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低頭看了看盤子裡的糖果。
花花綠綠的,顏色很多,形狀各異。
不過作爲一個現代人,見慣了超市貨架上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零食包裝之後,再來看這些僅僅是顏色和形態上有些不同的糖果、糕點,就只會覺得十分淳樸、見怪不怪了。
可以明顯地看出來,這些糖果和糕點都是標準的手工製品,但製作也頗爲精細,一些糖果上雕刻的圖案也都雕得非常認真,可見這家店的工匠也是很有工匠精神的。
楊天隨便拿起一小塊糕點放進嘴裡嚐了嚐。
是類似綠豆糕一般的口感,一入口整塊糕點便迅速化開,分散成無數的粉末,也同時釋放出濃郁的甜香。味道有點類似香蕉和蘋果,馥郁甜美,沁人心脾。
都不用認真咀嚼,隨便抿了抿,就可以嚥下了,濃郁的香味還在嘴裡流轉,十分迷人。
“確實不錯啊,”楊天感嘆道。
“不要小看一位長老的鑑賞水平,”佩爾得意地微微揚起潔白的下巴,“八年來,我一直都在這裡買糖的,幾乎從來沒有間斷超過一個月。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剛剛的店老闆都還沒接班,是她父親在掌管這家店鋪。那位老闆人也挺好的,唯一令人不太喜歡的地方就是總用跟孫女對話一般的語氣跟我說話,搞得好像我是個小嬰兒似的。”
楊天聽着這話,都能想象到“一位年邁的老店主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哄着佩爾”的那個畫面了,有些忍俊不禁。
“那現在那位老店主是退休、在家休息了?”楊天問道。
“死了,”佩爾有些突兀地說道。
“呃?”楊天都愣了一下。
佩爾看着楊天,淡然說道:“怎麼了,有什麼好驚奇的嗎?一個普通人,沒有學習神術,也不是什麼王公貴族,沒有什麼上等的靈物滋養,活到七十多歲就病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佩爾這麼一說,楊天倒也覺得是挺正常的。只是,他沒想到佩爾會說的如此清淡。
“哦,我懂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語氣太過隨意,有點冷漠無情了?”佩爾看着楊天的表情,彷彿從中讀出了意味,道,“也是,從尋常意義上來講,我和這家店淵源不淺,那位老闆也和我認識了好幾年,對我有不少照顧。對他的突然逝去,我理應感受到一些悲傷,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語氣是不是也該沉痛、頓挫一些?”
楊天有些驚歎地看着佩爾,“你分析的很冷靜,簡直不像是在分析你自己。”
佩爾笑了,搖了搖頭,稚嫩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嘲弄與灑脫,“不,就是因爲是分析自己,所以才那麼冷靜啊。理論上,我就是應該如你想的那樣,在提到那位老店主的時候,低垂眼簾,神色暗淡,語調也變得悲傷的。可是……我偏不!”
她從碟子裡又拿起一顆糖果,一邊塞進嘴裡,一邊因爲含着糖而有些含混地說道:“生老病死本來就是自然規律。像我們這些高等級的神術師,因爲受到靈氣滋養,本身就會活得比普通人長很多,自然也要親眼看見更多的生老病死。如果每次都要悲傷,那也太無聊了。還不如多吃幾顆糖果,然後去做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楊天聽到這話,不由地注視着佩爾清稚的小臉,注視了好一會兒。
這張小臉稚嫩甜美,精緻可愛。
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眸。
挺挺的、白嫩嫩的鼻子。
嬌嫩的、微紅着的面頰。
潔白的、無瑕疵的下巴。
幾乎可以說把一個小姑娘所能擁有的所有嬌嫩可愛的地方都聚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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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都讓人感覺這是一個天真無邪、純如白紙、讓人想要傾盡一切去守護的小丫頭。
可是,她此刻展露出的那種淡然,那種過盡千帆的從容,卻和這甜美單純的小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即使是見多識廣、閱歷豐富到常人難以想象的楊天,注視着此刻的佩爾,也不由得產生了一點點好奇。
“怎麼了?這麼盯着我看,腦海裡是不是已經開始產生一些不正經的想法了?”佩爾並沒有因爲楊天的注視而害羞,反而還饒有興致和楊天對視起來,然後略帶揶揄地說道,“果然你已經被我的魅力攻陷,決定放下那虛僞的僞善面具,暴露出禽獸的一面,然後開始幻想着將我嬌小的身體肆意凌虐、爲所欲爲的畫面了?”
楊天都愣了一下。是真沒想到這個上一秒還表現出幽幽的深沉、哲理的小蘿莉,下一秒就開始開起了車。
這可不是去幼兒園的車啊!
楊天有些哭笑不得,翻了翻白眼,道:“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變態了一些?我只不過是對你的過往經歷產生了一點小小的好奇而已。”
“有什麼分別嗎?”佩爾聳了聳肩,道。
“這還沒有分別?”楊天反問道。
“沒有,”佩爾搖了搖頭,道,“瞭解一個女孩子的過去,不就是爲了在她展露傷痛的時候表示憐惜和共情,以此讓她產生彼此心靈相通的感覺,從而虜獲她脆弱的心靈、接着佔領她的肉體,實現自己的慾望嗎?所以本質上,沒什麼分別。”
楊天聽到這話,都有些被逗樂了。
不過這種時候倒也沒必要辯解什麼,那反倒會顯得好像心裡有鬼似的。
他想了想,笑着說道:“如果真是那樣,我就沒必要多費心思了啊。反正再過兩天,你就是我的所有物了。到時候我想做什麼,想讓你做什麼,你不都得乖乖答應?”
佩爾聽到這話,微微一僵。
如果是在往常,她肯定嗤之以鼻。
可今天,親眼看到楊天那神速的進步趨勢之後,她實在是嗤不起來了。
她僵了僵,白了楊天一眼,道:“現在說那話還早着呢,等你真的用出九階神術了再說吧!哼!”
說着,她抓了好幾顆糖,一把往楊天嘴裡塞,似乎想堵上楊天的嘴。
楊天笑了笑,一把將糖吃進嘴裡,甚至連少女的手指都含在了嘴裡。
佩爾連忙縮回小手,一副嫌棄的樣子,甩了甩,道:“口水都沾上了,噁心死了!”
楊天哈哈大笑。
過了大概十分鐘,端上來的糖果和糕點被吃的差不多了。
老闆娘提着一個大袋子走了過來,放在了桌上,拍了拍手,道:“因爲分量多了一倍,所以真的很沉。你們回去的時候可要小心點,別摔着了。”
佩爾點了點頭,跳下椅子,對着楊天說道:“好了,趕緊把東西提上,咱們要去做點有意思的事情了!哦對了,別忘了付賬!”
楊天頓時一怔,“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