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長風想要傳位給吳雙,這件事是他早就準備好的。
本來他以爲自已大限已到,只能躺在牀上虛弱的把這件事交待下去了,沒想到吳雙卻又用禁術把他搶救回來。
如果他是在臨終之際傳位給吳雙,那不論是袁鬆還是賀顯,亦或是其他的小弟子們,葛長風都相信,他們不會違揹他的臨終遺言的。
可現在,他的生機又恢復了!那傳位之事,就不能他一句話決定了,否則其他的弟子們肯定會心生不服的。
爲了顯示公平,所以葛長風才特意提出一個“挑戰”的條件!
葛長風很清楚自己的三個徒弟水平,他更很清楚小一代的徒孫們都如何。
在這些人裡,除了賀顯在武功這一項上能勉強勝過吳雙之外,其他人,包括袁鬆都不是吳雙的對手,因爲袁鬆的修爲畢竟只恢復了一半,並沒有全部恢復。
葛長風想,他加這句挑戰不過是表示公平罷了,如果這些弟子們聰明、識趣,應該就不會來挑戰吳雙的,那麼他的傳位儀式就能很快結束。誰知,下面一衆小弟子們竊竊私語後,竟然真的有人跳出來了!
跳出來的這個人名叫衛誠義,是袁鬆的兒子。他之所以姓衛而不姓袁,是因爲他隨了母姓。
當年袁鬆在海上落水,差點兒命喪鱷魚口,是被一個姓衛的船幫老大救上來的。於是袁鬆在傷好之後,就娶了衛老大的女兒,並且答應了岳父生下來的第一個孩子要姓衛。
這個承諾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可誰知,他老婆生第一胎時就大出血,以後不能再生了,他就只有一個兒子了!袁鬆爲了信守承諾,就只能讓兒子一直姓衛了。
若不是因爲唯一的兒子隨了母姓,袁鬆也不會收養袁天笙了。如果他沒有收養袁天笙,或許,袁鬆在M國的悲劇也就不會發生了。可惜,一切沒有如果。
因爲只有一個兒子,袁鬆又是溫柔心軟的性格,於是在培養過程中就有點過於疼愛了。
衛誠義就是在袁鬆的溺愛中長大的,所以性格中難免有一些驕橫自大。雖然這兩年他們家因爲袁天笙的陷害而東躲西藏,讓他受了不少苦。但到了天機館以後,因爲天機館裡的人都對他十分客氣,他的驕橫又膨脹起來。
特別是當他與天機館的師兄弟們切磋,他都贏了時,他就忍不住洋洋得意了。其實他不知道,天機館的衆人只是看在他是客人的份上,這纔對他禮讓罷了。
因爲他幾乎贏了天機館裡的所有人,衛誠義就隱隱把自己當成了第三代弟子中的老大。
現在突然聽說葛長風要把掌門之位傳給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小師叔”,衛誠義頓時就覺得師祖是老糊塗了!
他覺得,就算師祖看不上他們這些小弟子,也總該把掌門之位傳給他父親吧?畢竟,他父親纔是望仙門的大弟子啊!可現在,師祖竟然越過他父親,越過了二師叔,直接把掌門之位傳給了小師叔?
衛誠義很不滿葛長風的這個決定。
在M國他們家人被丹尼爾家族追得東躲西藏的時候,他就在想,假如他們家也有強大的勢力,假如他父親也是一個族長或掌門,那他們是不是就可以和丹尼爾家族對抗了?
那時候他只能在逃亡的途中想像,現在機會來了,他怎麼能放過?
於是,葛長風的那句話一落音,衛誠義立即在袁鬆的身邊嘀咕道:“爸爸,你纔是師祖的大弟子,你才該是名正言順的繼承者,師祖怎麼能把掌門之位越過你傳給小師叔呢?既然師祖說了可以挑戰,那你快去打敗小師叔,拿回應該屬於你的榮耀吧?”
“放肆!師祖的決定也是你可以置喙的?”袁鬆大吃一驚,沒想到兒子竟然有這種大不敬的想法!
他是絕不會去違背師父的,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把握打敗小師妹?
袁鬆壓低聲音,狠狠對衛誠義命令道:“誠義,你老實點!我不會違揹你師祖的選擇,你也不要搗亂!你沒看到其他人都沒動嗎?你以爲你小師叔是那麼好贏的?她很厲害的!而且,你小師叔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怎麼能讓她爲難?”
“哼,她纔多大啊?她能多厲害?聽說她纔跟師祖學藝九年而已,我纔不信她能比我們練上二十多年的還好!”衛誠義非常不服氣。
他知道小師叔對他們家有恩,但恩情與爭奪掌門是兩碼事啊!
被人追殺的日子裡,衛誠義曾經深刻地感受到權勢的作用,所以他非常想要掌門的位置。
見勸不動袁鬆,他乾脆自己站起來對葛長風說道:“師祖,弟子想向小師叔挑戰!不知道這規矩該怎麼定?我們文鬥呢?還是武鬥?”
“哦?你想向雙兒挑戰?那就說說你最擅長什麼吧!用你最擅長的,來挑戰雙兒吧!”葛長風眯起眼睛,淡淡掃了衛誠義一眼。
關於這個徒孫,葛長風這幾個月來自然也早就熟悉了。
他有幾斤幾兩,葛長風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偏他自己沒有自知之明!
葛長風曾經爲大徒弟感嘆,可憐袁鬆一輩子都是老實、勤懇、正直、向善的人,卻偏偏養出一個如此不着調的兒子!好在衛誠義只是性格上驕橫、自大一點,本質倒不算壞,否則,葛長風早把他逐出師門了。
衛誠義還以爲葛長風要偏心吳雙呢,沒想到葛長風卻答應得如此爽快。
他大喜之下,連忙說道:“師祖,我最擅長的是陣法,能讓小師叔和我鬥陣嗎?”
所謂鬥陣,就是兩人各設一陣,互相進入對方的陣中,然後看誰先破陣。
這是屬於文斗的一種,一般不會傷人。但也有一些兇險的陣法,能夠傷及人命。
葛長風聽了衛誠義的請求,淡淡點頭道:“可以,不過只可以鬥困陣、迷陣,不可以鬥兇陣、惡陣,你可明白?如果你同意。那大家就轉移到演武場吧。”
“師祖,我同意!”衛誠義在陣法一道上,還是有點天賦的。尤其是在迷魂陣上,他最是擅長。見葛長風這麼好說話,他不由喜出望外。
衛誠義一臉喜色地當先走出了祠堂,他以爲,他一定會贏的,可是他卻不知道,從他站起來的那一刻起,天機館的師兄弟們就以一種看傻子似的目光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