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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美嘛，每個男人，尤其是熱戀中的男人，最容易患的通病。何小康本來嘴巴就沒有把門。再加上這一陣跟方大美女談得是水深火熱。哪裡能夠藏得住一點事情？
秦川答應給他改論文，介紹放到《預防醫學雜誌》上發表的事情，早就讓全世界都知道了。
“秦川跟我說了，不但給我把論文修改好，還答應給我投《預防醫學雜誌》，秦川是什麼水平，你還不知道麼？上一次，人家雜誌社編輯特意找他，要將他的論文放到封面宣傳。最好的論文！我這論文要是也能過發表。絕對比那什麼十幾篇普通期刊的論文要好得多。看有些人以後還敢在科室裡面唧唧歪歪的麼？”何小康中午還真請秦川與蔣玲玲去金玉食府吃飯了。中午喝了一點小酒，回來這傢伙就滿世界新聞聯播了。等下午下班的時候，差不多整個中心醫院都知道了。
吳曉明自然也不例外，聽了之後很是不屑，腹誹了半天：“真以爲什麼斜瓜裂棗都能夠在國外期刊上發表論文麼？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我還就不信了，秦川就這麼厲害，隨便一篇論文，就能夠放到國外期刊上去發表。”
吳曉明對秦川一直是不服氣的，但是上一次被秦川一篇國外期刊封面論文壓得死死得。心裡別提多不爽了。這事情放到誰頭上，都不舒服。辛辛苦苦像建築工一樣搬磚頭，搬了大半年。人家坐在空調房裡。每天看看報紙喝喝茶，順便調~戲一下辦公室裡的小美眉。結果到頭來，工資不如人家一個零頭。吳曉明一直抱怨國內的風氣不好，幹什麼都認sci，太崇洋媚外。國內期刊十多篇不如國外期刊一篇。這樣的風氣之下。國內期刊怎麼可能好得了。好文章誰會放到國內期刊發表呢？他就是不想想，要是國內期刊都像國外期刊一樣的地位，那以後人人都像他一樣，風氣就能好得了？
科室裡其他人的想法可就跟吳曉明不一樣了。急診室都是一些小年輕，都馬上會面臨評職稱的事情。雖然醫院論文不是最重要的，但是隨着中心醫院向科研型醫院轉變。以後論文的重要性會越來越明顯地凸顯出來，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
本來像吳曉明這樣的能夠寫文章的醫生在科室裡面是非常受歡迎的。但是吳曉明總有些曲高和寡的意思，加上工作上也是眼高手低，科室裡的人個個看着他都想繞着走。秦川就不一樣了，醫術高明。這一點整個科室的人一致公認，寫論文更是高出吳曉明一個層次。兩個人發表的論文的質量上也是立見高下。最重要的一點，秦川踏實肯幹，和科室裡的醫生護士打成一片。所以兩個人之間的差距自然非常巨大。
聽說秦川肯給何小康改論文，還介紹發表到《預防醫學雜誌》上去，所有馬上就面臨評職稱的醫生們，立即動了心。
何學東評中級職稱已經很多年了，一直想評副高。但是參評的時候，總是比別人條件差了一點。到了他這個年齡，沒評上副高就有些尷尬了。
秦川一走進科室。何學東就很是熱情的將秦川拉到一邊。
“小秦啊。你到科室來了這麼久。一直沒請你吃飯。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聽說基建街那邊剛開了一個生態活魚館，味道很正點，要不我們下午過去嚐嚐？”何旭東很是熱情地說道。
“何大夫，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吃飯就免了。我都好幾天沒回去了，今天必須得回家去吃飯了。家裡兩個老人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秦川說的也是實情。
