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維爾查的格外仔細,每一道縫隙,每一片磚瓦都不放過,他要確保自己搜過的地方一隻螞蟻都不會漏掉,於此同時他還在搜索過的區域都留下了大量魔法崗哨,這樣一來對方沒法再耍什麼小花招,打時間差趁着他搜索別的地方的功夫又溜回來,澤維爾的“眼睛”已經遍佈半座城市。
不過對於七階魔法師而言這並不是有效率的搜索方式,實際澤維爾能拿出不下二十種更快捷有效的搜索方案,但他最終卻選擇了其最笨的這一種。
因爲越笨的方法破綻越少。
澤維爾有的是時間,在經歷了最初的憤怒後,他很快重新冷靜了下來,澤維爾從來不會小瞧任何一個對手,雖然老人如今沒法動用魔法本源,在實力和普通人無異,而且種種跡象表明她很有可能還在那次傳送受了不輕的傷,但只要克萊爾這些年的經驗還在她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再加那個救走她的傢伙似乎也是一個陣法高手,澤維爾還是寧願選擇一種更穩妥的搜索方式,盡最大的努力減少其的變數。
只要再給他三天時間,最多三天時間,克萊爾和那個神秘的營救者都將無處遁形。
澤維爾面無表情的看着一隻從他身前經過的小隊,這些人和他相距不過兩步遠,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他已經能看到小隊隊員臉纖細的汗毛,忐忑的表情,聽到他們疲憊的呼吸,然而這隻小隊的四人像完全沒意識到澤維爾的存在一樣,和近在咫尺的他擦身而過。
澤維爾默默看着他們離開的身影,現在的他身這個魔法陣叫做鏡世界,其實是一個微縮版的白色空間,他明明站在那裡,可卻像是和這個世界隔絕開來一樣,外界幾乎無法感知他的存在。
這些天來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保持着魔法陣的開啓狀態,沒有在其他人面前現身過,克萊爾對他的判斷很準確,澤維爾對於親自動手殺人這種事情始終心有顧忌,因此纔會將那隻怪物又趕進內城來,但和他之前的計劃有所偏差,可能是因爲心底對他的畏懼,那隻怪物這一路竟然不敢再對其他人動手,反而往內城更深處逃去,所以現在城西的這批新生反倒因爲他而逃過一劫。
在經過雙方第二次交手後澤維爾對啊只神殿由創造出的超級怪物亦心生警惕,雖然那東西依然不是他的對手,兩次交手都以慘敗告終,可相第一次它的進步幅度無疑是非常驚人的,短短几天時間這隻怪物像脫胎換骨了一般,變得更加聰明狡猾,而且它似乎還開始研究起魔法師的吟唱時間和施法動作,試圖從找尋到規律,不再像幾天前面對魔法一無所知,只知道用身體硬抗傷害,這隻怪物繼承了許多能力,但其最恐怖的無疑還是它的學習能力。
澤維爾不確定第三次交手時他是否還能像這一次一樣毫不費力的壓制對方,雙方之間的差距正在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急劇縮小着,不過這卻不是他眼下最擔心的事情,七階魔導師剛剛搜查完這片區域,擡頭看了眼天色,發現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了。
地下城的星輝是如此美麗,澤維爾年輕的時候也曾做過一段時間的冒險者,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頭頂這片天空時心所受到的震動,明知是假的可還是忍不住爲之驚歎沉醉。
是的,永恆是一件如此迷人的事情,無論是誰創造出的這座地下城,他都已經隨同那個古老的明消失無蹤了,唯有這片星空跨越時間的長河,依舊美麗如初。
澤維爾也渴望成爲這樣不朽的存在,超脫自身,乃至整個人類種族的命運,戰勝死亡和自然規律,這是一種所有生物都無法抵抗的誘惑。
所以他纔會和異端審判所合作,在後者的幫助下製造了偶然和福爾曼相遇,之後順理成章接受了後者的邀請進入西亞默斯,他在學院潛藏了這麼多年,一直很低調,不動聲色,爲的是等待這一天的來臨。
雖然在此之前也曾出過一點小岔子,但總的來說一切依舊在他的掌控,直到那隻怪物成長起來前他都是這座新生競賽場獨一無二的王,按理說這裡應該沒有生物能威脅到他,然而在一刻鐘前澤維爾卻突然感到有些心神不寧。
這還是當他開始執行自己蓄謀已久的計劃,隔斷新生競賽場和外界的聯繫後第一次有這種不安的感覺。
越是強大的高手對於危險的嗅覺也越敏銳,七階魔導師沒有猶豫,果斷調動起那張由他親手打造覆蓋了半座城市的監控,成百前個魔法崗哨同時亮起,籠罩住城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角落,然而出乎意外的是澤維爾並沒有在其發現任何形跡可疑的傢伙。
怪,之前那種若隱若現的危險感難道只是自己的錯覺嗎?
七階魔導師皺眉,不過不管怎樣總算心稍安,正打算離開這裡找個什麼地方小憩一下,可在這時卻聽到從街角處傳來的腳步聲。
來者是一個少年,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趕來的,他的身滿是風塵,從穿着打扮來看應該也是西亞默斯一年級的新生,只不過和新生競賽場絕大多數緊張兮兮的學生不同,他手握法杖的姿態看起來很隨意,即便剛剛經歷了長途跋涉,但精神狀態依舊保持的很好。
澤維爾對於今年魔法系的新生還是能認個大概的,但他發現自己對眼前這個少年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而緊接着七階魔導師注意到了一件有些詭異的事情,明明那個少年正走在這條街道,可他身後魔法崗哨的視野範圍內卻是完全搜索不到對方的存在,好像那傢伙根本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