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晟的臉越來越近，鳳無霜的胸脯也起伏得越來越厲害。鳳無霜閉上眼睛，她的睫毛還在微微地顫抖着，顯然是極其緊張。
‘噠噠噠’門外傳來的異響打破了屋中的氣氛，夜晟頗爲不悅的擡頭望去，原來是下人端着飯菜進來了。
鳳無霜掙開夜晟的懷抱站了起來，“吃飯吧。”鳳無霜的語調還是有些不自然。
倒是夜晟點了點頭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到了桌邊，“司南的事情已經結束，你大仇已報，這下可以安心嫁給我了吧？”
“什，什麼？”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將這樣重大的消息拋了出來，鳳無霜的腦子瞬間變爲空白。
夜晟的話依稀在她耳邊圍繞，是向她求婚嗎？爲什麼她會感覺如此的不真實。
夜晟給鳳無霜夾了菜後又繼續說道“我希望國師府不再是一座冰冷的府邸，而是我們的家。就算以後我能登上那個寶座，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鳳無霜的筷子從手中滑落，她現在就像是在雲間漫步，周圍的一切都不再清晰，她從雲端往下望去，看到的就是她與夜晟攜手相度晚年的場景。
鳳無霜含着眼淚對夜晟笑了笑，夜晟攬過鳳無霜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你還記得你曾對我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我把它記在了心裡。”夜晟將鳳無霜的手按在他的胸膛，鳳無霜能感覺到夜晟的胸膛底下跳動的，是一顆熱烈而真摯的心。
國師府舉府歡慶，國師與郡主大婚。
但考慮到夜晟的身份，鳳無霜也不喜歡太張揚，所以也只限於國師府衆人歡聚而已。
夜晟在殿裡應酬，鳳無霜蓋着紅蓋頭緊張的坐在牀邊。她坐直了後背，身子微微僵硬。她的手指絞着裙布，直到那一塊都起了皺，她卻還不肯放手。鳳無霜以爲她要坐到半夜三更夜晟纔會回來，沒成想夜晟竟然過了初更就回來了。
“你們都下去吧。”夜晟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嘭’的一聲，鳳無霜知道，門被關上了。夜晟的腳步漸漸逼近，屋子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鳳無霜也愈加的緊張，她甚至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暢，就像是隨時都要暈過去一樣。
夜晟坐到鳳無霜的身邊，輕輕地了她頭上的蓋頭。不知道是不是脂粉的作用，鳳無霜今日看起來似乎格外的光彩照人。
“你，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鳳無霜被夜晟盯得格外不自在，所以便開口找着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夜晟身上飄出一些酒味，但卻並不濃重。“我先喝了兩杯，便讓人將我酒壺中的酒換成了白水，一杯接着一杯將那些人都給灌醉了。”夜晟一邊說，一邊就將桌上的合巹酒端到了牀邊。
鳳無霜紅着臉接過了其中的一杯酒，二人穿插着手臂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好苦！”鳳無霜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夜晟趁機親了上去，他的舌頭靈巧的劃入鳳無霜的小嘴之中。好一會，夜晟才放開了鳳無霜，他笑着問道“現在還苦嗎？”
“你，討厭！”鳳無霜的臉愈加羞得通紅，她伸手推了夜晟一把，卻被夜晟眼疾手快的攥住了她的小手。
“無霜，夜已深，早點洗漱休息吧。”夜晟的眉梢眼底都是笑意，但那種笑彷彿又帶着絲絲的壞。
這就要洗澡休息了？鳳無霜腦子裡懵懵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不，不說點什麼嗎？”鳳無霜還以爲夜晟要跟她說上一下情話什麼的，看來是她想多了。
夜晟捏了捏鳳無霜的小手，“你難道不知道一刻值千金嗎？”說着，夜晟已經喚了人進來伺候他們洗漱了。
很快下人們就將浴桶裡放滿了熱水，又撒上了，準備了毛巾，就等着鳳無霜脫衣服下水了。
“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來。”這麼多人盯着她洗澡，而且還對她上下其手的話，她可吃不消。
“是，”下人們一齊行禮，隨後就快步退了出去，屋裡就又只剩下她與夜晟二人了。
屋裡的人都給趕走了，可她卻不能趕走夜晟啊。鳳無霜看着那塊隱約有些透明的屏風嚥了一口口水，她真的要在那後面洗澡嗎，屋裡還有一個男人看着，這種感覺總有些怪怪的。
“怎麼？害羞了？”夜晟又湊到了鳳無霜的身邊，“不如讓爲夫來幫你吧。”夜晟說着便已經上手去幫鳳無霜脫衣服了。
“啊，不要，我自己來！”鳳無霜慌張的用雙手護着胸前，快速的跑到了屏風之後，“你不許偷看！”
“好，”語調中能聽出夜晟剋制不住的笑意。
鳳無霜在浴桶前猶豫了一會，最後才深吸幾口氣褪下了身上的衣物坐進了浴桶之中。熱氣升騰之間給屏風染上了一層模模糊糊的白色，但透過那模糊的白，夜晟也能隱約的看到鳳無霜姣好的身姿。
