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本就想着,怎麼想辦法然君亦冷允許他們旁聽呢,此時君亦冷提出來,哪裡還會不答應。
萬一這老漢告的正是自己,也好抓緊時間彌補,就算不能都掩蓋過去,也要爭取寬大處理。
“怎麼,大皇兄也要跟着一起來嗎?”凌素玥奇怪地問道。那些大臣們的心思很好猜,君亦軒又跟着來幹嘛。
君亦軒微微一笑道:“本王對查案也十分好奇,弟妹莫不是不歡迎本王嗎?”
凌素玥回了他一個假笑道:“怎麼會。查案這事我和七王爺也是第一次做,若有大皇兄鼎力相助,想必會事半功倍,高興還來不及呢。”
轉頭就對君亦冷傳音道:“這傢伙假惺惺地非要跟着來,不會是也做了什麼虧心事,擔心給翻出來吧?”
“我這大皇兄一向清高自詡,魚肉鄉民這種事應是做不出來的。”君亦冷心想,君亦軒此舉多半還是想在他辦案的時候給他使使絆子,添添堵罷了。
然而,很快他就被打了臉。
一行人到了茶樓,那老漢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等凌素玥再將人扶起,便大聲道:“老朽狀告大王府總管柴安非法圈地,強佔民田,強搶民女,逼死人命。水牛縣縣令收受賄賂,庇護兇手,毆打苦主。京兆尹官官相護,不理訴訟。”
凌素玥忍不住看了君亦軒一眼,她該說這位真是非常有先見之明嗎?雖然不是告的他,但告他王府的總管也沒什麼差別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今天君亦軒這張臉是真的丟光了。
君亦軒出門,總管自然是跟在他的身邊的,他並沒有認出老漢和青年,聽到老漢的話,才覺得人有些眼熟,不由有些心虛,卻並不擔心。
他了解自家主子的爲人,便是爲了主子自己的面子,也會維護他的。不過區區兩個賤民,定然不能拿他怎麼樣。
於是,理直氣壯地站出來,指着兩人道:“大膽,本總管縱然不是官身,好歹是王爺的家奴,豈是爾等賤民可以隨意冤枉的。”
君亦軒的臉色已經氣得發青了,如果這裡沒人,他
簡直恨不得一腳將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總管給踹死。
如果君亦冷還沒有回來,不過是兩個賤民,怎麼處置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這個總管雖然有點貪,但爲自己辦事還是盡心盡力的,他自然會護着他,便是總管表現的囂張些也沒什麼。
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同,君亦冷回來了,京城再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
況且,現在周圍還有這麼多大臣看着,柴安表現的這麼囂張,難免連帶着自己在這些大臣的心裡也留下不好的印象,這將會對他和君亦冷的競爭十分不利。
“退下。”他冷冷地對柴安呵斥了一聲,轉頭對君亦冷道:“本王的總管跟在本王身邊也有十幾年了,一向老實本分,既然他說自己是被冤枉的,這件事說不定另有隱情。
依着這兩人所說,這案子發生的時間也不短了,既然是我府裡的總管犯事,爲何不到我面前告狀,卻偏偏等了這麼長時間,捨近求遠,一直等到七弟你回來,纔來攔車告狀呢,我實在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啊。”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意味深長,充滿了暗示的意味。很多大臣都忍不住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君亦冷爲了打壓君亦軒自導自演的戲了。
君亦冷卻像是完全沒有聽明白他的話外之音一般,淡淡地道:“是不是冤枉,有沒有隱情,查過便知。”
凌素玥也笑着道:“大皇兄也別見怪,我想這兩位也不是不信任大皇兄。只是他們要狀告的可是您府裡的總管,要見您,可不是得先通過這位,人又怎麼可能出現在您面前呢。”
柴安此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剛纔的態度不對,連忙跪了下來,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道:“天地良心,奴才可真沒做過那樣的虧心事。奴才可以發誓,若是奴才真的做過這些事,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凌素玥不由笑了,“大總管身體裡好像並沒有玄力,是普通人?”
“是。”柴安不知道凌素玥爲什麼這麼問,卻還是戰戰兢兢地回了話。
凌素玥點了點頭,道:“怪不得大總管發誓
的時候這麼隨意,是以爲普通人的誓言不會如修者那般被天道見證,便不會應驗了吧?”
“不。。。。。。”
凌素玥卻沒有給他辯解的機會,緊接着道:“卻不知,大總管有沒有聽說過,若是有虛境之上,天人合一的修者願意爲你的誓言見證,是可以上達天聽的?不巧,我和七王爺都是虛境以上的修者呢,不如我來爲大總管做個見證可好?大總管若真是冤枉,也可當衆洗刷你的冤情。”
數九寒天,柴安的背部卻瞬間被冷汗給溼透了。這個說法他並沒有聽說過,但是看身邊主子越發難看的臉色,也能猜到,凌素玥定是沒有騙他。
他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若是答應,誓言應驗,他就會被天打雷劈而死。若是不答應,那豈不是明晃晃地告訴衆人自己在心虛嗎?
那水牛縣的縣令沒有資格來迎接君亦冷和凌素玥,京兆尹卻是來了的。本來也想着和柴安一起站出來的喊冤,此時卻開始慶幸自己還沒來得開口了。
君亦軒雖然已經惱了給自己丟臉的總管,但總歸是自己的人,卻不能看着他被別人這麼戲耍,忍不住出言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才,哪配得上讓弟妹爲他見證誓言。”
“公道天定,能爲之見證,也算是榮耀,何來貴賤之分。”君亦冷淡淡地道:“本王支持王妃的決定,衆位大臣以爲呢?”
“這。。。。。。”大臣們禁不住猶豫了起來,他們想要討好君亦冷,卻又不願意明着得罪君亦軒。畢竟,雖然現在看起來形勢確實偏向着君亦冷,但君亦軒在京城經營了這麼多年,也不是白做的,手上的勢力也是不小,最後到底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臣以爲,查案還是得一步步來。況且這兩人也不單單是狀告柴總管,這後面還有其他人,總不能都簡單粗暴地發一個誓言了事,無證無據的,也不好結案。”最終還是刑部尚書站出來打了圓場。
凌素玥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果然能做到二品大員的官兒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這一手和稀泥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