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菲自食其果的時候,葉天龍正出現在樸氏花園。
蘇菲的插曲,讓葉天龍神經一度繃緊,可把脈得知她真的懷孕後,葉天龍又散去了不少警惕。
在他看來,一個人再怎麼惡毒,也不可能拿胎兒來演戲。
只是他怎麼都沒想到,這世界有巧合……
在葉天龍的念頭轉動中,老爺車停在了樸氏門口,早已等候的樸斬軍哈哈大笑迎接了上來:
“葉少,上午好啊。”
葉天龍笑着走了上去:“二哥,上午好。”
樸斬軍輕捶葉天龍一拳,帶着一絲埋怨出聲:“你小子不厚道,說好大家兄弟,結果好事獨享。”
葉天龍微微一愣:“好事?我有什麼好事,最近只有一堆頭疼的事。”
樸斬軍一拍葉天龍肩膀:“自家兄弟面前還遮遮掩掩?明月山莊的轟擊難道不是你手筆?”
葉天龍悠悠回道:“我像是這種窮兇極惡之徒?”
“完全就是。”
樸斬軍毫不客氣打擊葉天龍:“不過不能用窮兇極惡形容,應該說無法無天。”
“我收到消息的時候,還沒有看細節,我就猜到是你乾的。”
“對蔡九金他們下手的事,馬青帝幹不出來,我也幹不出來,唯有你具備這個膽子和實力。”
他呼出一口長氣:“不過相比權貴圈子感慨你的膽大妄爲,我更欣賞你攻擊後的全身而退。”
葉天龍嘆息一聲:“看來我是幕後兇手的標籤脫不了了。”
接着,他話鋒一轉:“瓷秋她們怎麼樣了?情緒好點沒有?”
“紫媛當天就沒事,還督促着警方追查狙擊手,瓷秋心裡存一點餘悸,畢竟第一次遭受這種襲擊。”
樸斬軍眼裡閃爍一抹寒光:“如非父親死死壓制我,我當時估計就拿槍找蔡九金了。”
“奶奶的球,連瓷秋都敢殺,我真想炸了明月大廈。”
他對樸瓷秋很是疼愛,所以見到她差點被殺,樸斬軍就一肚子怒火,恨不得把涉事者全部斃掉。
“不過你今天有點運氣不好,紫媛早早開車出去了,瓷秋正在進行心理治療。”
樸斬軍嘿嘿一笑:“你要見她們,只能中午或晚上,如果不忙的話,你可以多呆一會。”
不過他清楚葉天龍忙得不可開交,明天就是壽宴了,葉天龍哪能悠哉留在樸家?
“看看她們情況是今天來意之一,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想要見一見伯父。”
葉天龍拿出一張請帖,遞到樸斬軍的手裡笑道:“明天我爺爺大壽,你們有空過來喝喝酒。”
“請帖?我也有份?”
樸斬軍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好,我收下,我一定赴宴。”
“聽說你昨天襲擊完明月山莊後,還給明月四老發了壽宴請帖,可以想象明天的戲碼何等精彩。”
他語氣有着一股興奮:“我向來喜歡湊熱鬧,又怎會錯過四老憋屈的好戲呢?”