夜晟的喉結上下蠕動了一下，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以前他總是在讓自己盡力忍耐，可今天，他已無須再忍。夜晟脫了衣物繞到了屏風之後，“不如爲夫和你一起洗吧。”
“啊！不要……”鳳無霜話還沒說完，夜晟就已經也坐進了浴桶之中。浴桶原本只能容下一人，夜晟進去之後，空間立即就變得狹小起來。
鳳無霜蜷縮起身子，並遮住了自己的胸，“地方太小了，你快出去！”鳳無霜又羞又惱的瞪着夜晟。
夜晟卻是不爲所動，他拉過鳳無霜，並將鳳無霜細長的腿放在了他的腰間，“這樣不就不擠了。”
二人相貼，鳳無霜的腦子似乎已經停止了跳動。就連夜晟的吻落在她胸前的柔軟上時，鳳無霜竟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回神。”夜晟嗓音中帶着些許沙啞，他密密麻麻的吻一路向上最後終於落在了鳳無霜的紅脣之上。
“嗯……”鳳無霜傳來一聲舒服的，室內一片的氣息瀰漫。
蒐集罪證的過程比鳳無霜想象得還要順利，爲了徹底的打倒司南，蘇顏卿還特地僞造了司南通敵叛國的證據，反正司南和齊太子的那些事情，就連太后也知道了。
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鳳無霜一大早就徑直來到了皇后的房間。
“聽說姐姐病了，所以妹妹特來看望皇后。”風水輪流轉，現在也輪到鳳無霜給皇后臉色了。
因爲司南的倒臺，皇后氣急攻心，已經病倒了好幾天了，而且這不大不小的病竟還有越發嚴重的趨勢。不過也是，皇后這是心病，若是自己不能想開，那這病自然是好不了的。
“郡主現在成了太后身邊的紅人，見了皇后的面，竟連禮也不會行了。”秋葉將面色蒼白的皇后扶靠了起來。
“呵呵，”鳳無霜冷笑兩聲，“妹妹記得，在族譜上，妹妹也是嫡女。既然同爲嫡女，那妹妹爲何要向姐姐行禮？而且司南已倒，所有與司南有關的人，皇上都一一懲治了，唯獨念及與姐姐的情意，所以才放過了姐姐。但是姐姐不要忘了，雖然皇上不對姐姐予以懲罰，可沒有了司南這個後盾，姐姐現在就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人。若是姐姐和司南那些齷蹉事情，有朝一日被發現，姐姐被皇上貶爲庶人，可不是連我這個郡主都不如了？”
鳳無霜說出這一串話後，竟感覺這麼多年聚集在心中的鬱郁之氣好像都在這些話中得到了釋放。以前她從未覺得身份地位是個如此重要的東西，但是當她真正站到這個位置俯視那些曾欺凌過她的人時。她才恍然覺得，原來山頂的風景真的要比山腳下好上許多。
“咳咳……噗……”皇后咳着咳着就吐出了一口鮮血，顯然鳳無霜的這番話就像是一刀一刀的挖開了她的傷口，不僅如此，鳳無霜還狠心地往上灑上了細鹽。
皇后已到末路，可仍然不肯屈服，她目光怨毒的盯着鳳無霜，“我告訴你，你害了這麼多條人命，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呵呵，”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鳳無霜幾乎要笑出眼淚來，“司南這些年做的壞事早就已經夠讓你們下十八層地獄了，你會不會放過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閻王爺是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皇后被氣得渾身都哆嗦起來，“你想怎麼樣？”
鳳無霜走到皇后身邊“其實要我放過你，很簡單。”鳳無霜俯身到皇后的耳邊，輕聲說道“只要我親眼看到你吃下一隻活老鼠，我就饒你一命。”
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了鳳無霜的腦海裡，但令她印象最爲深刻的還是那一日她躺在棺材中，蛇蟲鼠蟻在她身上爬來爬去，啃噬着她的身體的感覺。直到現在，鳳無霜想起那天，還是覺得那像是她人生中的一場噩夢。
她曾無數次在夢中驚醒，夢到有老鼠爬進她的嘴裡，通過的她喉嚨，然後落進了她的肚子裡……夢境中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叫她現在一想起，仍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追月，將東西拿上來。”鳳無霜的語調中不帶有一絲情感。
“是，”追月很快就將那隻她早已準備好的籠子提了上來，籠子裡關着的，是一隻活蹦亂跳的老鼠。而且這隻老鼠是鳳無霜特地從牢房裡抓來的，老鼠的身上散發着腥臭，它的毛髮髒兮兮的黏在一起。並且鳳無霜聽說，牢中的老鼠是吃人肉的，不知道這隻老鼠的肚子裡會不會有人肉呢？
皇后看着那隻活蹦亂跳的老鼠嚥了一口口水，她的臉色很快就變成了烏青色，就像死人的臉色。
鳳無霜將老鼠提到了皇后的面前，“皇后，請吧。”
這隻老鼠代表的是皇后曾經犯下的那些骯髒的罪過，代表得是皇后罪惡的靈魂。鳳無霜以這隻老鼠作爲她與皇后告別的禮物，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鳳無霜從皇宮出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身體彷彿都輕盈了許多。她與皇后的之間的博弈實在是持續了太長的時間，但現在，她纔是那個最後的贏家。她不僅替自己報了仇，替靈音報了仇，還替那些死在皇后手下的冤魂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