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午夜,好幾隊由三十人組成的小隊便是從大魏軍營出發,而目的地便是鳳無霜所在的城池。在幾支小隊出發半個時辰之後,大魏軍營又是派出了三千人緊隨其後,爲的就是如果他們找到了蘇顏卿好做接應。
同時正如鳳無霜所料,北門由於地勢原因,一共來了三支小隊,合計九十人,並且帶隊的爲十分謹慎的白珏。
而東門與西門則是各門一隊,由納蘭瑾與納蘭羽分別帶着。
“若王后是個男子,恐怕會是王上最大的敵人。”柳諸看着在夜幕之下慢慢接近城牆的人忽生感慨。但這感慨沒有維持到片刻的時間便是突然見柳諸大手一揮,隨後便是冷聲道:“放箭!”
柳諸話音剛落,一支支帶着火的箭矢便是猛地從城牆上飛射出去。鋪天蓋地的火箭如流星一般從天空飛射而下,只不過由於夜色昏暗,這不少的箭矢都是直接射到了地面,只有少數的箭矢正中大魏精兵。柳諸見此也不氣惱,畢竟這第一波他也沒打算射中這些精兵。
他要的,是在一定範圍內將這附近給照亮。
白珏察覺到柳諸是早有防範之時他帶來的人已經死傷過半。畢竟他們此時是在城牆之下且人數也不多,因此若是要他們此時與柳諸進行正面對抗的話是少不了吃虧的,只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硬着頭皮繼續靠近。
“全員散開,注意隱蔽,迅速接近城牆!”
白珏一眼便是看出了柳諸意欲爲何,因此當即就下令讓精兵們散開。至於接近城牆,則是因爲回春樓的一封信。那信上說城牆之下有一處半人高的小洞,只不過那洞口的附近常年長着雜草,所以一直沒被城中的人發現。
“閃開!”白珏看着一支帶火的箭矢直直的朝着自己身側一人飛射而去之時頓時就爆喝一聲,隨後便是猛地將那人推開,“接近城牆!快!”看着納蘭瑾一手帶出來的精兵竟是死的這般窩囊,白珏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好受。
想着納蘭瑾訓練他們付出的心血,白珏只覺着心中很是愧疚。私兵訓練本就辛苦十分,況且還是在天子腳下那般敏感的地方。所以納蘭瑾付出了多少可想而知,如今因爲一次夜襲竟是折損將近二十人並且這數目還在持續增加,白珏便是覺着十分的不甘。
他不是沒有想過撤退,只是他看出了這北門守着的人應當是最多的。那麼相對的,東門與西門的人就會相對較少。
既然如此,倒不如借這個機會將柳諸拖在這裡。總歸這城中也只有柳諸一個將軍,他白珏還就不信由納蘭瑾與納蘭羽帶着的人還不能突破一羣散兵進入城中!
加之那洞口就在城牆的附近,所以只有他們靠近了城牆,一切都會變得見到。而只要他們摸到了那一處小洞,那就已經成功了大半。
思及到此,白珏的眼中便是帶上了幾分勢不可擋的意味。
柳諸雖是不知道白珏在想什麼,但卻是絲毫不擔心另外兩處的情況。或者說,柳諸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去東門與西門。
想到東門有六姑娘與十七,西門有追風追月,柳諸的心中便是有了幾分幸災樂鍋。他們不翻上城牆,不進到城中還好,可若是進去了……
“自求多福吧。”柳諸一想到四人都是經過了重重廝殺才站立在夜晟與鳳無霜的身邊便是覺着一陣膽寒。
他曾‘有幸’去到過過夜晟是訓練和選拔暗衛的地方,而就是那一去,便是讓柳諸再也不願意回想那個地方。
能在那處活着走出來的人,都早已經不是一般人所能夠匹敵的了。
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柳諸便是再也不敢忤逆自己父親也就是國師府的管家的意思。他年少之時總想着爲皇帝效力,成爲朝中一員,並且爲此還與他的父親發生過不計其數的爭執。那一次,就是柳諸將他的父親給氣急了導致的結果。
說起來,柳諸是十分慶幸的,慶幸自己沒有進入大魏的朝堂,慶幸自己沒有爲那個一直都無比昏庸的大魏皇帝做事。
此時的東門與西門都是遭遇到了與北門一樣的情況,只不過不同之處便是納蘭瑾與納蘭羽兩人帶的小隊從一開始就是分散的很開。而也因此,那些箭矢就很難射中他們。箭矢的重量本就不高,加之又是遠程射擊,這一來二往的不僅速度被削弱,力道也是降低了不少。
加之這些精兵又是十分的分散,這就讓城牆上的士兵們更加不好找準頭。
“朝着城牆牆根射箭。”六姑娘見情況如此,頓時就改變了戰略,“快!”
在六姑娘看來,既然他們想要進城,那麼不管是以何種方式,他們都是必要要靠近城牆的。六姑娘不喜歡主動權在敵人的手中,因此在猜到了他們的下一步之後便是直接放棄攻擊那些精兵,轉而試圖照亮城牆牆底。
而就在這時,六姑娘突然在那微弱的火光的照耀之下看見了一叢半人高的草叢。但她不過是匆匆一瞥,隨後便是專心致志地看着下方。倒是十七,盯着那處看了半晌。
只是即便如此,十七也是沒有過多的在意。他的心中想的是,等到今晚這事兒完了之後,就差人去除除雜草,省的給了敵人藏身之處。此時的六姑娘與十七都沒有想到,這處雜草叢生的地方,早已經被這些大魏的人給盯上了。
或者說,這個地方,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這些人還真是有意思。”追月看着那三十人的小隊,脣角頓時微勾,“分散開來卻是不好射中,這箭矢的威力本就不大,他們這般,顯然是早有準備。”追月輕聲說着便是轉頭看向了追風,“許久沒有切磋,比比如何?”
“規則呢?”追風的眉頭微挑,“和以往一般?”
“和以往一般,數多爲勝。”追月看了追風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挑釁之意。
“賭注?”
“三月俸祿。”
追風聽追月這樣說先是一愣,隨後便是像想起了什麼一般的輕笑一聲,接着才伸手拍了拍追月的肩膀,“你可從來都沒有贏過。”他的語氣雖是沒有嘲諷的意思,但卻是帶上了幾分調笑之意,“若是輸了,可不要哭鼻子。”
追月聽追風這樣說臉色頓時就變得有幾分難看,甚至於脣角的笑容都給淡了下去。只見她猛地將追風的手給拍了下來,隨後便是用充滿了不服氣的語氣說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追月的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着,“你可莫要小瞧了我。”
“拭目以待。”
追風微微挑眉,隨後便是與追月默契的一擡手示意士兵們不要繼續射箭,之後便是直接拔出腰間的佩劍,與追月一同從城牆之上一躍而下。看着不遠處的大魏精兵與領頭的納蘭羽,追月突然說道:“這樣,殺了那個頭目,就算兩個人,如何?”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