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之力駁雜,和奇淫蛇毒牽絆在一起,導致蛇毒無法可解,這是個什麼說法?!
聽到虛雲大師這話,林白等人不禁一愣。蛇毒奇淫這個說法,他們倒是聽說過,可是這什麼紅塵之力駁雜,他們活到而今還真是第一次聽聞,着實是不明白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佛家曰紅塵牽掛,你們道家奇門曰情劫。這位小施主身上情緣之重,乃是老衲生平僅見。如果不是這股情劫牽絆,小施主身上的蛇毒不可能會積鬱不散,而且這股情劫不除,縱是老衲我也回天乏術!”虛雲大師沉吟片刻,道。
所謂情劫,說開了也就是奇門江湖中人修行的術語。如虛雲大師所言,在佛家曰紅塵,以儒家來說爲人慾。此事不可不經過,但又不能不執著,而且對他們這些修行之人而言,如果情一成劫,後果更是不堪設想,輕則修爲不得存進,重則更是有可能身死道消。
“虛雲老和尚,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不否認這小子的確是濫情了一些,身邊的紅顏知己也不少,但據我所知,他還沒到那種情慾纏身,導致無法自拔的地步!”陳白庵面色凝重,盯着虛雲大師沉聲接着道:“你不會是見他骨骼精奇,爲了把他收入你門下,編了這幌子吧!”
“以我看來,雖然林施主精神通達,修爲過人,但卻是少了我佛家的清淨慧根,縱然我真是強行要讓他入我佛門,絕對也連早課都念不完都要昏沉睡去。”虛雲大師聞言面上滿是苦笑,用帶着戲謔的眼神朝林白掃了一眼,淡然道。
林白聽到這話,面上不覺有些赤紅。這麼些年跟着李天元修習相術,林白的早已成了放浪無羈,不受俗事牽絆,快意恩仇的性子。如虛雲大師所說,佛家的清淨法門的確不是他能學得來的,對他而言,做和尚怕是要比殺他還要更難受一些。
“大師,有一點我有些不解。我的命理比較特殊,我師父李天元曾經也爲我推算過,但是卻說天機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查出其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大師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情劫纏身的?”沉默片刻後,林白問道。
說實話,林白雖然十分爲虛雲大師不避寒暑以身事佛的精神感動。但他更清楚,自己命理特殊,不在五行之內,不在天機之中。李天元推算不出一切,縱是他自己隨着相術修爲的精深,也曾試着推演過,但卻均是無跡可尋,而今虛雲大師居然說看出了些端倪,着實怪異。
“術業有專攻,你們相師推算命理乃是以麻衣、稱骨或者八字作爲依靠。但是佛家卻是不同,我們鑽研的是氣機,你身上氣機有所異常,五色不空,是以我能夠感覺出來異常。但正如施主你所說,關於你的未來,老朽的確無力深究!”虛雲大師也不動怒,雲淡風輕道。
聽到這話,林白和陳白庵不禁面面相覷,驚愕不已。按照陳白庵對虛雲大師多年的瞭解,他很清楚這位高僧從來不打誑語,不加妄詞,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而今他篤定林白情劫纏身,勢必不會作假,而且術業專攻不同,法門不同,所看到事物也不同,倒也說得過去。
“林白,我覺得虛雲大師說的沒錯。你還記不記得,當日我跟你說過,你身上有一股氣息讓我感到極爲熟悉,和我所修習的媚術彷彿,也許這就是情劫之力在你身上不自然流露出來的緣故!”羽山月葉猶豫片刻,面頰通紅,硬着頭皮對林白道。
聽到羽山月葉這話,林白登時便陷入了沉思之中。誠如羽山月葉當時所說,自己和許多女人之間的事情卻是來得有些莫名其妙,當初自己均已‘情不知所以起,一往而深’這個理由來搪塞過去,可是而今仔細回想,確實是各處都透着一股怪異的氣息。
難道自己這這些女人之間的感情都是虛假的,都是這什麼勞什子情劫的產物?如果以後情劫祛除之後,那自己和幾女之間的感情又該如何去處置?難道就這樣讓一切種種均化作一場泡影,再不復存在,永遠封存於夢中?
似乎是看出了林白心中的顧慮,虛雲大師輕笑道:“施主你想多了。情之一字,詭異異常,而且你修爲深厚,這情劫雖然對你有所影響,但依我只見,你這些紅顏知己倒也不是因爲情劫才和你糾纏在一起,而是命中早有牽絆,就算情劫祛除,你們之間也不會有恙。”
“虛雲大師說得對,我們姐妹哪個是因爲什麼情劫纔跟你在一起的,都是因爲你這個小混蛋做出的種種一切,動了我們的心。”廖漫雲聞言溫聲撫慰了林白一句,然後轉頭看着虛雲大師淚眼婆娑道:“大師,還請您開動菩薩心腸,救救林白!”
