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建森一看到馮建林，眼睛頓時亮了，“二弟，你回來真是太好了，就當大哥求求你了，你大嫂又有了身子，可是天寶出了事，她也小產了。可是娘跟奶都說沒錢給治病。”
馮建森眼睛紅紅的，已經有了淚意。“你嫂子對你也不錯，她要是知道咱家不給治病，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這可讓她怎麼活啊！”
“還有你的侄子天寶，他磕到了頭，不買藥以後癡傻了可咋辦啊？”
“方大夫是個好人，他不要診金，只是藥錢咱們總得要給吧。”
馮建森一個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着着實是讓人辛酸。
馮建林心裡覺得自己大哥也實在是太窩囊了，就跟二叔一樣沒用。不過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的親哥哥。
馮建林雖然考試屢屢不中，但是小聰明卻是有的，他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瘦弱的林氏一眼，又看了一眼跟小豬崽一樣的侄子馮天寶。
這林氏要是抱得動馮天寶就怪了，更別說小孩子還總是鬧騰不安分。
“奶，咱家雖然只是普通農戶人家，可往後我要是中舉了，給您和我娘爭誥命回來就不是普通人家了。可萬不能鬧出什麼笑話來。給大嫂抓幾副藥用不了幾個錢，這往後大嫂好起來也能更好的伺候您跟我娘啊。”
“哼，就她那個嬌弱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她不是給咱家做媳婦兒而是做千金大小姐來了呢。我可不敢讓她伺候。”
錢氏立即冷哼了一聲說道。
“娘，這話可不能這麼說，要是外人知道咱們不給嫂子治病，傳出去難聽，先生也會對我有意見的。”
“啥？這還能影響你讀書？”李氏有些不敢相信。
馮老栓略帶渾濁的眼珠子也轉了轉，他沉着聲音說道：“方大夫，我這孫媳婦兒和小曾孫子的藥要多少銀子？”
方大夫一聽，是準備買藥的意思。
當即臉色也好看了一點，“都是鄉親，我這些藥都是自己上山採的道地藥材，也不要你貴的，五文錢一副，各拿十副，一共一百文。”
“啥？要一百文！”
李氏頓時驚叫了起來。衆人的目光就忍不住落在她身上。“不成，抓個藥那麼貴，要不你告訴我們哪裡有這些藥材，我們自己去採。”
方大夫被氣笑了，還是頭一次聽到有病人要自己去採藥的，這採藥可是一門技術活啊，別說有些藥難採，就是很多藥長得很像，要是吃錯了可是要吃死人的。
“要是你採錯了藥吃死了人怎麼辦？到時候我可不管。”
李氏聽了，頓時噎了一下。
“那，那……”
“要不先買五副吃着，總不能不吃，要是被人知道了……”
馮建林繼續說道。李氏這才勉強點了點頭，從懷裡摸出了五十文錢，臉色極其難看的扔給了方大夫。
方大夫的臉色也不好，這弄得好像他坑了他們的銀子似的，他忙活了一上午，也就掙個幾分藥錢。
連診金都沒要，還要看人家的臉色。
可是做大夫有時候就是這樣，更何況是他這樣的村醫，這村裡的人不富裕，本來在生病吃藥上面就隨意一點。
誰家有個風寒咳嗽的都是拿個被子使勁兒捂着，出了汗就好了，誰捨得花幾文錢買藥啊？
所以方大夫也已經習慣了。但是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摳門的。
明知道如果不醫治的話，孫子和兒媳婦兒都有可能出問題，可是爲了省錢就是不肯出銀子。
好說歹說還只肯買一半的藥材。
不過這好歹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可不關他的事情。
爲了避免麻煩，方大夫直接說道：“是你們自己不肯聽我的話，覺得我是坑你們，那下次你們直接到鎮上找大夫吧，別來我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