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起坐?”高舒雅不樂意了,道,“要我堂堂高家大小姐和兩個不認識的凡人坐一輛馬車?開什麼玩笑呢!”
趙雲金其實也不太能接受這個提議,也道:“少爺,老爺可是特意囑咐過,絕不能怠慢那兩位貴客的。要是讓您二位坐進去,那……”
錢文濤面對兩人同時的質問,也是有些無奈,但也只能硬着頭皮說道:“有什麼關係嘛。那馬車車艙那麼大,別說坐四個人了,就算坐八個,估計也綽綽有餘。”
而後他又看向高舒雅道:“舒雅,你別生氣嘛。咱們好不容易出來玩,總不能因爲這點小事就打道回府吧?你不是一直想去西疆麼?錯過這次,可能就要過很久纔有機會了。”
趙雲金面對錢文濤的強行解釋,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辯駁。
而高舒雅,仔細想了想,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畢竟去西疆,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去的,整個懷南國,就只有天寶商會有定期去西疆的商隊業務。否則,她也不會對錢文濤這死胖子這般容忍。
“行吧,那我給你個面子,勉強忍受一下,”高舒雅擺了擺手,道。
錢文濤很是高興,道:“太好了,就知道舒雅你善解人意、一定會理解的。那我們走吧。”
說着,他便和高舒雅一起來到了那輛豪華馬車的側邊,登上了馬車車艙,拉開帷幕,一前一後地走了進去。
而此刻的車艙裡……
楊天正抱着小公主半躺在牀上,伸手準備摘下她臉上的面紗呢——畢竟戴着面紗可不太方便卿卿我我。
可這時,看到錢文濤二人忽然走進來,他也是立馬停下了動作。他和小公主都微微一愣,看向了這兩個陌生人。
“你們是?”楊天問道。
高舒雅走進來,站在一旁,掃了楊天二人一眼,發現二人穿的都是地攤上隨處可見的那種粗布衣服,頓時有些瞧不起。心想——還以爲這天寶商會會長所說的貴客能是什麼貴族
人物呢,原來就是兩個窮兮兮的平民?這也能算是‘貴客’?
而錢文濤隨着高舒雅走進來之後,看到楊天二人,也是完全陌生。畢竟他和高舒雅一樣,都不算是普通人,不會和王都的普通市民一樣趕熱鬧,也並沒有參加過許多天以前那次小公主的訂婚禮,更沒有在幾天前的戰爭中到過戰場上,所以自然也沒有見過聖人的樣子,不會認出來。
“呃……我是錢文濤,是天寶商會會長的兒子。你們……就是我父親的故友的子女?”錢文濤問道。
這個“故友子女”的說法本就是楊天和錢老闆提前商量好的。此刻,楊天二人也是立馬就順着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楊天道:“哦,原來是錢老闆的兒子啊,幸會幸會。那麼這位姑娘呢?”
一提到這,錢文濤的臉上便露出一份驕傲,就好像高舒雅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似的,道:“這位啊,這位就是我這次邀請來,一起遊玩西疆的貴客,高家的大小姐,高舒雅。”
“行了行了,跟這些底層平民,何必這麼煞費其事地介紹我呢?”高舒雅一臉不屑地說道,“反正他們一輩子估計都沒有資格再見到我一次了。”
這語氣可謂是極其高傲、非常沒有禮貌了。換做常人,聽到這話,恐怕就算真是平民,也忍不住生氣了。
不過……楊天和小公主的心胸都並不狹窄。對於這種程度的看輕,也並不太在意。反正這只是對方的無知嘛。
“嗯,我等平民,的確不太配結識高小姐這樣的貴客啊,”楊天索性順着話調侃道,“不過……我也的確沒聽錢老闆說過,二位會在中途上車啊。”
錢文濤聽到這話,又是冷汗直冒,連忙道:“唉,估計是我父親最近太忙,都忙迷糊了吧,我交代他的事情他都沒在意。不過,不影響啊。反正大家都是要去西疆的嘛,確定這一點,就沒問題了。這馬車,也夠大,咱們四個人在裡邊休息,也問題不大,不是麼?”
楊天閱人的經驗本就相當豐富,此刻一看到錢文濤臉上的冷汗與微表情變化,立馬就看出來,這傢伙是在胡說八道,多半根本就沒有得到他父親的同意。
按理來說,現在最簡單粗暴的做法,就是直接打道回府,讓商隊回去,找錢八斗處理此事。
可是……商隊的準備是非常繁複費時的,眼下好不容易出行了,要是又打道回府,處理完這些麻煩事再出行,估計不到晚上是出不了王都了,怎麼想都有些耽誤時間。
而且,帶上這倆人,好像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只要能去到西疆,別的都不太重要。
再其次……這錢文濤畢竟是錢八斗的兒子。這次行動,錢八斗如此配合,那,給他兒子一個面子,倒也不算過分。
於是……楊天點了點頭,道:“也是。這馬車的確夠大,坐四個人問題也不大。只要能去西疆,別的都不重要。”
錢文濤見楊天點頭,心中頓時一喜,道:“多謝兄臺理解!”
“理解什麼啊理解?”那位高大小姐此刻卻看不得錢文濤這感激的樣子了,撇了撇嘴,道,“不過就兩個平民而已,靠着和你父親的一點關係才上的車,你還真把他們當回事了啊?他們理解不理解,誰在乎呢!”
一邊說着,這高大小姐一邊走到了楊天二人這邊的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二人,頤指氣使地道:“你們,到一邊的椅子上坐去。這牀還不錯,留給我吧。”
楊天聽到這話,倒不是很生氣,反而有些想笑了,道:“你說留給你就留給你?沒看到我們在這兒躺着麼?先來後到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我不知道什麼先來後到,我只知道尊卑有別!”高舒雅冷哼一聲,傲氣凌人地說道,“我可是王都高家的人,是真正的貴族千金。而你們只不過是普通的平民罷了。現在,只有一張牀,你們當然得讓給地位更尊貴的我。我沒有嫌棄你們睡過的牀髒,就已經很給你們面子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