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跑出教室,在操場上溜達了一圈,消了消氣。就回到教室去了,但是看到蘇婉兒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就自顧自的開始寫題目。
其實自從楊凡出去之後,蘇婉兒的心也一直沒有平靜下來。直到楊凡回來,她纔不再胡思亂想。她一直等着楊凡跟她說話,只要楊凡一跟她說話,她馬上就原諒楊凡。
蘇婉兒就是想這個臺階下,但是可惜楊凡就是沒有給這個臺階。
一整個下午,兩人各懷心思,誰也沒有跟誰說話。
到了晚上放學,楊凡因爲跟司徒雲有約,但是如果自己就這麼走了又怕蘇婉兒擔心,所以故作冷冷的說:“我晚上有事,你自己回去。”
蘇婉兒其實很想問楊凡要去哪裡,但是話說出口的時候就變成了“你……隨便!”
說完,蘇婉兒就拿起書包,走了出去。雖然她說話的那一剎那就後悔了,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也沒有辦法。
楊凡看着蘇婉兒出去,愣了五秒,然後被氣笑了,看來蘇婉兒這個脾氣以後還要好好給他改改。
其實男女朋友談戀愛,就是這麼回事。誰都想對面先給個臺階,但是到後來,越鬧越僵。根本沒有什麼太大的事情,誰先道個歉,能傷多大面子?
楊凡出了校門,司徒雲的車已經在外面等着了。路上楊凡借了電話給自己母親打了一個電話,說今天去司徒雲那裡,可能晚些回去。楊媽只讓楊凡注意安全,也沒有多說什麼。
司徒雲家就住在市中醫院附近的一個別墅區裡,裡面綠樹環繞,碧水連天,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司機帶着楊凡進門,司徒雲趕緊迎了出來,在外人看來自己是楊凡的師傅,但是司徒雲自己知道,這個年紀不到自己三分之一的孩子,纔是自己的師傅。
讓進屋裡,賓主落座。
司徒雲家的裝飾非常古典,桌椅擺設頗具中式風格,並且屋裡裡面有一個淡淡的香味。
楊凡進來的時候,發現沙發上已經做了一位老先生,就是上次給前市委書記治病的時候,那個激動的拉着自己不放手的老先生。老先生看到楊凡來了,也頗有些激動。
“楊凡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咱們中醫院的一寶,張仕儒張老。”司徒雲笑着說。
楊凡跟緊起身鞠躬,對老人一定要尊敬,說:“張老好,我是楊凡。”
張老將近七十歲,因爲自己是中醫,養生做的很好,雖然身子骨還很硬朗,但是臉上的皺紋早就堆起,特別是見到楊凡之後,眼睛的皺紋都快堆成了小山,說:“好好好!”
“楊凡,上次你施展了四象針法之後,跑的太快了,張老想跟你聊聊都沒有機會。”司徒雲說:“今天你跟張老好好聊聊,很多中醫方面的知識,我都比不上張老的。”
張老哈哈一笑,說:“小子,是不是我上次嚇到你了?”
楊凡靦腆一笑說:“有點……不過就一點點!”
“不錯不錯,”張老突然稱讚道:“一般人我這麼問,絕對不會說被我嚇到了,想法設法找各種理由想要哄我開心。但是我人活了這麼久,要是還看不出一個半大小子是怎麼想的,這幾十年是白活嘍。”
楊凡忽然嘆了一口氣,神情放鬆的說:“太好了,我正想怎麼拍拍張老的馬屁,把剛纔的那句話給圓回去呢,這下就不用費勁了。”
張老和司徒雲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相視哈哈大笑了出來。楊凡也跟着笑,一下子氣氛就變得十分融洽。
“好啊,你這小子我喜歡。”張老說:“做醫生的,就是要有一顆赤誠之心。扶危濟困,醫者父母心。現在太多的醫生,想法都太多了,以至於醫患關係太緊張。”
司徒雲嘆了一口氣,說:“這也不能完全怪醫生,以前的病人對醫生都是抱有一種虔誠尊敬的態度,行醫的也有一顆救世之心。但是如今,醫患雙方視彼此爲仇敵,相互監視,唯恐出了一絲紕漏,讓對方抓到把柄。”
“醫學的不斷進步,人心卻越來越遠啊。”張老說。
楊凡不知道兩人的話題怎麼突然聊的這麼深入,自己也不好插嘴,之後再一旁聽着。
“這個就是楊凡吧。”說話人手裡端着一盤水果,頭髮挽起,很有古典風韻,面帶笑容,慈祥親近,從現在的面容看,年輕時一定是個美女。
司徒雲起身結果果盤,說:“楊凡,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妻子,你的師孃。”
楊凡趕緊站起來,說:“師孃好,師孃好!”