不過雖然沒回家，秦川卻是每天都有好幾個電話回去。家裡說是一切正常。但是冰凍這麼嚴重，還能正常到哪裡去？
這兩天市裡的供電也受到了影響。很多商場都是靠發電維持。不過生意反而比平常好。說來也很有意思沒。沒有了電，沒有了網絡。也沒有了電視，很多人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打發時間了。晚上一大堆的人往有電的地方走，結果就是買了一大堆可能一輩子也用不上幾回的東西。
何學東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今天這行爲確實有些臨時抱佛腳了，好在平時的關係還算融洽，偶爾也一起搓過，“那好，還是家裡重要。”
何學東反倒有些不好說自己的事情了。
秦川似乎看出了何學東的爲難：“何大夫是不是想問論文的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麼。你要是寫好了論文，我學習學習你的大作，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學習機會。你要是需要發外文，我也可以幫你翻譯一下，我的英語水平還過得去，翻譯一篇論文也不需要太多的時間。不過只限於咱們科室，別的科室我也愛莫能助了。”
“那是，那是。小秦，沒想到你這麼仗義啊。這人比人，就是不一樣。”何學東很是感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秦川也不是一味的當老好人，並不是誰的要求都會答應。另外，能不能發外文，也要看別人的論文水平怎麼樣，實在發不了，秦川不會去管。有些事情是沒辦法的，在這樣一個環境裡面，你就得去適應，適應也是一種能力。國內習慣上發一篇論文，總是會掛一大堆的名字，發論文掛名字，在學術上算是一種潛規則。所以上一次，秦川發的論文中也將科室裡面大部分人的名字掛了上去。這一次，秦川答應給科室的同事修改論文、翻譯論文，並幫着他們投稿，雖然不能獲得什麼直接好處。秦川也不可能去要什麼好處。但是間接上會收穫很多。
下午的時候，秦川準時下班。將蔣玲玲送回家之後，便徑直回了家。
家中黑幽幽的，老秦與秦川媽媽坐在茶几前幹着自己的事情。茶几上擺了一盞燈。很有意思，直接就是一個碗，裡面放了一條用棉布編織成的燈芯。裡面估計用的是植物油。煙有些濃，燈光卻很昏暗。黃暈的燈火在暗夜中搖曳。
“吃飯了沒？我給你去弄點吃的。”秦川媽媽關切地問道。
“停了幾天電了？”秦川問道。
“沒停幾天。咱們這是城市，怎麼可能會停多久？”老秦立即說道。
秦川笑了笑，老秦這話可騙不了他。那碗上面的煙垢可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形成的。秦川打開了手機電筒模式，走進廚房，結果看到廚房裡冰冷一片。一擰水龍頭，龍頭沒有水流出來。
“水也停了啊？”秦川衝客廳裡說了一聲。
“外面水管結冰了，用水得到外面去取水。消防栓那邊還能出水。”老秦說道。
秦川可想象，老秦提着桶子跑到樓下，然後還要走出幾十米遠。到消防栓取了水，再艱難到爬上五樓。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要去這麼遠取水。秦川鼻子一酸，眼睛有些熱乎乎的東西想要滴落出來。
將桶子裡的水全部倒進家裡的蓄水桶裡，然後提着兩個桶子出了門。