“虛雲老和尚,你看這小妮子都哭成這樣了,你也別再拿高僧的架子!就算是看在你我相交這麼多年的份上,也要把林白身上的情劫給解了!”陳白庵輕嘆口氣,接着道:“我也不瞞你,如果八門鎖龍局氣運不引回,華夏勢必要重陷紛爭之中,而能解這局之人非他莫屬!”
“大師,既然您能看出小可情劫纏身,應該也有破解之法吧?”林白眼中滿是希冀光芒,盯着虛雲大師沉聲道。情劫纏身不是小事,他可不想自己以後成個隨處任意播撒種子,被慾望徹底矇蔽了雙眼,和行屍走肉完全沒有區別之人。
虛雲大師聞言苦笑着搖了搖頭,道:“陳老友和我乃是幾十年之深交,如果換做尋常事情,我就算是豁出去命也定然會盡力相幫。可是這情劫和他物不同,我雖然有心,但卻也是無力,除非施主你能將一切放下,隨我遁入空門,但我先前也說了,施主你非我佛家中人。”
“老和尚,說來說去,你還是想把我師弟度入你們釋家。我告訴你,這事兒絕對沒門!小師弟,咱就不在這沒安好心的老和尚這瞎耽擱功夫了。師兄我給你想辦法,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找出個解救的法子!”張三瘋聞言勃然大怒,伸手指着虛雲大師,怒斥道。
“師兄,不得無禮,大師豈是你想的那種人!”林白聞言朝張三瘋訓斥了一句,然後轉頭看着虛雲大師,沉聲接着道:“大師,你真沒有法子?”
“虛雲戒臘已有一百餘年,從不打一句誑語,這一點陳老友可以作證!”虛雲大師點點頭,然後接着道:“縱是你們不相信我,也總該相信我和陳老友之間這數十年的交情,我總不至於因爲這件事情就讓我們倆的交情化作泡影!”
“既然虛雲老和尚你也沒有辦法,那我們也只能再去另請高明,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將這小子身上的情劫祛除。這一趟多有叨擾,耽擱了你清修,等你宏源達成回國之後,我定和你約于山巔,對月品茗,坐而論道。”陳白庵沖虛雲大師拱了拱手,道。
虛雲大師聞言點了點頭,正想要開腔再說幾句話,但臉上卻是陡然間出了流露出一道黑色線狀霧氣,原本一張紅潤的面頰頃刻間變成青黑之色,緊接着身體便歪倒在地,口中更是有紫黑色澤的血塊吐出。
變故突如其來,一衆人不覺得有些傻眼,之前虛雲大師還好好的,怎麼着只是這麼片刻功夫,便成了這幅病怏怏的模樣。
“你們把我師父怎麼樣了?!老師他從不打一句誑語,而且心存慈悲,如何會欺你等?!”宣化小和尚看到虛雲大師這模樣,急忙躥到近前,極其費力的將大師從地上攙起,盯着諸人咬牙切齒道:“我告訴你們,師父他老人家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和你們沒完!”
“宣化,休得亂講,這事情和他們無關!”虛雲大師緩緩喘過氣來,面上帶着苦色,對陳白庵喃喃道:“老友,數十年未見,一相見虛雲便成了這幅模樣,實在是有欠妥當!宣化,你把我攙起來,我送他們一程!”
“虛雲老和尚,你少在這給我放屁!就你現在這幅模樣,我們還能走?!”陳白庵眼眶通紅,白雲蒼狗,熟識之人越來越少,而今老友突然出現如此異狀,他如何能放心的下,沉聲道:“老和尚,到底是什麼人在對付你,你們佛門不殺生,你告訴我,我去收拾他們!” wWW ✿тт κan ✿co
“宣化,替我送客!一切盡皆是命理所致,一切災劫也均是佛祖考驗,老友不必掛懷,速帶這位小友再去尋找名家,情劫纏身不是小事,不可輕慢待之!”虛雲有氣無力的張開雙脣,無神的雙眼掃了下林白,顫聲道。
林白麪色鐵青,彎下身子伸手握住虛雲的脈門,厲聲道:“狗屁的命理!若是我們拋下慈悲心腸如菩薩的大師而去,那還算什麼奇門江湖中人,以後又有什麼良心可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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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雲大師雙脣翕動,想要再說幾句話,但身體卻是提不起半點力氣,喃喃半晌後,面色蒼白,歪倒在了宣化小和尚的懷中。
院內微風吹拂,竹竿顫動,噼啪做聲,彷彿天地都爲虛雲這位高僧出現的情況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