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五那天,陳鴻宇終於正式醒過來。
雖然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但已經能夠開口說話,也能下牀了。
他被陳老太太和蘇楠抱着哭了一會後,虛弱的向陳遠橋說道:“爺爺,是不是快要開學了?我不想回省城上學了,我想留在這兒上學,行嗎?我也想跟那位葛前輩學東西。還有吳雙,謝謝她救了我,我想和她做朋友,行嗎?”
陳遠橋微微一愣,孫子醒來,他們全家人都只顧驚喜了,根本還沒來得及說是誰救了他啊,怎麼孫子那麼清楚呢?
難道真像葛前輩說的那樣,孫子雖然昏迷着,意識卻依然存在?那孫子這些天該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陳遠橋心疼不已,剛想答應孫子的請求,兒媳蘇楠已經先反對了。
蘇楠紅着眼圈道:“不行,小宇,你不能留在這裡!這小地方根本就沒有好學校,你不能耽誤了學習!”
“媽媽,你就讓我留下吧,我保證會好好學習的!”陳鴻宇還想要繼續說,卻被胸間涌上來的一陣咳嗽聲打斷了。
“不行,媽媽如果看不到你,怎麼能放心?”
看着兒子憔悴的小臉,蘇楠心疼極了,無論如何也不肯答應把兒子留在縣城。
陳高峰也不同意這件事,畢竟這次的罪魁禍首還沒有抓到,萬一歐陽海依然潛伏在縣裡,把兒子留下來,豈不是等於把命又交到那壞蛋手裡?他要把兒子帶在身邊,時刻派人保護才行。
見父母都反對,陳鴻宇只好求向陳遠橋:“爺爺,我真的想跟葛前輩學點東西。只要我自己有本事了,壞人就害不了我了!”
陳遠橋是樂意孫子留下來的,他也想好好疼愛孫子。但是看到兒子和兒媳那眼神……
遲疑一番,陳遠橋說道:“小宇,葛前輩收徒的要求是極高的,就連葉老想要拜師,葛前輩都沒收。所以,你想拜師還要看葛前輩收不收。這樣吧,如果葛前輩收你,你就留下來,如果葛前輩不收,你就跟你爸媽回省城好好上學,你看怎麼樣?”
這個提議勉強得到陳家人一致同意了,畢竟葛長風的能耐大家都見識過了,簡直能夠起死回生,若能做他徒弟,也算是好事。
於是待下午葛長風來給陳鴻宇複診時,陳遠橋就提了這個話題。
陳家人本以爲當着孩子的面,葛前輩就算是拒絕也會委婉點,誰知葛長風聽了卻一聲輕笑:“這孩子也想拜我爲師?不行!就他這材質,連做個記名弟子的資格都沒有!”
這句話說得陳家人全都臉上通紅。
陳鴻宇躺在牀上不由不服氣的問道:“葛前輩,就算你不收我,爲什麼要貶低我?難道我真有那麼差嗎?連記名弟子也做不得?”
葛長風坦然點頭道:“不錯,你既沒有雙兒的練氣資質,也沒有然兒的練武資質,法不成武不就,我收你來做什麼呢?如果你是天資聰穎之輩,或許我還可以傳你醫術。但你實在平平,完全達不到我的要求。”
陳鴻宇被這一席話打擊得幾乎快哭了,眼淚在眼圈裡晃了晃,看到滿屋子的人,到底沒好意思哭出來,只是委屈得厲害。
吳雙看着小正太憋得眼淚汪汪的樣子,連忙上前給陳家人解圍道:“陳爺爺,恭喜你,小宇終於好啦!從明天起,我和師父就不過來了哦,你們按照方子給小宇調養就行了。”
再聽她叫“陳爺爺”,陳遠橋可不敢當了!
前兩天葉子烯知道她被葛長風收爲徒弟時,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當場就改口不叫她又又了,而是鄭重其事的叫她小吳先生。
陳遠橋在葉子烯面前都不能拿大,如今哪還敢讓吳雙再叫爺爺呢?
因此聽到吳雙這聲恭喜,陳遠橋連忙擺手道:“小吳先生千萬別這麼叫我了,這次小宇能醒來,還要多謝你和葛前輩出手相救。我備了一份淺薄謝禮,還請你們一定要收下。”
說着,陳遠橋讓人捧來三個盒子,分別送到葛長風、陶然和吳雙的面前。
葛長風看也沒看,只是揮揮手讓陶然代爲收下了。
吳雙也沒有拒絕,只是不好意思當面打開看是什麼東西。
直到師徒三人離開醫院後,吳雙打開自己的那個盒子才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對極品翡翠綠手鐲!
那手鐲顏色清翠、水色透明,碧綠之中無一絲瑕疵,周身圍繞着濃濃的白色靈氣,一看就是上好的東西。
吳雙雖然不知道這對手鐲原價是多少錢,但僅憑那濃郁的靈氣她就能判斷出來,這玩意至少不低於上百萬!
看到陳家人出手如此大方,吳雙不由有點好奇另兩個盒子裡是什麼了。
正想問問,陶然看見她的手鐲已經開口了:“哎,陳家人真是不實在,給師祖的是一盤棋子,給我的是一塊玉佩,給你的竟然又是副手鐲,全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還不如給錢比較好呢。”
吳雙聽了不禁斜眼睇他,她可以肯定,陳家人送的棋子和玉佩肯定也是不凡之物。
“陶然,做人不能這麼現實!那天你還說師父的規矩是不上門、不免費,我看師父這幾天根本就沒提過要收錢嘛,恐怕都是你俗氣了吧?醫者仁心哎,咱能不能不要拿錢來衡量救人的事啊?錢財乃身外之物,品行最高貴,懂不懂?”
