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七日,十六個三階獸火,十一個四階獸火,六個五階獸火便盡數用完。
無力的躺在角落裡,經歷了最後一個五階獸火和炎毒的生死大戰,秦蕪夏已經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腦海裡漸漸就只剩下一個字,痛,撕心裂肺的、暗無天日的痛,好像從地獄裡轉了一圈回來般。
炎毒已然被除去了一小團,然而她心中,卻是空蕩蕩的彷彿少了點東西,似乎是忘了點什麼。
“嗷嗷~”坐在不遠處的小東西眨巴着大眼睛,露出擔憂,扇着翅膀抱着水袋飛過來,小爪子撥開塞子,小心的湊到秦蕪夏脣邊。
清水入口,她閉上眼睛下意識的喝起來。
幾口清水下肚,飢餓的感覺油然而生,空蕩蕩的腦海漸漸開始恢復清明,暫時忘卻的人和事也跟着浮現。
甩了甩腦袋,秦蕪夏艱難的爬起來,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向桌邊。
小東西趕緊抱着水袋跟在後面飛過去,軟軟的聲音低低淺淺的叫着,“嗷嗷,嗷嗷……”
主人,主人……
坐上凳子,秦蕪夏伸手將飛到面前的小東西抱進懷裡,悵然的揉了揉小東西的腦勺,“小東西,我現在就剩下你了。”
沙啞的聲音,帶着說不出的苦澀。
“嗷~”小東西輕輕蹭着秦蕪夏的手心,主人不要難過。
“好,我不難過,就當……是一場黃粱美夢罷。”
可……
曾經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他的溫柔他的笑,彷彿伸手就能觸碰得到,一如發生在昨天,又怎麼能真的只當是夢一場呢?
秦蕪夏胸口悶悶的,深吸了一口氣才重新恢復了呼吸,將小東西放在桌上。
隨後她低頭看向還穿在身上的淺紫色流雲裙,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套普通的長裙,將流雲裙換下來放了進去,手腕上兩個白瑩的鐲子,也被她取了下來
。
做完這些,她又將儲物戒指裡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部拿出來,裝進一個儲物袋裡,揚手一拋,戒指便被她丟上了半米寬的房樑。
心念一動,天地能量便如風拂過,儲物戒指便嵌進了房樑半寸,留下一個不規則環形小坑。
從房樑上收回目光,秦蕪夏調動天地能量將自己一身臭汗沖刷乾淨,拿了乾糧吃起來,旁邊小東西連忙用小爪子抱起水袋遞給過去。
秦蕪夏拍拍小東西的腦袋,拿起水袋喝了兩口,接着大口吃着乾糧。
一邊吃,一邊在心裡鄙視自己:她果然是個足夠自私的人,明明胸腔裡堵着一口氣似乎連呼吸都困難,卻能如此平靜的吃東西,絲毫沒有那所謂茶不思飯不想的感覺,原來感情再重要,再她的眼裡,終究是不能當飯吃的。
只不過是胸口堵着,每一口乾糧,都那麼的難以下嚥。
是誰說過,人在難過的時候眼淚是苦的,可爲什麼她嚐到的卻是鹹鹹的,混着這味道能淡出鳥的乾糧吃着剛好?
看秦蕪夏無聲落淚,小東西小嘴也撇成了波浪,扇着小翅膀飛到她肩上,親暱的輕輕蹭着。
秦蕪夏不覺問道,“小東西,想有個名字嗎?”
“嗷?”小東西呆了呆,大眼睛閃過疑惑。
主人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嗷,好難理解,名字,它有名字啊,還是主人給的,叫小東西,小黑說它的名字又好聽又好記,還很羨慕它呢嗷嗷。
看它傻傻的不明所以,秦蕪夏嘴角的笑意更真實了幾分,“算了,還是叫你小東西吧。”
她剛纔都想到什麼去了,拋棄以前的一切,用忘記來釋懷曾經嗎?可惜,除非她失憶,否則這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不是麼?既然如此,那就讓一切隨緣吧,相信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凌天胤,希望有那麼一天,我能真正釋懷,鼓起勇氣,重新拿回鴛鴦玉,親口告訴你,我——不是你認定的那個人
。
若是有那一天,凌天胤,不論你是怒是恨是罵是打,我都不會逃避,坦然面對——只是現在,我暫時還做不到。
想到此處,秦蕪夏不禁笑了起來,思來想去,她果然還是做了最自私的選擇。
擡眸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秦蕪夏沙啞的聲音淡淡的道:“明天應該是第三場淘汰賽了吧,小東西,去叫白聞君那小子過來一趟。”
“嗷嗷!”小東西乖巧的應着,扇着翅膀從窗戶飛了出去。
第二日辰時,白二家主便帶着白聞君和白菱兒離開白家走上了擁擠的大街,去往煉丹師大會。
白父白母今天沒有去,雙雙留在家裡祠堂祈禱,希望白聞君能通過第三場淘汰賽。
據說前兩次淘汰賽相對比較簡單,一二組都只是測試了煉丹師的基礎,三四組則要求煉製一品丹,然而這第三次淘汰賽明顯難度提升。
一組要求煉製一顆回氣丸,二組要求煉製一顆石旋丹,雖然同爲一品,煉製石旋丹的難度卻明顯在回氣丸之上;而三組要求煉製一顆散靈丸,四組這要求煉製銀回丹,和一二組一樣,三四組都是煉製的二品丹,但銀回丹比散靈丸更難煉製。
