繼續追查。”
“是。”賈丁沒有絲毫的遲疑,凝重而堅定的應答聲被濃稠的夜色所吞噬,像是落入了一個深深的旋渦裡,很快便沒了聲息。
鳳無霜原以爲紀國的軍營一定是治軍嚴謹,並且極其嚴肅的的一支軍隊,沒成想她進了軍營之後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楊瓊想法設法的給她找了一套紀國的兵服,只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東西,她一進軍營就遇到有人盤查,於是就信口胡謅了一番,說自己是火頭軍,盤查的人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就在鳳無霜以爲她要露餡了時,那人卻忽然放她走了。
想來這偌大的軍營,軍中的每一個人想來都不一定是互相認識的,不過她能這麼順利的混進來,實屬運氣!
太陽已經漸漸落山,夕陽的餘暉將西方的一片天映襯成一片橘紅,入目望去,不遠處都是空蕩蕩的一片,只見到極少數的士兵在走動。
記好後勤營的位置,鳳無霜一路小心謹慎的避開那些士兵,隨意尋了個方向就朝那些密密麻麻的營帳走去。
按理說,品級越高的將領,營帳就應該越靠近中心區域,而且門口應當會有士兵守衛。
想着,鳳無霜認準了一個方向就朝營帳的中心區快速的竄去。
直到談話聲漸漸遠去,鳳無霜這才拍了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從一個營帳後閃了出來,剛纔真是嚇死她了!要是她速度再慢上一點點,此刻肯定就被抓了個正着!
鳳無霜一邊扭着頭朝那羣遠去的人張望着,一邊就邁着步子朝前面走去。
只是還沒走上兩步,胸口似乎就被什麼東西給覆蓋住了。
“你是哪個……”
孫轍的話還沒說完,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就已經響起了,而這一巴掌下去,不光是周圍的人愣了,就連鳳無霜自己都愣住了。
天知道這只是條件反射而已,畢竟有不認識的男子將手放在自己的胸上,是個女子都會反抗的吧?
“我……我……”鳳無霜退後兩步,扭着糾結的眉頭看了看孫轍,又看了看他的身後。
原來她方纔光顧着注意那隊巡邏的士兵去了,沒想到正好紀元白也帶着人從前頭過來,孫轍見有個不長眼的士兵馬上就要撞到紀元白了,於是趕緊衝上前來伸手擋住了這個士兵的身子。
若是放在普通士兵身上,這個動作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她是個女的啊……這就有點尷尬了。
“我……屬下不是故意的,校尉恕罪!”鳳無霜也顧不上其他了,趕緊‘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因着不認識眼前的人,所以只能根據猜測稱呼眼前人爲校尉,只希望不要露餡纔好!
鳳無霜跪在地上,將自己的頭埋得低低的,在方纔與紀元白對視的那一瞬間,她一眼就認出了紀元白就是那天在客棧裡頭的男子,雖然她現在穿着兵服,還故意將臉上抹黑了一些,可她不知道紀元白到底對她有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