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他們從市區過來時,車輛比較多。但從貧民區再返回市區,就找不到出租車了。
幸好這時候雨停了,而陶然又身強體壯,乾脆就揹着袁鬆上路了。
三人一路詢問,總算在傍晚前趕回了市區,而袁鬆也在這時候醒過來了。
看見他終於睜眼了,吳雙三人全都鬆了一口氣。
賀顯連忙問道:“大師兄,你感覺現在怎麼樣?我們馬上就回到酒店了,到了酒店裡,小師妹會再給你療傷的。”
“嗯。”袁鬆眨眨眼睛,只勉強簡單答出一個字。
現在他體內的傷勢還沒好,喉中還有傷痕,他還不能多說話。
爲免袁鬆體力透支,幾人連忙打車回了酒店。
一路平安,到達酒店後,陶然給袁鬆清理身體、餵飯等,都沒有出問題,但是當夜色降臨時,袁鬆的情況卻不對了。
他身上的外傷都已經處理好了,他的內傷,吳雙也用元氣滋養過了。
本來,他的臉色已經看起來好多了,吳雙幾人吃完晚飯後,正準備向他詢問這些年在M國的生活,突然,袁鬆的脖子僵硬地扭了扭!
緊接着,他剛剛恢復點血色的臉龐,在一瞬間又變成了慘白色!但是他的眼睛,卻隱隱變得血紅!
“大師兄,你怎麼了?”
“小師妹,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師父……”
突然看到袁鬆變成這個模樣,室內的衆人全都大吃一驚!
吳雙連忙去抓袁鬆的手腕,想要再摸摸他的脈相。然而,她的手指還沒觸到袁鬆的皮膚,袁鬆就猛然怪叫一聲,然後騰地從沙發上跳出來撞開她的手!
吳雙沒提防他會爆發,不由被他撞得身子踉蹌了一下。
袁鬆撞到了吳雙,眼神卻絲毫沒有看向她。衆人明明都在他眼前,可他彷彿沉浸在另一個環境裡似的。
只見他目光淒厲地看向天花板大叫道:“啊,啊……孽子,混賬!”
他的喉嚨早已受傷,就算是吳雙三人想要問話,他的回答也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可是現在,他卻突然說出了兩個清晰的詞語!
他能清楚地說話,對大家來說應該是好事。可惜,他剛剛喊出那句話之後,他的嘴裡就噴出了一口鮮血!很顯然,他喉內的傷勢已經更嚴重了!
只看他吐血的樣子,就能想像得到他此時該有多疼。但袁鬆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就算是喊不出聲音了,他也依然張大嘴對着天花板“嗚嗚”怒視。
他每嗚一聲,嘴裡就多噴出一口鮮血。
看着袁鬆莫名其妙就發瘋了,尤其是看到他那雙赤紅的眼睛,吳雙不由心裡一沉,連忙揮涌元力一掌打過去!
“小師妹你做什麼?大師兄他到底是怎麼了?”賀顯看到吳雙的動作,心裡也是一涼。
和吳雙一樣,他也想到了一個令人心驚的可能。
吳雙一掌下去,袁鬆頓時安靜了。
看着昏迷的袁鬆從沙發上跌落,陶然連忙過去扶住他。
似乎是因爲剛纔吐血太多了,傷勢收不住。袁鬆即便是昏迷了,嘴裡也依然在殷殷冒血。
見他整個前襟都快被鮮血染透了,陶然不由擔心向吳雙問道:“小師叔,你看我師父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像突然被魘住了似的?他吐了那麼多血,我覺得,他的喉管可能已經被撕裂了,師父他……還能活下去嗎?”
“能,一定能!”吳雙秀眉緊皺,用力點點頭。
其實她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了,但是面對陶然擔憂的眼神,她除了給出肯定的希望,她還能說什麼呢?
袁鬆的這一番瘋狂,幾乎讓他們今天的醫治全都白廢了!
不過,再廢一遍工夫救治大師兄,吳雙並不嫌累。她只害怕,大師兄體內還有她沒查清的魔氣在搗亂!
剛纔袁鬆的那番情景,別人可能不清楚,但吳雙太清楚了,那一定是袁鬆陷入到某種幻境裡了!
雖然她沒看過自己陷入幻境時的模樣,但以前陸衡心魔發作時,不就是那種毫無自控的樣子嗎?尤其是他的紅眼睛,和陸衡是一模一樣啊!
想到當初爲陸衡醫治時的艱難,吳雙瞬間頭疼欲裂。
她能確定,剛纔她已經用自己的元氣把袁鬆經脈、髒肺裡的魔氣都清除了。但袁鬆卻在夜晚來臨後這般發狂了,還能是爲什麼?
