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的病房住滿剛做完手術的三十多號人,妖姬的大打出手讓住院部人滿爲患。
下午四點,兩部七八號人把守的電梯打開,鑽出一夥華衣男女,衣光領鮮之餘,還風塵僕僕。
爲首的是一箇中年男子,一副國字臉,四肢修長,相貌自帶三分兇惡,瞪瞪眼睛絕對能威懾不少人。
他領着衆人一路行來,宛如一個唯我獨尊的王者。
數十名董家精銳見到中年男子出現,馬上紛紛收住喧雜的討論,畢恭畢敬喊出一句:“董總好。”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算是跟衆人打了招呼,隨後徑直走入一間病房,這裡躺着六名傷員。
“董總好!”
見到中年男子進來,病牀上的傷者掙扎着要坐起,臉上都帶着一股恭敬,還有一抹本能地畏懼。
中年男子大手一揮制止衆人起身:“大家受苦了,你們安心養傷,所有醫藥費全由公司承擔。”
“你們的護工費、誤工費,公司也會雙倍補償大家,另外,這次參與行動的人,都會有一個獎勵。”
六名傷員聞言感動不已:“謝謝董總。”
顯然中年男子就是董札旦。
董札旦聲音渾厚:“你們好好養傷,其它事情不用多想,我會把兇手繩之於法,給各位一個交待。”
“晚點警方可能會過來問口供,什麼是該說的,什麼是不該說的,大家心裡過一過再說。”
他輕輕一推眼鏡:“實在言語笨拙,可以問問阿文。”
六名傷員齊聲回道:“明白。”
董札旦慰問一番後,又走到其餘病房,對剩下傷員親切問候,雖然不是體制中人,但模式學了不少。
雖然這會浪費一點時間,但足夠穩定傷者情緒,還能讓其餘手下更加死心塌地,所以他樂意這麼做。
權威,懷柔並施,是上位者該有的手段,董札旦陪酒陪笑這麼多年,已經看透上下級的相處之道。
半個小時後,董札旦從最後一間病房出來,他叮囑幾名看護人員後,又走到盡頭一間休息室。
他推門進去。
休息室有四五個人,董戈裘也在裡面,旁邊還有一箇中年女子,盤起長髮,富態卻蘊含着一股犀利。
董夫人。
“爸!”“老董!”“董總!”
看到董札旦走進來,董戈裘他們全都站了起來,神情複雜上來迎接:“你回來了。”
董札旦沒有剛纔的親切笑容,老臉一寒喝出一句:“真是一個廢物!一百號人搶不回一個膘哥。”
“你知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秘密?”
他差點就飛起一腳把董戈裘踹飛,董夫人知道丈夫的脾性,及時擋在前面才讓他按捺住了怒氣。
頗有王熙鳳氣勢的董夫人護着兒子:“老董,這事怎能怪兒子呢?你還應該表揚他。”
“膘哥是在機場被抓的,七八號人全部被按倒,然後就塞入車裡開走,國警速度太快了。”
“兒子當時恰好在公司溜達,知道情況就主動帶隊堵人,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管這事,”
董夫人很是不滿看着丈夫:“還不是想要替你分憂才動手?像他這麼懂事的孩子,你能找出幾個?”
“而且如不是他分析地圖在收費站精準堵截,只怕你那些廢物手下連對方影子都見不到。”
董夫人哼出一聲:“膘哥被搶走,他也不想的,只是對方太無賴,偷襲他劫持他才搶走人。”
董戈裘也是一臉委屈:“爹,對方有備而來,還都有槍,我不敢硬拼啊。”
想到妖姬那張俏臉,他呼吸變得急促,隨後又想到她的狠戾手段,慾望又水潑蠟燭一樣熄滅。
“慈母多敗兒!”
董札旦掏出一支雪茄點燃,對風韻猶存的老婆哼出一聲:“你就繼續護着他吧,看他有什麼出息。”
“你也不要心疼兒子就忽略膘哥的價值,他如果扛不住捅出來,你要完蛋,我也要完蛋。”
“我告訴你多少次了,販毒的人就不要吸毒,你就是不管,任由你那幾個爛親戚搞事。”
董札旦噴出一口濃煙:“現在被國際刑警盯上,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順風順水久了,董札旦早把自己當成上帝,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如今被鐵板砸了,多少有些鬱悶。
“放心吧。”
董夫人聲音一冷:“我已經通過官方關係運作了,就着幾十號傷員的事,給國際刑警全面施壓了。”
“最遲明天中午,他們就要帶着膘哥現身給我們一個交待,膘哥一旦現身,我們就會把他搶走。”
她眸子閃爍一抹熾熱:“區區二十四個小時,膘哥再愚蠢也能堅持住,你就放心吧。”
聽到這一番話,董札旦神情緩和些許,彈彈手中的菸灰:“希望如此。”
接着又盯向董戈裘的五官:“你眉毛、頭髮、眼毛怎麼回事?幹嗎剃光?你不知道明天要結婚嗎?”
“酒吧魔術表演,不小心被燒了。”
董戈裘不想把酒吧衝突說出來,免得父親又責怪自己無能:“結婚不礙事,用筆畫上去就行了。”
“再說了,花容月一家也不敢說什麼,我能娶她已經是她天大福分。”
他摸着自己光頭:“如非姨媽指定我繼承她遺產需要結婚,我纔不會娶那個沒有背景的女人呢。”
董札旦哼了一聲:“沒有背景也意味着好脫手,真有底蘊的千金小姐,你想甩不知要付多大代價。”
董戈裘點點頭:“爹說的是。”
“自己生性一點,不求你對董家有貢獻,但求你不要太拖累。”
董札旦給兒子丟出一句:“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你媽說。”
在董戈裘低頭離開後,董札旦又望向自家的女人:“趙無忌給了我電話,需要借我們五百人手。”
“五花門準備跟龍門決一死戰,雖然有兩千多死忠在手,但覺得還不夠保險,希望我們借兵壓陣。”
他神情多了一抹凝重:“他還說希望看到我的誠意。”
董夫人散去護犢子的激憤,臉上多了一份冷冽:“兩千人對五百多龍門子弟,勝算至少也有九成。”
“他借兵,不外乎是加道保險,吃一個定心丸,順便借一借咱們的官方關係。”
“也就是說,咱們借出去的五百兄弟,九成是過過場,風險不大,可以借兵。”
她指出了最關鍵的東西:“只是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