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淵聽到九傾的話,身子微微愣了一下,捂着微微發疼的胸口,悲涼的笑了起來,沒有想到他的命就這樣結束了。
雖然他早就將生死看開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就這樣窩囊的死了,就覺得不服氣。
“呵呵,沒有想到我拓跋淵這一輩子就這樣完了,沒有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竟然落得這個下場。”拓跋淵的語氣裡充滿了悲涼,臉色十分的難看,袖子裡的拳頭緊握,透露着一股不甘心。
九傾看着拓跋淵的樣子,結合剛纔聽到他和拓跋彌之間的對話,心底已經猜到了事情的過程了。
“既然早就知道了,你還在一直妥協,現在不甘心又有什麼用。”九傾不知道拓跋淵爲何一開始就知道是誰在搞鬼,還不知道防備,而且身上的毒早就知道了,還任由它發展下去,只能說他那是自作孽不可活。
現在又做出一副不甘心的樣子給誰看呢?
從古自今,這個世道都不會同情弱者,弱肉強食,這個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拓跋淵作爲一個皇室的王爺,應該早就知道了這個道理吧。
“是啊,這一切都是我活該。事到如今,也怪不得誰,只是內心還是不甘心,自己的一再忍讓,最後只能換得這個結果,呵呵,這就是兄弟啊,血濃於水的親情啊。”拓跋淵的語氣充滿了自嘲,語氣十分的悲涼,身子坐在位置上,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九傾這個時候確實不知道要說什麼,反正這件事不想插手,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馬車內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誰都沒有說話,只能聽到拓跋淵有點沉重的呼吸,看樣子是身體比較難受。
九傾因爲剛剛發了高燒,現在精神狀態還不是很好,一路上馬車不是很急,慢慢的搖晃着,她很快就閉眼睡着了。
剛睡着就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境,耳邊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琴音,越來越清楚,越來越近。好像就在她的周圍,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身處在一片桃花林,漫天飄零的桃花,粉色的,白色的,好像桃花雨一樣,說不出的美麗。
九傾有些好奇,這裡究竟是哪裡?但是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入了一個夢境,而且是有人專門爲她設置的夢境。
既然已經知道了,她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只是現在身子感覺有些不靈活,可能是被夢境的主人限制了能力,但是她現在的能量是夠她保護好自己的。
隨着琴聲慢慢的走過去,穿過一條小路,一路都伴隨着陣陣桃花香,帶着一絲微風,溫度正好,一切顯得十分的愜意。
腳邊還有不少的青草,野花,不少的蝴蝶在花叢中間嬉戲,好一副唯美的畫面,那沁人的芳香,引人入勝,讓人不忍心打破這一副美好的畫面。
慢慢的走到了彈琴人的面前,只見到一個白衣少年,蒙着面坐在古琴面前,十指翻飛,快速的撥弄着手中的琴絃,動作唯美而又輕盈。
九傾也沒有着急打破這一副畫面,找一個放在旁邊的椅子,慢慢的坐下去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閒的品了起來。
她之所以這麼放鬆,是因爲她沒有感覺到殺氣,甚至連危險的氣息都不曾嗅到。面前的少年很平和,並沒有殺傷力,所以她可以安心的
品茗欣賞曲子。
一曲結束後,少年一個漂亮的收尾動作,然後轉過身子看着她,一雙明亮的眸子在面紗下,顯得水汪汪的,天真無邪。
“你來了。”少年輕聲開口,聲音比女人的還要柔上兩分。
“嗯,找我什麼事呢?月夕公子?”九傾準確無誤的叫出了少年的名字。
這倒是讓月夕有些驚訝,沒有想到九傾還記得他,他們只有過一面之緣,而且還是在夢境中,九傾居然可以準確的叫出他的名字,讓他有點受寵若驚。
“呵呵,沒有想到你記得我啊。那真是我的榮幸!其實找你也沒有什麼大的事情,就是很久不見了,感覺到你的能力又進步了,特地過來看看你。”月夕倒也不羅嗦,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只是聽到月夕的話,九傾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依靠在椅子上的身子慢慢的坐直了,擡起頭看着月夕。
“爲什麼每次都在夢裡?你不敢見人嗎?”九傾看着蒙着面的月夕,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跟個女人一樣,蒙着臉幹嘛,難道害怕別人會非禮他不成了。
“嘿嘿,因爲這樣就只有我可以見到你了,其他人都看不到,這樣沒有人打擾我們,不是可以更好的交流嗎?至於敢不敢見人,這個嘛,以後你就知道了。”月夕並沒有因爲九傾的嘲諷而生氣,反而笑着說道。
只見到面紗下面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的好看。
“那個我沒有興趣,我只是想知道你竟然設置夢境讓我過來是爲了什麼事,我事情還多,可沒有時間陪着你浪費。”九傾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本正經的看着月夕說道。