“小川，都這麼晚了，別出去了。外面這麼黑，可別摔壞了。明天我再去提兩桶回來就是了。我雖然年紀大了。擰兩桶水還不成問題。”老秦連忙說道。
“讓他去吧。”秦川媽媽這一次卻沒有阻止兒子。
等秦川出了門，老秦不樂意了。兩口子很有意思的，每次都會責怪對方寵溺孩子。但是每次對方成爲斥責孩子的時候，聽在心裡總是不舒服。平時秦川媽媽都是護着秦川，讓老秦很是不滿。但是今天秦川媽媽讓孩子去做事，老秦依然不滿，這個時候他又有些埋怨妻子不愛護孩子了。
“你也真是的。天都黑了，等下摔一跤怎麼辦？”老秦有些吹鬍子瞪眼。
“年輕人摔倒了爬起來就是。你要是摔倒了，估計躺幾個月都不一定爬得起來。再說。你要是不讓小川去。他心裡肯定不痛快。”秦川媽媽最是瞭解自己的兒子。
老秦點點頭：“這雪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啊。”
若是平時，排個隊買什麼。總是鬧哄哄的，沒想到提個水，大家排着隊卻是有說有笑的。這年頭出來排隊提水確實有些稀罕。
由於這裡都是機械廠以前的職工樓，住在這裡的人有很多都是相互認識的。老劉也夾在人羣中。
“秦川，你過來打水啊？”老劉很是熱情的問道。
“劉叔叔，你也在排隊啊。”老劉跟老秦是同事，關係又特別好，秦川自然與老劉非常熟悉。
“是啊，小區裡水管破了，停水好幾天了。這一條街，就靠着這個消防栓了。”老劉說道。
“再這麼下去，飯都吃不上了。家裡的液化氣可頂不了幾天了。要是雪還不停，就真只有喝西北風了。”人羣中有人吐槽了一句。
排了好一會，終於輪到了自己。秦川將兩個桶子裝得滿滿地。
“小夥子，別裝那麼滿。沒用，到了家裡還是一樣多。”
“是啊。年輕人提水，提到家裡還有半桶水就差不多了。”
“唉，現在的年輕人都不行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跑個五千米的馬拉松次次死人。體質跟不上。”
別說這些街坊很是懷疑，就算是老劉這個大熟人也有些擔心，“秦川，我看你還少提點。路上滑得很，萬一摔傷了可就不值當了。”
“劉叔，放心吧。沒事。”秦川笑了笑。
秦川沒功夫跟這些老人打嘴仗。兩手輕鬆將水提起，沒有半分吃力的感覺。邁着輕盈的步伐往家的方向走去。整個過程，桶子中的水一滴都沒有濺出來。
這一下，讓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驚。
“哎呀，這小夥子不簡單啊。力氣真大，跟我年輕那會一樣。那個時候的人提兩桶水根本不算什麼。現在的小夥子還真是沒幾個能夠辦得到。這小夥子看起來文弱弱的，力氣倒是不小。這是誰家的孩子啊？老劉！”
老劉也是被秦川驚到了。不過剛纔秦川可是叫他叔叔來着，所以有些自豪的說道：“老秦家的，咱們以前鋼鐵廠的秦工。還記得麼？”
“他家的啊，那就難怪了。小夥子在哪工作啊？”一旁的一個頭發發白的老人問道。
“小秦可爭氣了，考上南雅醫科大學。畢業之後，到中心醫院工作了。老秦說學校老師本來想讓他讀研的，他考慮到父母年紀大了，畢業就工作了。”老劉對老秦家的情況門清。
“那這小夥子還真是不錯。現在的年輕人，就顧着自己好玩，哪裡還會替父母考慮啊。老秦這孩子教育得不錯。”一旁的老人們紛紛稱是。
“找對象了沒？”這是一個很讓人關注的問題。這些老人的女兒肯定是不合適了。但是女兒不行，孫女、外孫女什麼的挺合適啊。
“你們就別打這算盤了。人家中心醫院的大夫還愁找對象？醫院裡漂亮女孩子多的是。又還是在一起工作。再說了，就算不在本單位裡找，就他這樣的小夥子，還愁找不到好的？”老劉說起來心裡也是有些酸酸的。原本是打算將自己孫女介紹給秦川的。將來跟老秦在一起，也可以高老秦一個輩分，想想都過癮。誰知道人家小秦早就談了女孩子了。還帶回家了。唉，下手太晚啊。