陶然笑笑看她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小師叔,你要是不俗氣,就把你的那對鐲子賞給我吧?反正錢財對你來說乃是身外之物嘛!”
“不行,你想得美!”吳雙白了他一眼,立刻蓋上了手裡的盒子。
葛長風聽着他們倆的笑鬧,搖搖頭對吳雙說道:“雙兒,你錯了,那兩條規矩的確是爲師定的。雖然爲師不在乎有多少診金,但爲人看病卻必須收診費的,否則,即便你是醫術高明,病人也不會放心。這和‘醫不自薦’是一個道理,你懂不懂?”
吳雙前世裡也是醫生,怎麼會不懂呢?她剛纔只是和陶然開玩笑罷了。
三人說笑着到了吳雙的家。
這幾天,劉向雪每天去看女兒,已經和葛長風、陶然兩人熟悉了。不過她只知道女兒跟着這位老先生學中醫,卻不知道女兒還學了許多其他的東西。
在吳雙家中稍坐了一會後,葛長風和陶然就離開了。臨走前葛長風和劉向雪約定,以後每天早上讓陶然來接吳雙,然後下午再把她送回來。
等到下半年吳雙上學時,就每個週末過去學習。現在吳雙還沒上小學,那就天天過去吧。
劉向雪見葛長風醫術高明,而女兒又興趣,就同意了。
其實她心裡還有個想法,那就是吳雙的父親也是位中醫高手,她也想通過葛長風能找到吳雙的父親。但這件事她不會對女兒說的,她只想私下裡有機會時,再悄悄的向葛長風打聽。
待葛長風二人走後,劉向雪不禁向女兒問起這幾天的事情:“又又,救人辛不辛苦?你和師父學藝時一定要聽話,知道嗎?”
“嗯,我知道,媽媽放心吧。”吳雙簡單把這幾天的事情講了一遍。
當然她不會講那些煞氣,否則劉向雪就該嚇着了。
吳雙講完了把那對翡翠鐲子推給劉向雪:“媽媽,這是陳家人給我的謝禮,我還小,你戴正合適,你帶上吧?我聽師父說,翡翠帶着可以養人呢。”
劉向雪雖然不懂翡翠,但僅憑外觀瞧着,她也知道那鐲子定然價值不菲。
她不由教訓道:“又又,你怎麼能要人家這麼貴重的東西?是你師父救人的,你只是跟着沾了光,可不能佔人便宜啊!”
吳雙不能講出實情,只好安撫她道:“媽媽,陳家就是做這個生意的,人家這玩意多着呢,不稀罕,你就戴着吧!我要是給退回去,人家還嫌我駁面子呢。”
“那好吧,我先試試。”劉向雪被女兒勸住,這纔拿起鐲子試戴。
其實有哪個女人不愛美呢?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戴過這麼漂亮的首飾呢,鐲子拿到手裡時,她不禁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母女倆正欣賞着鐲子,門外傳來一聲大笑:“呵呵,又又終於回家啦?小靜可盼了你好幾天啦!”
吳雙轉頭一看,原來是徐老大帶着徐文靜過來了。
徐文靜一見她,立即驚喜的跑過來:“又又,你再不回來,我都要開學了,都沒時間找你玩了。”
吳雙看見她也很高興,連忙把從陳家帶回的糖果拿出來給她。
徐老大走近屋裡笑道:“又又,不僅是小靜盼你回來,我也盼着你回來呢!這兩天我在市場上看中了一個青花瓶,想要買了送人,但是我有點拿不準,一時不敢下手。你陪我去看看唄?如果是真品,我就買了!”
是徐老大相邀,吳雙自然樂意幫忙,於是四人就一起出門了。
來到市場,徐老大帶她們直奔那個攤位。
攤主估計都和徐老大熟悉了,看見他笑道:“大哥,你又來啦?看好了就趕緊買吧!我跟你說,我這個絕對是真品啊,從一老財主家收來的呢,能不真嗎?你再不下手,我可給別人了啊!”
徐老大不理會他的忽悠,直接說道:“把你那瓶再拿過來給我看看,這回我帶了人來掌眼,用不着你給我介紹!”
攤主把裝瓶的盒子遞過來,發現竟然是個小女孩在鑑賞,不禁有點不高興:“大哥,你這是玩我呢?你讓個小丫頭來鑑定?她懂啥呀?你要不想買就直說唄,反正你又沒交定金,何必在這兒拿我開涮呢?”
徐老大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誰拿你開涮呢?我就相信我侄女的眼光!等會兒她要說是真的,我再給你添一千塊!”
“行啊!”那攤主頓時樂了。
他暗暗的想,只要自己待會兒說得天花亂墜的,就憑那小娃娃能懂什麼啊?還不是得聽他的?那他這次可就賺大了!
攤主沾沾自喜的站過來,正準備開吹呢,突然身後圍觀中有個人說道:“哎呀,我知道啦,這就是那個小靈女吧?聽說她夢裡能夢見寶貝的真假呢。哎,我說老周,你可忽悠不住這小靈女啊,人家有神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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