她現在確實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去做,這些事情都很緊急,她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
“我知道你時間寶貴,所以只能在你睡着的時候入夢來找你啊。其實這次來找你,也是知道拓跋淵和你在一起,他好像中毒了,而且馬上就要毒發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可以解的。我希望你可以將他身上的毒解開,因爲他對於很有用。”月夕看着九傾很正經的說事情,態度也變得很端正了,神態嚴肅,語氣很認真。
聽到月夕居然提出要給拓跋淵解毒,九傾不由得有些好奇了,而且他還說拓跋淵以後對她很有用,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九傾不由得多了兩分防備,她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月夕出現在她的夢中,可是讓她去回憶她和東方少卿的過去,這讓她非常的惱火。
一直讓她懷疑月夕和東方少卿一夥的,或者對她是另有目的的,雖然紅衣說了月夕可以相信,但是她從心底還是比較排斥月夕的。
所以現在聽到他說救拓跋淵,以後會對她有很大的幫助,她壓根就是不相信的。
“因爲我沒有害你的理由,而且我說的都是真的,拓跋淵是西蒙國最受寵的王爺,但是卻一直被太子打壓,身上的毒也是太子下的,你救了他,就相當於擁有了西蒙過三分之一的勢力了,不要太小瞧拓跋淵了,他的作用可不小。”月夕聽到九傾反問他,微微有些着急,趕緊給她解釋起來了。
九傾看着月夕因爲說話太快,語氣有些慌張,臉色也有些泛紅,雖然隔着白
色的紗布,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臉微微發燙。
這倒是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差不多,一着急就會這樣。
只是聽到月夕的話,她倒是有些好奇,爲什麼月夕會這麼清楚,而且好像對所有的事情都瞭解的清清楚楚。
“這個和我有關係嗎?”九傾還是很好奇,這些事情和她並沒有關係,而且她也沒有想過去利用拓跋淵的勢力。
反正和她無關的事情,她是不想理會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個是她一直秉持的觀點。
“當然有關係。”月夕聽到她的話,非常肯定的回答。
“就是解了拓跋淵的毒,然後利用他的勢力爲我做事?”九傾不喜歡繞彎子,將話問的非常的直白,一點都不拐彎抹角的。
月夕沒有想到九傾竟然這麼直接,剛喝到嘴裡的茶,差點噴了出來,強忍着將茶吞了下去,但是卻咳嗽起來了。
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看着若無其事的九傾,真的被她打敗了。
“咳咳,你如果非常說的那麼直白那就是那個意思了,婉轉一點呢,就是你多了一個幫手。”月夕開口說道。
“還不是一樣,說來說去就是利用拓跋淵,是這個意思吧?”九傾纔不管什麼婉轉不婉轉,反正結果都是一樣,那就是利用拓跋淵爲自己做事。
“好吧,你要那樣想那就那樣吧。”月夕見九傾那樣說,也就不想再解釋什麼了,反正說到底就是那個意思。
九傾沒有着急開口,端着茶杯開始沉思起來了,手中撥弄着茶蓋,一下一下的,低頭想着事情。
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她的敵人不少,確實需要一些外援,雖然她能力不錯,但是一個人的能力不足以說明什麼,所以月夕的這個提議也不錯。
她確實可以解開拓跋淵身上的毒,只是要費點精力而已,有一味藥不好找而已。
“好了,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情嗎?”九傾心底有了答案,擡起頭看着月夕。
月夕看到九傾的表情很淡定,一點都猜不透她現在的想法,不知道她究竟打算怎麼做。
“沒事了,你去忙吧。”月夕沒有想通,也就不想了,反正他知道九傾會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的。
九傾也沒有多想,放下茶杯,起身打算離開這個夢境,回到現實,但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就轉過身子看着月夕。
“你好像還沒有告訴我,你什麼來頭,就這樣三番兩次的潛入我的夢境,好像不太禮貌吧。”九傾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月夕,這個男人的容顏,她還未曾看清楚過,雖然從他身上沒有感覺到殺氣,紅衣也說過了他可要信任,但是這種連對方的身份都不知道,她確實不喜歡。
“我哪有什麼來頭啊,就是一個普通的人,喜歡音律而已,也就只會這個。並沒有什麼來頭,以後你都會明白的,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月夕笑着回答,一邊說一邊對着九傾一揮手。
九傾立馬就從夢境中醒過來了,身子一怔,就看到自己還在拓跋淵的馬車內,車子還在不斷的前進,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拓跋淵?”九傾睜開眼睛看到拓跋淵倒在了馬車內,胸前的衣服都被血染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