秦川提着水回到了家裡，家裡不僅很暗，而且有些冷。老秦老兩口坐在沙發上，用蓋腳被蓋着，但是下面的電烤爐現在完全成了擺設。老兩口依偎在一起。看起來就讓人心疼。
“爸，天氣這麼冷，要不我明天去弄點木炭過來。就跟以前一樣。燒點木炭取暖。”秦川說道。
“現在到處停電，都知道買木炭取暖。但是這城裡，也就是搞燒烤攤的平時要用一點木炭，普通人家誰還用？這種時候，木炭早就賣光了。”老秦之前指定也打過這樣的主意。但是這種時候，木炭早就成了搶手貨。根本不可能買得到了。
“沒事。看情況。這電也停了多久。早兩天看電視上面說，已經清除國家電網主幹線路結冰的問題了。我看要不了幾天。我們這裡就通電了。反正家裡吃的喝的沒有問題。就是稍微冷點。我們早點去牀上睡覺就行了。”秦川媽媽寬慰秦川。
“還好，鋼鐵廠的老房子以前就通了煤氣。前幾年就改了天然氣。這幾天天然氣的供應並沒有中斷。家中只要有了水，吃飯還不成問題。”老秦笑道。
“肚子餓了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秦川媽媽準備起身。
“媽，你別動，我自己去弄。你們吃過了沒？”秦川問道。
“都吃過了。你又不說晚上回來吃飯，不然我們就等你回來才吃。這一陣雪災這麼嚴重，醫院裡病人很多吧？”老秦問道。
“很多。白天根本忙不過來。晚上倒還好。這麼冷的天，不是特別嚴重，晚上也不用回醫院。”秦川一邊說，一邊走進廚房。把手機電筒打開，廚房裡飯菜都有現成的，放在鍋子裡直接將飯菜炒在一起。
吃了沒幾口，老劉急匆匆跑了過來。
老秦起身開了門。
“老劉，這麼晚你過來有什麼事情啊？”老秦看到老劉的到來很是奇怪。
“你們家崽在麼？”老劉一邊問，一邊喘氣。
“在，在吃飯呢。怎麼了？你找小川有事？”老秦更是意外。
“老楊剛剛提水回家的時候，摔倒了，摔得不輕，想麻煩小秦一趟，過去看看。”老劉這個時候才緩過氣來。
“小川，你還是跟你劉叔過去吧。”老秦說道。
秦川早就放下了碗，急救箱每天都是隨身攜帶。提着急救箱便跟老劉走了出去。
老楊以前也是鋼鐵廠的職工，不過鋼鐵廠很大，跟老秦也不在同一個車間。相互之間不是很熟悉。不過退休之後，也經常在一起玩。但是關係比起老劉自然差了許多。
“這個老楊頭啊，也是倔強得很，見你提了兩大桶水回家，他愣是不服氣。說自己也能夠提得動。這下倒好。提是提得動，但是沒想到半路上摔了一跤。摔得有些重，動彈不得了，我們也不敢亂扶。就只好過來喊你了。”一路上，老劉將情況跟秦川說了說。
兩個人走得很快，幾分鐘之後，就趕到了老楊摔倒的地方。
“哎喲，痛死我了。”老楊痛得直叫嚷。
“你這個死老頭子，都一把年紀了，你還逞什麼能啊？你還以爲你年輕啊？”老楊婆娘抱怨道。
老楊沒做聲，只是神色痛苦。
見老楊神色這麼痛苦，老楊婆娘也不好責備他了。
“老楊，嫂子。小秦過來了，他是中心醫院的大夫，讓他給老楊看看。”老劉帶着秦川走了過去。
“秦大夫，你趕緊給我門家老楊看看吧。”別看老楊婆娘剛剛還在埋怨自己丈夫，其實心裡比老楊自己還要擔心。
“沒事沒事。看情況應該是扭傷什麼的。沒什麼大問題。”秦川一開始還有些擔心是腦溢血什麼的病。那就比較麻煩。現在看老楊的樣子，應該就只是摔傷而已。不過雖然是摔傷，也比較麻煩。老人的恢復能力不太好。隨便一個傷筋動骨，都需要很長的時間去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