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王可以提前了一點,先到了這夏荷亭,連蒹葭緩緩而來,一點也不着急。
“嶽王爺,晚上好。”
“連小姐,恕我說句實話,我在你身上看不到紅顏禍水。”嶽王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連蒹葭沒有說話,挑了下眉,也在觀察着他不過卻沒有他那麼明顯,多有收斂。
嶽王繼續說道:“但確實因爲你,皇城發生了一些事情,想必是這八弟,情人眼中出西施了吧。”
“我自己也很好奇,他真的如此做了,不過現在不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嗎?有所變動的只有我一人。”
“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你爲什麼會被人刺殺呢?”
連蒹葭攤了攤手:“不過是以牙還牙,不對嗎?”
“一報還一報確實公平。”
“嶽王爺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前天在街上看見你和八弟,八弟爲何會來此呢?”
連蒹葭攤了攤手:“他只是來看我,畢竟現在離得近,若是以後遠了,他可就沒辦法前來了。”
“那你還捨得離開?”
“多有不捨,但是我也想去各處看看。”
嶽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們前天可是去了清源客棧?”
“怎麼,難不成嶽王前日也在那裡?”嶽王在試探,連蒹葭也一樣。
“只是剛好看見你們進去罷了,我前天在朋友的家中過夜的。”
連蒹葭微微眯起眼睛,他也在說假話,而且和汝鄢祁木不同,他說假話有着很明顯的特徵,便是不敢看人的眼睛:“卻是在那裡住了一宿,昨兒個一大清早就去郊外遊玩了。”
這若是半夜未睡的人怎麼可能一大清早就有精力出去遊玩呢?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似乎是覺得沒有什麼必要在這麼虛與委蛇的你來我去。
嶽王先開了口,看着她,表情略帶好奇:“你的外家功夫和你的膽子一樣都不錯,這三樓的窗戶也敢翻。”
連蒹葭聲音柔和,帶了兩分輕鬆,就像是不用再說謊一樣放下心來,可這樣的語氣並沒有讓嶽王放下多少的戒心:“嶽王爺大半夜的不睡覺,到是在屋子裡面玩躲貓貓?”
“八弟讓你去那裡做什麼呢?還是說你自己想從那裡得到什麼”
“不過是讓我去看看那間房裡住的何人罷了。畢竟那與王爺就連一個守夜的侍女都未帶,自然是要一一探查清楚。不然怎麼保證自己能見到第二天的日出?”
嶽王鼓了鼓掌:“八弟向來謹慎。不過他不會輕功嗎?居然讓你一個女子半夜飛檐走壁。”
“八王爺貴重,而蒹葭命賤,怎能讓他冒險。”
“癡情的女子。但若是八弟真的愛你到逼宮謀反揹負罪名的程度,怎會讓你冒險?”
連蒹葭臉色一變,自己這麼說卻是是爲了掩飾這二人關係,但是這句話未免太過直白,無法去躲避,可嶽王必然是不知道:“八王爺對蒹葭的好,蒹葭一人懂得便好。”
“可你的妹妹並不懂。她告訴了本王一些你不是很想說的事情”嶽王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繼續試探罷了。
連蒹葭微微一笑,連伊人固然對他有幾分好感,自己也曾當衆懷疑過汝鄢祁木,可自己當時的話有一個前提,那便是以後如何,連伊人不是自己,不會想的太遠。
連蒹葭很沉着的回答道:“我確是對於非得一年後才能與他成婚之事表示疑惑,但合婚八字便是如此,一則是爲了圖個吉利,畢竟人不會想倒黴第二次,二則是若是真的成了這八王府的當家主母,我有怎麼有時間出來遊山玩水?最重要的是第三點……”
“第三點,還有秘密要說嗎?”
“並非秘密,便是那林家人的刺殺,我……不想再見血了,出來避避風頭也好。”連蒹葭垂下了眼眸。
嶽王的懷疑一瞬間有幾分鬆動,那偷偷看到的,連蒹葭背後的傷痕。
“不過七弟八弟的事情,都是朝堂的事情,我從不管朝堂之事,我只是擔心,會被牽扯。”
“用一句粗鄙之語來形容,這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蒹葭也是一樣,只是至今也尚未弄懂,我到底是哪裡有如此的過錯罷了。”
雪萊走上前兩步:“小姐,已經很晚了,夜露深重,要不要奴婢給您去拿一件披風?”
“連小姐身子弱,我也就不非要拖着連小姐陪我這個無聊的人吹夜風了。”
“蒹葭告退。”連蒹葭說完直接離開。
連蒹葭回到了房中,長舒了一口氣,以後這一路若是嶽王真的是要一直跟隨,這麻煩的事情怕是不少,不過今日這連伊人的表現她也看見了,郭景涵的表現她也看到了,二對一,她沒有任何的理由去開口。
“小姐,這嶽王跟隨,以後做事會不會不方便。”
“天權你在嗎?”
天權推開窗從窗外翻了進來:“在!”
“嶽王同行,不是好事,所以我想請求你一件事情。”
“小姐有事吩咐,不必說請求,這是天權的職責所在。”
“天權你跟隨我的事情伊人和郭景涵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不要再在只是在暗中了,正大光明的與我們一道同行如何?”
天權點了點頭,其實現在路途短還好,若是以後路途遙遠,自己未必就能一路隱藏着跟隨,若是能在明面上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但我要與你說清楚,你是八王爺的人,嶽王爺必然會對你有所排斥。”
“若屬下在暗處,若是不慎暴露在了嶽王的面前反而會比現在危險,只是小姐畢竟是女子,屬下若是離小姐太近難免會引人非議。”
連蒹葭看着她,天權總會去找一些理由去安撫自己:“無礙,我自此之後都會盡量的佩戴面紗出門,無傷大雅。”
“郭少爺和伊人小姐那裡如何解釋?”
“便是說,王爺命你一路保護‘我們’便好。”
天權點了點頭,安靜的離開了房間。
嶽王一直坐在涼亭中,從他個人而言,他不站在任何一邊,皇帝也好,汝鄢祁木也罷,但只要這靜慈太妃還活着,他就必須要支持正統。而且並非是真正正統的要求,反倒是那些擁護者的請求。
會因爲一個女人被架空的皇帝他不會追隨,但同樣一個借女人之名去掩蓋自己野心的人他也是保持態度,他現在不過是對這連蒹葭感興趣罷了,既然他的兩個弟弟都已經因爲這個女人而產生了變革,那麼他呢?接近她又會發生什麼。
不過是好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