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丁劍那越來越是精彩的臉色,劉洪昌心裡那塊大石纔算是真真正正的落到實處。和丁劍這番對話,讓他有種難以言明的壓力。眼見得丁劍意動,急忙趁勢說道:“丁劍!我這次來向你求救,要說半點也沒有爲自己打算,那純粹是瞎扯,你也絕對不會相信。但是我可以拍着胸脯對你說,我這人雖然不是什麼一心一意爲了老百姓的好官,但我絕對不是薛永年那種只爲了個人私利而做官的人。
丁劍,我也就說這麼多了,能辦,你給我個話,我回去好做個準備。如果不行,你就痛痛快快地說,我好另想辦法。畢竟薛永年給我留下一個爛攤子,二道河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還有很多的鄉親們,在期待着我給他們帶上一條活路。”
“你倒是很坦率啊!”丁劍看着劉洪昌笑了,點頭說道:“我年齡小,不懂得什麼大道理。你過我形式的原則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你這麼看的起我,一個堂堂的鎮委書記竟然跟我個小孩子客客氣氣的說話,我要是在拿腔做勢的,不單是你看不起我,只怕這個消息一傳出去,明天我就變成自私自利的小人了……”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劉洪昌眼神炯炯的看着丁劍問道。
“阿劍!”伍瓊看着丁劍欲言又止。丁劍笑了笑:“沒事!就算他是在利用我打到他升遷的目的,我也要試一試。因爲這裡畢竟是我長大的地方,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親人。再說,我不能抗拒他那番話的誘嚯。如果我的家人真的因爲這件事而受到別人的尊敬,就算是我自己往外掏錢,我也心甘情願。”
“好!”劉洪昌忽然挺身站起,,好像是被丁劍的話給說的心潮澎湃,竟然激動地在屋子裡面來回走了幾趟,這才目視着丁劍說道:“丁劍!我什麼都不說了,至於我是不是在利用你,我的話是不是在欺騙你,相信最遲兩三年,你就會看到結果。”
“劉書記……”
“丁劍!”劉洪昌突然白手打斷了丁劍的話,在丁劍微微皺起的眉頭中笑着說道:“我看你以後就不用書記長書記短的了,我聽着你叫着都彆扭。以後你乾脆就喊我聲老哥吧,這點面子你不會不給吧?”
丁劍這才明白劉洪昌打斷自己話頭的意思,心裡不禁爲劉洪昌的做法感到讚歎。難怪都說薑是老的辣,這劉洪昌真會抓住機會啊!自己若是真的喊了他老哥,以後他的是自己能不幫嗎?可是話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要是拒絕,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於是哈哈一笑,說道:“行啊!我這人還真就不怕別人說我攀高枝。老哥!我爲什麼回家你知道嗎?”
“這個……”劉洪昌沒有貿然回答,想了想後說道:“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做事原則就是人敬你一尺,你就敬人一丈。人打你一拳,你就會還人一腳。至於你回來的目的……好像不單單是因爲報答對你家有過幫助的人吧?是不是因爲……”劉洪昌沒有繼續往下說,但他的眼睛卻是在這村委會辦公室裡掃視了幾圈,隨即看向牆上掛着的那張合影上。
合影上有十幾個人,前排中間的,竟然是丁家集村書記趙大偉。
“呵呵……”丁劍對於劉洪昌的配合滿意的一笑,接着說道:“老哥,那我就在這裡先謝謝你了。其實不用整的太過,只要他把吞下去的東西吐還出來就可以了。我想那些錢應該能夠爲丁家集村修一條公路了,若是不夠,那就由我來出吧!”
