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玲長得很一般。
不然當初估計也看不上窮困潦倒、尚未發跡的劉惠民。
這二十年過去,歲月早在她本就平庸了容貌上更添了幾分難看的痕跡。
現在的她,皮膚粗糙、膚色黯淡發黃,身材變形、腰粗如桶,皺紋魚尾紋什麼的也顯露得徹徹底底。
總而言之,很不好看。
這樣一個不好看的人,在擺出一些不耐煩、不好看的表情和臉色,說上一些說教的話語,就更容易令人厭煩、生氣了。
平日裡,有好多次就是王美玲這樣和劉惠民說話,然後劉惠民就不耐煩地和他吵起來、以此爲藉口離開家裡,然後去那妖媚的小情人林小麗那尋找精神和肉體上的慰藉。
可是……
這一次。
劉惠民看着王美玲那依舊不好看的臉,聽着這些聽爛了的老話,卻忽然感覺,有點……有點想哭!
他那顆已經被利益薰得黑乎乎的心,竟是猛烈地顫動了起來。
這一刻,那張黯淡、發黃、從未美麗過的臉,忽然變得好好看。
那些平日裡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的“廢話”,忽然變得好好聽。
劉惠民只覺鼻頭髮酸,眼睛溼潤,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覺得自己好像該說些什麼,但就是說不出來。
過了好幾秒,他才終於開了口。
一邊點着頭,一邊說道:“嗯,嗯!不……不喝了,不抽了。以後再也不抽菸不喝酒了。”
王美玲看着劉惠民這麼說,還微微有些意外。
這麼多年來,她都已經習慣了劉惠民對她的惡劣態度了。
這一次她這麼說,也就是順帶着教育一下,覺得聊勝於無罷了。心裡也不覺得劉惠民這次就會聽了。
此刻,看到劉惠民忽然滿眼認真地看着她、還這麼答應她,她還真有點無所適從。大概這叫……受寵若驚?王美玲愣了愣,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態度太壞了點,畢竟這死鬼現在是個病人,應該受到照顧。所以,她的態度也一下子軟了不少,道:“呃……其實,也不用完全戒了。你想喝、想抽,都隨你,只是你得
節制點,別再把自己搞進醫院了。”
劉惠民看着王美玲,聽到這話,彷彿是好久以來第一次發現妻子這般溫柔。
我怎麼早點就沒有發現呢?
那什麼林小麗,哪裡比得上自己的老婆分毫啊!
劉惠民咬了咬牙,用力地搖了搖頭,道:“等這次好了,我……我就再也不抽菸,不喝酒了。也……也不應酬了,以後晚上就回家陪你和孩子。”
王美玲這下是真的受寵若驚了,有些驚呆了。愣了好一會兒,才道:“呃……這……好啊……”
劉惠民擡起有些乏力的手,抓住了妻子的手,握緊了。
王美玲微微一怔,竟還有點不太好意思,“幹啥咧……突然。”
劉惠民什麼也沒說,心裡卻是下定了決心——等回去之後就讓林小麗那婊子滾蛋。以後再也不找什麼情人了。什麼情人都不如自己的老婆好。
然而……
下一秒……
“呃——”劉惠民突然渾身一僵。
他整個人忽然渾身一顫,然後猛烈地抽搐了起來。
王美玲和彭剛都驚呆了,手忙腳亂,連忙大喊叫來醫生。
醫生和護士一起將劉惠民又一次送進了急救室。
可這一次,他沒能出來。
……
第二天早上,楊天起得很早。
和要上學的杜小可、姜婉兒都差不多早。
楊天一邊陪着她們吃着早餐,一邊拿出手機查看天海市內的新聞。很快,他便看到了這麼一條。
“十幾位醫療行業老總離奇暴斃,竟全部死於肝功能衰竭!”
他立馬點開這條新聞,仔細看了看。
看完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差不多,一個不落。
沒錯,這當然是他乾的。
他昨天專門去那惠民集團的大樓一趟,鬧出那麼大的陣勢,當然不會只是爲了嚇他們一下。
他那一下一下的輕點,看上去只是不痛不癢的觸碰,但實際上,卻是打入了一道又一道致命的氣勁。
以楊天現在的武功層次,對於氣勁的控制早已是爐火純青。在他的控制之下,那一縷縷氣勁在進入每一個老總的身體後,都悄悄地探向了他們的肝臟。
爲什麼是肝臟呢?
原因很簡單。
他們不是一起合夥謀劃、故意讓仁樂醫院裡的病患得上終生不治的肝病——乙肝麼?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體驗體驗,自己的肝被破壞是什麼樣的感覺!
事實上……
從楊天打入那一縷縷氣勁起,被他“輕點”的那些個老總,就已經被宣告了死刑。
除非是他們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找到一位化境級別的武者,纔有可能幫他們化解危機。否則,他們是絕對見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陽的。
事情也的確如這樣發展了——他們全死了。
對於死這個結局,楊天覺得是一點都不過分。
他雖然不知道昨晚這些老總究竟是經過了怎樣的掙扎才死的。但他也猜得到,可能會有人因此而悔過,而想要改過自新。
但縱然如此,也無法改變什麼了。
那些被這些黑心醫療機構害死的無辜病患,可沒有後悔的機會!
那些被掏空家底、卻還人死財空的病患家屬,也無處訴苦!
這些爲了賺錢,不顧他人性命的醫療企業的老總,早已是罪該萬死。
就算是反省,那也去地獄裡面反省去吧。
……
楊天用氣勁下手,爲的就是不讓其他人發現。
結果也的確符合預期。
根據新聞報道里透露出來的消息,法醫怎麼查,都只能查到急性肝功能衰竭,而查不出任何認爲的痕跡。
所以,楊天自然也不用擔心警方會查到自己的身上來。
楊天放下手機,繼續將最後的一口三明治吃完。
一旁的杜小可和姜婉兒也差不多吃完了,紛紛收拾起小書包,準備去上學了。
“吶,楊天,你要不要親自護送我們一次啊?”杜小可忽然問道。楊天微微一笑,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怎麼突然想讓我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