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魔像都在玩兒命狂奔,不過這一次停下腳步的人卻變成了羅布,好不容易離開那一片沙塵區少年卻是臉色一變,“不對,我差點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這麼下去我們是沒法跑到那座劇院的。”
“什麼重要的事情?”洛洛疑惑道。
羅布指着女孩兒手的斷劍,“這把聖劍可以在很大程度削弱那隻怪物的行動,但也等於是爲它指明瞭我們的方向,它可以通過衡量自身所受到的壓制程度來判斷我們和它的距離,所以現在它恐怕已經意識到我們往哪裡逃了。”
“既然逃不掉的話那回頭去拼一把吧。”洛洛倒是勇敢依舊。
羅布的臉閃過一抹猶豫之色,頓了頓後少年咬牙道,“不用,把劍給我,我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洛洛不疑有他,這個世界如果還有一個人能讓她毫無保留的信任,那一定是眼前這個的少年了。
羅布接過聖劍,深吸一口氣對女孩兒道,“沙塵術持續的時間大概在四十五分鐘左右,不過我們之前已經浪費了幾分鐘,從這裡到劇院最少也要二十五分鐘,再加搜索的時間,所以接下來,你們最好抓緊了。”少年說完這句話把聖劍抱進懷,一個側滾又重新滾進了身後的黃沙。
洛洛大驚,伸手想抓住對方,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羅布的身影被漫天的黃沙所吞沒,不過好在女孩兒身邊還有個視線不怎麼受影響的小魔像,洛洛轉頭對小魔像焦急道,“快,我們去找他。”
在女孩兒看來算真的需要一個拖住怪物也應該是她纔對,她的身手更好,所能支撐的時間自然更久,存活下去的希望也更大,反觀羅布,洛洛很懷疑那傢伙究竟能不能在格里多戈的手下撐過一個回合,所以那傢伙是瘋了嗎,現在根本不是該逞能耍帥的時候,以他的身手算加聖劍也沒法撐到她回來的吧。
羅布當然知道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如果有可能他肯定也不想做留下來的那個人,但與此同時他也在心裡偷偷算了筆賬,雖然自己留下來九成九是要掛掉的,但是不留下來的話那纔是真正的十死無生。
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被那人知道自己把洛洛一個人拋在這裡然後跑路的後果會是怎麼樣的,其他人可能還會顧忌一下他的貴族身份,但以那人在人族的身份和地位,算面前站的是帝國皇子惹急了人也照滅不誤,更別說他區區一個了萊哈特家族黑名單的落魄貴族了。
所以算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舉動有多危險,知道從生還概率來說洛洛留下他留下要好得多,但他還是隻能抱着聖劍悲壯的衝了回來。
往好了想,至少他在臨死前能稍微展現下自己的男性氣概,說不定對方看在自己用生命代刷好感度的份兒,每年清明還能爲他的墳頭多兩柱香。
這麼一想他自然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了。
小魔像在聽到女孩兒的話後故意又慢吞吞的磨蹭了一會兒,它和這羣人才認識幾天而已,大家談不有多深的感情,所以老實說它也不關心那個叫羅布的傢伙的死活,在小魔像看來既然那傢伙想去送死那讓他送死好了,好不容易纔逃離了那隻怪物的魔爪,它可不想再回去。
洛洛的神色也在掙扎,一方面她很擔心少年的安危,但另一方面她也明白自己這邊耽擱的時間越長羅布那邊生還的希望也越小,最終在小魔像磨蹭了半分鐘後女孩兒意識到自己恐怕是沒法在短時間內找回少年了,於是終於下定決心,開始朝着劇院的方向跑去,於此同時也在心爲某人暗暗祈禱——一定要撐到她回來。
另一邊羅布倒也的確沒有打算這麼束手待斃,有那兩個沙塵術在他對於混過前面這三十分鐘還是較樂觀的,所以關鍵是怎麼撐過剩下的這段時間,於是羅布想到了金妮手的那根法杖,心開始蠢蠢欲動。
如果能拿到那根法杖的話他能重新掌控場的局勢,佔據主動,雖然低階魔法對那怪物沒法造成傷害,但從它的反應來看對於這些輔助限制類的魔法貌似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如他剛剛釋放的這兩道沙塵術,所以只要拿到法杖他有辦法和這隻怪物繼續糾纏下去。
不過他倒也不敢低估那隻怪物的智商,一直到現在爲止那傢伙都沒有任何動靜,未免也太安靜了一點,這讓他的心多少有些不安。
那隻怪物表現的越是反常也越是說明其存在的問題,羅布不敢在一個地方過多的停留,他的懷裡還抱着聖劍,如果他之前的推論沒有錯,那這把聖劍現是一顆燙手的山芋,雖然可以壓制那隻怪物,但也會讓那隻怪物藉此判斷出他的方位,所以他想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必須要動起來,而且移動的路線還得是無規則的,越混亂越好,讓人沒法推斷出他下一步會去到哪裡。
這要求在洛洛,甚至真正的羅布看來都不算太難,但對於某個純法師出身的冒牌貨來說卻並沒有那麼簡單,實際跑了不到十分鐘他開始渾身冒汗,氣喘如牛,感覺懷裡那把聖劍越來越重,不得已只能稍稍放慢了點速度,這會兒也顧不得安不安全了,因爲照他一開始那種跑法,不用那隻怪物出手,四十分鐘後他自己能把自己給跑虛脫了。
又鬼鬼祟祟的遛了十分鐘,冒牌羅布脫下外衣,將懷裡的聖劍綁在後背,他感覺自己的肺部已經快要爆炸了,不過好消息是他距離金妮摔進去的那間屋子也已經很接近了。
他這段時間的確是在亂跑,但又不是完全的亂跑,在保證路線沒法被預測的同時也在悄悄接近着金妮,直到最終站在那間小屋外,冒牌羅布沒有再猶豫,直接衝了進去。
關石門後拉下臉的面巾,看到地昏死過去的女孩兒,試了試她的鼻息,發現後者的呼吸雖然微弱但並沒有消失,也讓冒牌羅布鬆了口氣,不過緊接着當他開始在房子搜索,卻沒有發現之前女孩兒手那根橡木法杖。
冒牌羅布有些怪,他記得很清楚金妮被那隻怪物轟進屋子的時候她的手分明還握着她的法杖的,可是現在屋子裡卻是什麼也沒有,於是他站在原地環顧着四周,想要從找到什麼線索,然而下一刻,他卻感到有什麼粘乎乎的東西落在了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