“好!老弟!老哥哥我現在不得不對你說一聲佩服了!”劉洪昌對着丁劍豎起大拇指。丁劍搖搖頭:“老哥!咱們之間不用這麼吹捧。我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這裡永遠是我的老家。我有了點錢,那自然要讓我的老鄰居們得到點實惠不是?只有這樣,父老鄉親纔會記住我這號人的存在,我再回來的時候,見到這些樹人,心裡纔會踏實一些……”
劉洪昌眼裡異彩連連,他早就把丁劍放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上,丁劍這番發自肺腑的話卻還是讓他感到驚訝。一個才十六七歲的少年,如果在普通家庭,只怕還沒有什麼自理的能力,更別提什麼社會經驗了。可是你看看丁劍,不僅社會經驗能夠比擬自己這個混了幾十年官場的老油條,難得的是,他還有着一片赤誠的赤子之心。無論他這番話說得是否支持組內心,但是無論任何人聽到,都會由衷地感到讚歎、敬服。
劉洪昌神色間的變化,丁劍瞧得清清楚楚,他對於別人的看法倒是無所謂,反正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之所以要借用劉洪昌的手整治趙大偉,一是想爲哥哥丁傑出口氣,二來就是對村委會這幫人實在是看不過眼。修這個村委會大院的錢都能給鄉親們修條好路了!既然你們不幹正事兒,那我就把你們從這個土皇帝的位置上拉下來。
“阿劍!你這位老哥好像對你剛纔說的那些話並沒有什麼興趣啊!”伍瓊剛纔還因爲丁劍讓人家兩句好話就忽悠的上了套感到不滿,現在才明白丁劍的心思竟然是放在借刀殺人上,心裡這才舒服了一點。不過在看到劉洪昌眼神閃爍之後,笑嘻嘻的對丁劍說了一句。
伍瓊的話讓劉洪昌心裡暗暗驚訝,目光不由再次落到伍瓊身上。在看到伍瓊那個狐狸精一般的相貌之後,心裡還是不免有點心癢的感覺。他其實早在二道河鎮政府見過伍瓊,可惜那時候他正和薛永年鬥心鬥力,根本就有閒心欣賞美女。可是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就變了。
正所謂月下賞美女、燈下出嬌娃,月色之中美女總是帶着點朦朦朧朧的神秘色彩,但是燈光之下的美女,卻最容易讓男人浮想聯翩。如果沒有丁劍等人在場,如果不是知道眼前這個一顰一笑都讓人心癢難騷的女人是屬於丁劍的,劉洪昌都沒把握能夠控制著自己的邪念。
“劉書記!你爲什麼總是偷偷地看我啊?”伍瓊忽然捂着小嘴吃吃的笑了起來。劉洪昌頓時面紅耳赤,連帶表情也是尷尬無比,心裡更是泛起驚濤駭浪:丁劍會不會因此而嫉恨自己啊?
“瓊姐!你又來了?我不是不讓你再這樣對人說話的嗎?”丁劍還不清楚伍瓊的爲人?肯定是伍瓊看這個劉洪昌和自己動心眼兒心生不滿,這要是誠心讓劉洪昌出醜啊!在看到劉洪昌果然神色惶恐,他不由苦笑着看向伍瓊。
“不……”伍瓊還沒說話。劉洪昌到時先搖起手來,看到丁劍驚愕的目光看向自己,他有點難爲情的說道:“丁劍!你這位姐姐說的沒錯,我是偷偷地看過她幾次。說句不怕讓你生氣的話,我活了五十多年,還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所以……就有點失態了。”
“哈哈……”丁劍忽然一陣大笑。
“丁劍你……”劉洪昌實在搞不懂丁劍發小的原因,心思不禁忐忑起來。他這惶恐的神色落入丁劍眼裡,更讓丁劍心裡有種難以言明的滿足感。想想一年之前,象劉洪昌這種鎮裡的官員,他見了只怕是連大氣兒都不敢喘,可是現在,事情完全調轉,不敢喘大氣兒的竟然變成了往日高高在上、自己需要仰視的鎮委書記。若真是人生如戲啊!
“老哥……”丁劍笑夠了,這纔對劉洪昌說道:“咱們現在還是聊聊正事兒吧!那個二麻子雖然被逮捕了,可他就沒留下什麼資產嘛?”
劉洪昌聽到丁劍把話題轉變,心裡不禁暗暗感激。如果丁劍不改變話題的話,拿自己這張老臉可真沒地方擱了。聽到丁劍問二麻子的事情,他急忙搖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留下……”
“不可能吧?”丁劍皺起眉頭:“好像外地客商來本縣投資,至少都要修建廠房什麼的吧?”
“唉!”一聽丁劍這話。劉洪昌卻是嘆了口氣,臉上卻升起股份憤憤的神色:“這還不是都怪那個薛永年。一心想要吸引客商,搞出點政績,非但沒有對那個二麻子進行資產考察,反而先批給了那人五百萬的貸款。丁劍,要不是你的到來,那五百萬的貸款可全都落到二道河鎮政府的頭上了。就這一件事兒,你就是二道河鎮政府的大恩人啊!”
“全追回來了?”話是這麼問,但丁劍連自己都不信。劉洪昌果如丁劍所料的那樣回答道:“只追回來三百萬,不過幸好二麻子給了薛永年一百萬的賄賂,已經被檢察院給追回了。另外在二麻子的賬戶上還有五十萬,這樣算來,鎮政府只有五十萬的損失,已經算是小的了……”
“哦……”丁劍不置可否的用手指敲打着桌子,忽然又問:“那二麻子是用什麼名義進行投資的?就是說他想建什麼廠子或者公司?”
“房地產。”
“房地產?”丁劍驚呼一聲。他還以爲二麻子會搞什麼夜總會之類的呢,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搞房地產,不過這房地產倒是很有搞頭,讓丁劍眼前一亮,不由脫口說道:“房地產好啊!我看報紙上說咱們華夏現在樓價一天一個樣,應該很有搞頭啊!對了,那個二麻子有修建高層建築的資質嗎?”
“要說二麻子留下了什麼東西,也就這一個空殼的建築資質了……”
“太好了!”丁劍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