葉天龍一笑:“不管是赴宴也好,看戲也罷,明天記得早點來,人手缺乏,需要你幫忙呢。”
“放心,一定早早過去,我沒啥手藝活,但做做門童是沒有問題的,”
樸斬軍滿口答應,還勸告葉天龍不要宴請父親:“不過老頭子就算了,他從不參加……”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聽到手機震動,拿起來接聽一會,就望向葉天龍笑道:
“老頭子知道你來了,臨時推掉一個會議要見你。”
他忽然壓低聲音:“你不知道,知道明月山莊變故後,他昨晚一夜沒睡好……”
葉天龍笑着開口:“我今天過來,就是讓他睡一個好覺的……”
五分鐘後,葉天龍出現在寫過字的涼亭,相比上次的陽光醉人,今天的悽風苦雨要寒冷很多。
只是雖然風雨襲人,樸中劍身軀卻依然筆直,年華遠去而顯得安寧的面容,沒有一絲特異威嚴之處。
這個善於周旋的老人,聲名並不太顯赫,可葉天龍心裡知道,他很快就會跟金子一樣發光。
樸斬軍把葉天龍領入涼亭,隨後就撒腿跑掉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還是畏懼父親的威嚴。
葉天龍走過去,輕聲一句:“樸先生好。”
樸中劍像是沒有見到葉天龍到來,一個人風輕雲淡的喝着茶水。
葉天龍覺得自己的腰椎似乎有些疼痛,坐下來的動作顯得有些生硬。
明明是喝茶賞雨促膝交心的場景,但空氣裡卻因爲樸中劍的平靜沉默,多出了一絲令人不安地氣氛。
葉天龍呼出一口長氣,隨後把目光落向前方,輕嘆一聲:“今天的雨水,還真是大啊。”
樸中劍依然沒有開口說話,端着茶水緩緩啜了一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看着樸中劍些許冷漠的樣子,葉天龍沒有再出聲打擾,自己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
隨後,他拿起桌上的年糕吃起來,一口一個,很快就把六個年糕吃了個乾淨。
儘管樸中劍的沉默依然像是山嶽一般凝重,但調整好心態的葉天龍卻不再尷尬。
他悠然自得的喝茶,吃點心,偶爾把目光望向前方風雨,好像他也是主人一樣。
“這年糕做的不行,沒有完全發酵,還有點乾澀。”
“這鬆餅還不錯,硬度適中,不會掉渣,還不會太甜。”
“茶水是人蔘烏龍,色澤、口感不錯,只是第三遍水了,淡了一點。”
葉天龍吃東西很快,桌上六款點心,每款六個,葉天龍幾乎全部掃光,還不忘記評論一番。
“葉天龍,你會不會無恥一點?”
樸中劍實在按捺不住,一把奪過茶壺喝道:“吃我的,喝我的,還要罵娘?有你這樣做客人的嗎?”
他本來想用沉默給葉天龍施加點心理壓力,然後再順勢敲打他一番,讓他以後不要再無法無天。
可沒想到,這小子沒半點侷促,反而像是回到自己家裡,心理質素太超然。
葉天龍悠悠出聲:“我也不想做這種客人,可爲了維護伯父的名聲,我只能故意放肆了。”
樸中劍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過門是客。”
葉天龍一本正經:“我這客人來到涼亭,伯父不僅不招待,還板着臉對我不理,這是嚴重失禮。”
“如果這畫面傳出去,伯父肯定被人非議,肯定會聲譽受損。”
“爲了維護伯父的形象,我只能讓自己放肆一點。”
“如此一來,別人就會覺得是我冒犯在先,伯父才這種冷漠態度對我,也就能理解伯父的失禮了。”
葉天龍一臉真摯:“所以我剛纔的行爲不是放肆,而是用心良苦,是爲了伯父的名聲着想。”
“撲——”
樸中劍一口茶噴了出來,看着葉天龍沒好氣罵道:“我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樣無恥的。”
“明明就是你放肆猖狂,被你顛倒黑白一說,反倒變成你爲我着想?”
“葉天龍,你還要不要臉?要不要人品?”
可惜空落落的涼亭沒有棍子,不然樸中劍估計就要掄棍子打人了。
“我要不要臉無所謂,伯父有臉就行了。”
葉天龍一臉真摯:“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樸中劍沉穩了半輩子,也見過無數風浪,泰山崩於眼前也能面不改色,但對葉天龍的無恥真無法忍。
他直接抽出腰中皮帶要揍葉天龍。
“伯父,開玩笑,開玩笑。”
葉天龍見狀馬上跳開,免得被銅釦子的皮帶抽個皮開肉綻:“快過年了,開玩笑樂呵樂呵。”
“你大爺!”
樸中劍按捺不住罵道:“我就奇怪了,你這麼厚臉皮的人,瓷秋和紫媛就怎麼這樣喜歡呢?”
“我也是瞎了眼,會覺得你是可造之材?”
“你的無恥,是我五十年中前所未聞的。”
他很快發現自己失態,隨後把皮帶收了起來。
葉天龍悠悠笑道:“伯父,我臉皮雖然厚了一點,可我的心卻是純潔的。”
樸中劍想要再罵幾句,可看到葉天龍滾刀肉的樣子,他最終搖搖頭,對葉天龍無可奈何。
只是原本沉重的氣氛,也因此煙消雲散。
“伯父,來,喝茶,消消氣。”
葉天龍倒了一杯熱茶,畢恭畢敬遞給樸中劍:“實在不爽的話,待會踹我兩腳,只希望你消氣。”
聽到這一番示弱的話,樸中劍神情緩和不少,隨後目光玩味望向葉天龍:
“你這小子,還真是能上能下,怪不得蔡九金他們被你耍的團團轉。”
“只是,明月山莊的事,過了。”
樸中劍聲音一沉:“你亂了規矩,破了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