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望着許光的目光卻有幾分複雜,原本自己認定的女婿,忽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但是周氏爲人懦弱,也寬和,知道這不是許光的錯,所以對他雖然心情複雜,卻沒有擺臉色。
“是許光啊。你是來打獵的?”
“噯,是。那你們現在有地方住嗎?”
許光見這一家三口要走,連忙說道:“白桃那茅屋那麼小,我……”他看見周氏背上揹着一大捆的茅草,心裡已經有些明白了。
“我,我家準備給我蓋間新房子,有燒好的土磚,不如你們……”
“不用了,這怎麼行?要是你把燒好的土磚給了我們,你娘子肯定會生氣的。”
許光的臉色頓時煞白,因爲說話的正是馮白桃,她的目光冷淡而又客氣,就好像他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這讓許光心裡彆扭極了。
“你,你們不用跟我客氣,我,我一會兒就給你們送去。”許光說完,轉身就跑了。
“哎?”周氏望着許光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家閨女兒,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這個孩子也是好心,當初如果沒有……算了,也是咱家跟他沒有緣分。”
馮白桃只是默默的不說話。
雖然說這是原主的愛人,但是跟她卻沒有任何的關係,她來到這裡,要開始全新的生活,自然不想跟原主有關係的人扯上關係。更別說是已經成親的初戀情人了。
“娘,現在時間還早,如果咱家現在開始燒磚還來得及嗎?”
馮樹根雖然不是一個有主意的人,但是手藝卻不錯。他皺着眉頭想了想,“現在回去燒的話,也應該來不及了,家裡那麼多人,少說也要造兩間屋子。”
馮白桃不由有些失望,不過想了想,“那我們就先造一間房子?一間的話來得及嗎?”
馮樹根想了想,“如果是一間的話,天黑之前應該就差不多了。”
“那好,那我們就先造一間,把我那間隔開,杏兒跟我還有安安住一間,那個,他住一間,爹孃,就委屈你們跟建木閣一間出來住了。”
“誒。”馮樹根跟周氏是沒有什麼意見,“等我們有了錢,就推翻重建幾間。到時候一人一間。”
馮樹根夫婦都被女兒這個大膽的假設給嚇到了,他們現在剛跟老宅那邊把家給分了,不僅田地分的都是最差的,傢俱少,就連一角碎銀子都沒有分到。
不過爲了不讓女兒被逼着嫁人受委屈,馮樹根夫婦也都忍了。
反正他們一家有手有腳的,沒有了老宅也能夠活下去,何必要看他們的臉色?
如果不是這次分家,老實人馮樹根和懦弱周氏也不會徹底對老宅失去信心。
可是女兒說等有錢了推翻房子再建,可讓夫婦兩人的壓力頓時大了起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只不過這也要看建什麼房子。
如果還是土坯的話,只要有時間,肯花時間和功夫就能夠建出來。但是要更好一點的話,那肯定是沒有辦法了。
如果那麼容易的話,誰不想造青磚大瓦房?可是村裡大多數都是土坯房,即便是條件稍好點的也不會說把屋子推了重建就推了重建的。
畢竟重建也還是土坯,沒有哪個人家願意做這樣的事情。一般土坯房,建的時候用心點,五六年修葺一次也是十分牢固的。
所以夫婦兩人根本就沒有把女兒說的話放在心上。
馮樹根一個人常年攬起一家人的夥計,力氣十分大,一個人就扛了三棵碗口粗的大大樹,這三顆大樹是準備做房樑的。鋸成兩半就是六根主樑。
而周氏也是做慣了農活兒,一個人扛着一大捆茅草,那茅草簡直就比她人還要大。夫婦兩人幹勁十足,而馮白桃則扛着藥簍,簍裡裝滿了新採來的藥材。
一家人又上山了幾次,才終於把需要的東西都給帶了回來,堆在了茅屋前面的空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