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銳這一番話說下來,王京生的一張臉頓時紅一陣,白一陣的。就算與川劇裡的變臉相比,也不逞多讓了。
丁茂年也是一陣尷尬,這方銳是真不知道深淺,還是故意的。
一個副處級幹部,距離宰相少說也有十萬八千里,不說上面還有個正處級。
正處級上面還有正副廳級,省級,部級,還遠得很呢,這一看就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這潛臺詞不就是你一個處級的小幹部,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丁茂年臉色尷尬,他知道,今天方銳請他過來,就是充當和事佬的,可是眼下這情況,他該怎麼和?
他自己也纔是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因爲剛剛晉升,這職稱還沒來得審覈。嚴格意義上來說,王京生就是他的頂頭上司。
這你把王京生的臉打了,不正是打我自己的臉麼。
丁茂年心裡也是糾結的很,不知道該怎麼出言相和,可是不說又不行。
“銳利有限公司,那是我老婆的公司,我老婆非要掛我的名字,我也沒辦法,可是王局長無端端的卡住了審覈手續,這讓我老婆的公司很難開的下去啊!”
方銳卻不管不顧,繼續獨自說着,好似他的面子天大,你王京生不給我審覈通過,就是不給我面子。
王京生臉色陰沉,擡起頭不爽的看了看丁茂年,然後看着方銳。
“哼!這頓飯不吃也罷,不過該走的流程是怎樣的,一切按照規矩辦事!”
“好了,老丁,我也不在這礙眼了,你跟你的方大少,好好吃酒吧!”王京生冷哼一聲,就直接起身要走。
方銳坐在椅子上面不爲所動,丁茂年心裡咯噔一下,這不行啊,連忙上前拉住了王京生,在他耳邊竊竊私語起來。
“老王啊,方少的派頭你還沒看出來麼?”
“什麼派頭!往嚴格來說,他這是侮辱公家公務人員!”王京生吹鬍子瞪眼的,也不顧及方銳,直接就喊了出來。
方銳可沒管他,而是繼續轉着手裡的酒杯。
“哎喲,我的王哥哥,你一個處級幹部,手上更是直接掐着他們公司的命脈,他都敢這樣對你,你也不想想?”
“弟弟我現在好歹也是個副局長了吧?你看還不是他一個電話,我該來還得來?”
“有些事兒弟弟不能跟你明說,你也知道有些規定是不能透露的,但是我可不想看着老哥哥你,在陰溝裡翻船啊!”
“咱們兩個部門,接觸到的東西肯定不同,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位爺,不是你能惹的!”
“你我的前途還遠大的很,本來以前,我對仕途也沒啥希望了,可是短短一個月,我就從一個小小的刑偵隊長升到副局,這裡面的原因你也不想想?”
丁茂年也顧不得了,除了方銳的具體身份沒說,這些話裡已經徹底點明瞭,眼前這個年輕人不簡單,你老王可別不識好歹。
王京生一愣,隨即前前後後一串聯起來,臉上神色頓時有些陰晴不定。
“你是說……都是這位?”王京生壓低了嗓音,悄悄指了指正大馬金刀坐在桌子前面的方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誒呦,我的老哥哥,我也不騙你,這位大少看起來年輕,但他的身份不簡單,我也就只能給你說這麼多了!接下來要走要留,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方少不下逐客令,我是不敢走的!”
丁茂年搖頭晃腦的,低聲說了一句,便自顧的走回了桌上。根本不管王京生。
他相信,王京生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這麼多年的官場,他也不是白混的,只不過是剛開始被方銳幾個下馬威,氣的有些糊塗了而已,此刻冷靜下來,肯定能想清楚。
要說這王京生,那可是官場世家的後輩。
他父親是老一輩的大佬,只不過後面出事被貶下來了,王京生的名字,京生,京生,聽這名字就知道,在京城出生的,家世肯定不凡。
結合丁茂年的一番話,此刻冷靜下來,王京生也明白過來,可真
要他拉着臉轉身,他還是做不到,畢竟一個處級幹部,說到底還是有些臉面的。
方銳笑了一下,看着此時臉色陰晴不定,想留下來,又找不到合適理由的王京生,他知道今天這事兒基本沒什麼懸念了。
“王局長,飯菜馬上就要上來了,還是先一起吃點再走吧!”方銳笑着說道。及時的給力王京生一個臺階。
“也好……也好……那就多謝方先生了!”王京生心裡鬆了口氣,可是面色上還是有些尷尬。
走了回來之後,方銳照舊起身,給他拉開椅子,這會兒倒顯得尊敬了許多。
“之前一番話,說的有不對的地方,還望王局長見諒,小子沒見過什麼世面,衝撞了兩位,先在這裡自罰三杯!”
方銳說完,便拿着一瓶國窖,倒滿了三杯,然後直接一口氣幹了三杯。
三杯酒下肚,方銳的臉色頓時紅潤起來。
而等到方銳三杯酒喝完之後,王京生的面色也恢復了很多。
“方少果然少年英才,好酒量!”王京生稱讚道,此刻連稱呼也隨之改變了。
本來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不過是被奚落一頓,可是此刻方銳給他把面子全找回來了。
再加上丁茂年的話,此刻王京生的面色顯得十分愉快,似乎剛纔發生的那一幕,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這就是官場,內心裡想的什麼,永遠不會透露出來,一笑泯恩仇,也不過如此。
酒桌上,幾杯酒下肚,沒什麼解決不了的。
“呵呵……王局長客氣了!”方銳面色紅潤,打了個酒嗝,不好意思的說道。
方銳剛落座,宋夢菲恰到好處的推開了門,緊接着,那些服務員魚貫而入,一個人手裡託着一盤菜,短短几分鐘時間,一張圓桌上面,便擺滿了各色佳餚。
四個人,十多盤菜,足以看得出來的方銳的誠心了,而因爲丁茂年和王京生下午還要上班,所以酒就沒多準備,只是開了兩瓶國窖。其中一瓶,還被方銳幹了一大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