若是哪組有超過一千人完成任務,便取前一千人進入排名賽,而若是哪組在結束時還沒有一千人完成任務,便只取完成任務那部分人進入排名賽。
而在白家人眼中,白聞君能在半年間成爲一品煉丹師,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但要在規定時間內成功煉製出一顆在一品丹中最難煉的石旋丹,大家都對此沒有抱太大希望。
此時,白聞君肩上趴着懶洋洋的小東西,緩緩扇動這小翅膀,大眼睛看着摩肩接踵的路人,偶爾眨巴一下,好不愜意的模樣。
約莫辰時五刻,三人來到了舉辦煉丹師大會的地方——鎏風郡可容下十萬人的演武場。
當然了,容下十萬人那是在士兵演練隊形,排練陣法等情況下,若是按照眼下這人擠人的情況,輕輕鬆鬆站個五六十萬是沒有問題的
。
演武場的指揮台收拾成了評委席,中間靠近指揮台的地方,大約劃出了演武場十分之一的面積搭建了臺子,臺上鋪着鮮紅的地毯,放眼望去,竟是整齊的擺放着無數煉丹爐,煉丹爐前面是足夠煉丹師盤坐大的石墩,旁邊統一放着一張桌子,桌上放着煉丹師公會給參加大會的煉丹師門準備的煉丹材料。
此時,二十名來至煉丹師公會的評委已經就坐,賽臺上,已經站了不少身着黑白色長袍的煉丹師。
白霧空間裡,藉着小東西的眼睛看到這規模的賽臺,秦蕪夏初略估計了下,參加第三次淘汰賽的人大概有一萬二。
每組留下一千人,也就是說要淘汰三分之二,這競爭不可謂不殘酷。
第三場淘汰賽即將開始,演武場早已經站滿了人,白二家主將白聞君送到單獨爲參賽煉丹師開闢出的入場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緊張,你才學習半年的煉丹術,年紀也還小,就算這次失敗了,還有下一次。”
“我會盡力的。”白聞君依然還是這句話,叫白二家主又愛又恨。
臭小子,你倒是說個具體點的啊!到底是有把握,還是沒把握?你就一個盡力,那我特麼到底是該期待,還是該做好安慰你的準備?實在是叫人抓狂!
不等白二家主再說什麼,白菱兒看着白聞君開了口,“進去吧,我相信你。”
菱兒說相信他!雖然他的確有把握通過淘汰賽,可是聽到這話,白聞君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陣激動,用力點頭,“菱兒,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看着他有點傻的模樣,白菱兒不禁微微別過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白聞君心情極好,也沒注意白二家主額角暴跳出了幾根青筋,轉身走向通道,驗證了身份後便走了進去。
賽臺被劃分成了四部分,爲了方便評委觀看,一二組被安排在後面,更有看頭的三四組在前面。
白聞君從通道上了臺,走到第二組所在,找了個較爲中間的位置
。
站在衆多煉丹師中的他,一點都不顯眼,不過站在臺下,擠在數十萬人羣衆裡的白二家主和白菱兒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菱兒,你確定他能行?”白二家主問道。
剛纔他聽菱兒的口氣不似作假,是真的相信那小子,以菱兒的眼光,應該不會看錯的吧。那莫非是他看走了眼,其實那小子深藏不露,一品煉丹師只是冰山一角?
——開始麼玩笑!他這個二家主再是不關注家裡,也不會糊塗到發現不了這些吧?
白菱兒如水般澄澈的眸子看着臺上那一抹不算高大的身影,神情平靜的道:“究竟行不行,等看過不就知道了?”
白二家主:“……菱兒,你學壞了。”
白菱兒面上依舊沒什麼波動,“哦,是嗎?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二家主,煉丹大會要開始了。”
話音剛落下,就聽到“咚!咚!咚!”三聲震天擂鼓,擠在演武場的,議論紛紛的數十萬人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煉丹師大會第三場淘汰賽,現在——開——始——!”
隨着煉丹師公會一位德高望重的煉丹師朗聲宣佈,安靜的賽臺上瞬間萬火齊放,色彩繽紛,煉丹師們都在第一時間動了起來。
雖然煉丹師們基本都控制着火焰溫度,但整個演武場的溫度還是很快提升了起來。
現在本就是炎炎夏日,太陽正漸漸高升,現在又有上萬獸火釋放熱氣,整個演武場一時間像是個大烤爐。
對於玄者來說,這或許並不算什麼,對於普通看熱鬧的百姓們,這溫度就着實夠折騰,然而再是折騰,也絲毫擋不住大家對煉丹師大會的的熱情,在如此惡劣的炎熱環境下,不但沒有人離開,擠入演武場的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首先聲明,這不是湊字數的~主要是在作者有話裡面說了幾次,發現妞們都看不到~所以我來這裡蹦躂一下,露露面~這年頭,刷個存在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