吳雙看向賀顯,沉痛地開口道:“二師兄,我們恐怕要提前回去了。大師兄他……可能是魂魄裡也染上了魔氣!剛纔他發作的情形,和陸衡那時候是一模一樣的。只是他受傷嚴重,所以沒有攻擊力了。這種神魂裡的魔氣,我也無能爲力,我現在還不能將元氣輸入到別人的魂魄裡。”
“嗯,我也想到了。”賀顯皺眉點頭。
對於袁鬆的情況,賀顯也懷疑到是魔氣入侵魂識了。
當初陸衡在鳳尾山求診時,賀顯還曾經被陸衡無辜打傷過,當然記憶深刻。所以,看到大師兄眼睛變紅、又不認識人時,他也想到了陸衡。
爲救治袁鬆,當然要早早趕回去爲好。但如果現在就走了,豈不是不能給大師兄報仇了?傷害大師兄的那個兇手,他們還不知道是誰呢。
賀顯看了一眼袁鬆,有點遲疑道:“小師妹,我們還沒有給大師兄報仇……你能不能,在這邊煉藥給大師兄治病?我記得當初師父醫治陸衡時,就是你開出的藥方?你肯定還記得那些藥方吧?”
“二師兄,藥方我記得,但是那些藥材都是珍稀之物,大多都產在華夏,M國這裡恐怕找不到啊!就算我們能勉強在這邊找到藥材,但我們沒有煉藥的傢伙,也無法成藥啊!”
吳雙黯然搖搖頭,她何嘗不知道大仇未報呢?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只能先以救人爲主啊!
賀顯從未修過醫道,聽吳雙如此一說,他只好長嘆一口氣:“好吧,那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吧!”
吳雙沉沉點頭:“嗯,我們明天就走,可以讓文昌和文盛兩兄弟留下來打聽兇手。等我們回去治好了大師兄,再殺回來也不遲!”
她剛剛說到仝氏兄弟,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正是仝氏兄弟回來了。
進屋看到吳雙三人全都面色沉沉,仝文昌連忙問道:“師父、小師叔,怎麼了?不是說救回大師伯了嗎?怎麼你們的表情……難道是大師伯救不回來了?”
賀顯本就心情不好,聽到仝文昌這樣的問話頓時怒斥道:“胡說八道,你們大師伯怎麼可能救不回來?你們兩個臭小子,出去一天打聽到什麼了?黑白魔法家族中,你們到底有沒有找到仇人的線索?”
“呃……師父,我錯了。”
仝文昌被訓得低下頭,囁囁將打聽到的情形講來。
“師父,我今天找人打聽了。那個袁天笙並不是華爾市的土著居民,他是從十年前搬來華爾市的,所以,雖然大多數人都聽說過袁氏武術館,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過去。而且,他無妻無子,整日都在武館裡不出來,從他身上實在沒查出什麼……”
“不會吧?從他身上,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查到?你就不會再想辦法問問其他人嗎?比如,他武館裡的合夥人?從他的朋友,總該能知道他原來是從哪裡搬來的吧?”聽着仝文昌的彙報,吳雙不禁有點生氣。
今天仝氏兩兄弟出去,本是爲繼續尋找袁松下落的,但是下午時,吳雙三人就已經見到袁鬆了,他們當然也就不用再打聽袁鬆了,於是,吳雙就給他們重新分配了任務。
給仝文昌的新任務,是去查探袁天笙的種種消息,以及,順着袁天笙的線索,儘量查訪出袁鬆其他的家人子弟。按照袁天笙的說法,袁鬆還該有一個親生兒子的。但袁鬆落難到如此境地,他的妻兒竟然全都不在身邊,而整個城市裡也沒有關於他的尋人啓示,這實在太古怪了!
吳雙懷疑,袁鬆的妻兒要麼是不知道他的慘況,要麼,就是和袁天笙一樣狼心狗肺了,故意不管他的悲慘。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要查清楚的。他們畢竟是和袁鬆生活在一起的人,最瞭解袁鬆的恩怨情仇。也許,找到袁鬆的妻兒後,關於兇手的線索就找到了。
她本以爲,要查訪袁天笙的消息很容易,畢竟,袁氏武術館在華爾市很有名了,袁天笙作爲知名人物,應該很多人知道他的信息纔對。沒想到,仝文昌出去半天,竟然一條有用的消息也沒帶回來?
吳雙心中失望,含怒轉向仝文盛:“文盛,那你呢?你不會也一條有用的消息都沒查到吧?”
聽出吳雙的語氣明顯不好,仝文盛不由縮了縮脖子。但是想到自己查探到的消息,他又立刻坐直了身體。
“小師叔,您交待我去查探今天下午攻擊你們的那個人,文盛幸不辱命!雖然我還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確定他是誰了!”
仝文盛輕輕一句話,頓時讓吳雙、賀顯和陶然三人都同時激動了!
三人齊聲追問道:“那個混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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