“好好,一直聽你師傅唸叨說新收了一個徒弟,今天終於見着了。”師孃王芸說。
“是我不好,因爲還在上學,所以一直沒有時間來見師孃你,”楊凡說。
“沒事沒事,學業爲重,你們好好聊,我先去做飯了。”王芸時候。
“謝謝師孃,師孃辛苦了。”楊凡說。
王芸一笑,就離開了。
司徒雲坐下,想了一下,說:“楊凡,我怎麼不見你對我這樣呢?怎麼見了師孃這麼客氣。”
楊凡一愣,說:“因爲她是師孃啊,而且師孃還給我準備好吃的,你有給我準備什麼嘛?雖然說收我做徒弟,但是連個見面禮都沒給吧,我沒說也就算了,你還倒打一耙。真讓我傷心,張老您看你缺不缺徒弟,要不我去你那裡?”
“你……”司徒雲氣結,撇了撇嘴。
張老哈哈一笑,說:“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就怕你師傅不願意啊。”
“我有什麼不願意的,收你這個徒弟,每天被你這樣氣來氣去,不知道要少活幾年!”司徒雲說。
楊凡吐了吐舌頭,眼神帶着笑意。
“楊凡,我能問一句,你這四象針法是跟誰學的嗎?”聊了半天,張老終於問道這個關鍵的問題上來了。
楊凡猶豫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道:“這個……”
“你別多想,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好奇,四象針法失傳多年,怎麼會突然出世。”張老說。
“張老,對不起,這個我真不能說,還希望您見諒。”楊凡不好意思的說。
“我理解我理解,能擁有此針法的人,必定是高人。很多事情不能說,我也理解。”張老說。
楊凡這才放心,說:“那就多謝張老理解了。”
司徒雲見氣氛有些低迷,趕緊說:“張老,你不是說你準備了一個問題要問楊凡嗎?
”
“哦對,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張老笑呵呵的說:“楊凡,你覺得什麼樣的醫生纔算是好醫生?”
楊凡一愣,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大了。就好像問什麼人才算是一個好人一樣,這個世界上哪裡有純粹的好人,或者是純粹的壞人呢?
“是不是不知道從哪裡回答纔好?”張老問:“沒事,隨便說,說什麼都行。”
楊凡沉默了一下,說:“這個問題確實很大,大到我都不知道從哪裡入手纔好。其實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告誡我自己,要做一名好醫生。但是好醫生的標準又在哪裡呢?什麼樣的醫生才能算是好醫生呢?”
“縱觀華夏曆史,名醫不勝枚舉。我就在想,他們爲什麼能夠被當世稱之爲名醫,是不是隻憑藉的是高超的醫術。西醫進入華夏之前,中醫救治華夏幾千年,爲何如此簡單的就被打敗了?”
“就像剛纔張老說的,以前的醫患關係猶如親人,現今的醫患關係猶如敵人,這是爲什麼呢?我最近有了一點想法,不知道對不對。”楊凡說。
張老點點頭,說:“說來看看。”
“我認爲,作爲一個醫生,不單單要治病,還要治心!”楊凡說出自己的看法,看着兩人的反應。
聽了楊凡的話,張老眼神裡爆發出一陣光芒,和司徒雲相視一笑,頗感欣慰。
“作爲一名醫生,單單把病人身體上的疾病治好,並不能算是一個好醫生或者說並不能算完成了治療。”楊凡說:“一個好醫生,不僅要治療病人身體上的疾病,還要治療病人心理的疾病。”
“病人生病,多少都會產生一種恐懼感,那麼這個時候就會對能夠解決病痛的醫生格外依賴。醫生在治好病人身體上的疾病以後,還要留意病人在生病過程中,在心裡留下的陰影。並且要有意識的去解決病人的心理問題。這一點中醫要比西醫做的好。”
“在這裡我並不是批評西醫,但是西醫發展,他們更重視的是如何解決病人身體上的病痛,這沒有錯。但是中醫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快速且如機械般的治療,疲憊的不僅僅死醫生,還有病人。長久的情緒擠壓,總有一天會爆發。”
“西醫的高速發展,在不斷解決病痛的同時,也讓病人產生了恐懼。對那種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卻要在我身上劃一刀的恐懼。上了手術檯,病人的生命就交到了醫生手裡。病人如何不急?”
楊凡突然站起身,說:“現今社會,生活節奏快,人心浮躁。這個特點也被帶入到醫學當中,這並不好。病人想要快速的解決病痛,醫生也想爲病人解除痛苦。但是在這種快速的過程中,醫患之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交流,去了解。”
“西醫沒錯,中醫也沒錯。只是是否符合現代人對快節奏的要求。西醫符合這一要求,但是注重醫人,病人心理如何往往被忽略。這不是醫生的錯,也不是病人的錯,是時代的錯。”
“中醫之所以衰落,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爲,不符合這個時代的節奏。一個感冒要治十天,每天熬湯煎藥,繁瑣複雜。比不上西醫兩粒藥,一口水來的方便。中醫想要復興,就是要讓世人明白,中醫也能快速治病,而這個途徑,就是鍼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