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女子相貌仔細說來。”君墨蕭指了指那侍衛,迫不及待的命令道。
“額……”侍衛頓時一滯,剛纔努力了這麼久,皇上連看了沒看他一眼,現在他只想脫身,卻沒想到皇上竟然對那個他不屑的女人有了反應,他腦海中一時翻天覆地的變化,突然覺得今日似乎大事不妙。
“快說。”君墨蕭似乎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他的心境沒有人能去破壞。但對於侍衛那一句話,就像一滴水竟如了平靜的水面。漣漪一圈接着一圈難以平復。
“那女子長相其實與柳小姐有幾分相似,具體的屬下也記不得了。只知道那婦人懷內抱着一個約兩三歲大的孩子……”侍衛顫巍巍的稟報。
但言語未曾言盡,君墨蕭已然擡腳走出宮殿。魅影和莫絕舞心知肚明君墨蕭爲何反常。
而那侍衛,仍然跪在地上還未曾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許久纔起來跟上。卻總感覺今日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總感覺好像大禍臨頭一般。
宮門口依舊如剛纔一般,那柳小姐開始掙扎,不料那簪子頓時如肉三分。白皙的頸項被刺出血來。滴落在地上,而夏紫冰的手也被染得紅豔豔的。早在夏紫冰脅持柳小姐的瞬間,已經有人去通知柳丞相。而柳丞相得知自己的寶貝女兒進宮被人挾持,頓時不經大怒。朝南門片刻不歇的趕來。
一時間看戲的,守城的,還有柳小姐的家屬奴婢,匯聚一地。
“大膽婦人,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挾持老夫的女兒。”
屆時只見一中年男子身着一件寬大的寬幅,衣冠禽獸。官位十足的走過來。看着自己女兒脖子上的血流落,頓時差點沒氣死,“該死,快把你那簪子放下。”
“我叫她別動,她不聽。可怪不得我。”
她本來從來不想對誰動手的,奈何這女人當真可惡。居然敢威逼利誘,想要耍她。她夏紫冰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在她面前自不量力,而她偏偏犯忌。
“你……”只見柳丞相頓時急得一語難出,看着自己的女兒竟然不知該如何救下。
而此時,君墨蕭也同時趕來。看着那夢境中幻想過無數次的背影,正囂張的站在那裡。三年了,她竟然一點都沒變。依舊如昔。他腳下一僵,縱然有萬般想撲過去緊緊的抱着她。而腳下頓時興奮得有些無力。
君墨蕭薄脣微微抿了抿,半晌才輕吐出一言,“冰兒……”
夏紫冰驀然回首,不遠處,君墨蕭一襲明黃色龍袍,金絲鞋履,白髮束於龍冠之中。少年朝氣,卻似乎多了幾分成熟穩重,她在夢中幻想過無數次他的容貌。直到如今見到他,面目依舊俊朗,似乎比起以前,更加穩重。佇立在此,似乎所有的風景都黯然失色。
只是,夏紫冰看得仔細。那曾經的一頭墨發,已經蕩然無存。滿頭銀絲,在她目光中尤爲顯亮。她內心一僵,他變了,滄海桑田,三年的時間他好像老了很多。眉間隱約可見那小小的細紋。
簪子突然落在地上,在那一刻竟然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在那一刻,所有的言語都化作一縷清淚,縱然再堅強的人都忍不住流下那喜極之淚。她想過,想過無數次他們若是能見面,會是怎樣的情形。但沒有一次是這樣的,是這樣平靜的。
不知何時,夏紫冰懷中那小小的身影溜出母親的懷抱。緩緩朝着君墨蕭跑過去。靜靜的看着君墨蕭,似乎在打量着什麼。
“蕭……”她呢喃一聲,淚水打溼了眼簾,他的形象變得模糊。
“冰兒!”他的聲音不由的提高了一倍。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跑上前去。而夏紫冰,也在同一時間相擁而上。頓時,所有的人在那一刻化作泡影。他心中只有他的存在,而她的心中,也只有他的存在。
無數次想過相擁而抱的感覺,當實實在在躺在他懷內的時候,內心所有苦楚頓時化作一潭蜜水,甜進了內心,“蕭。”
“冰兒。”君墨蕭低低的呢喃,將懷中的人而緊緊的包裹着,俊逸的神色逐漸收攏憂傷,揚手看向上天,無比溫馨的享受着這一刻的甜蜜。他盼了一千一百一十一個歲月。終於,在這一刻與她相見。千言萬語想對她說,卻都化作一件簡單的情話,“我好想你。”
“我也是!”她輕聲迴應。嘴角溢出清冷的笑意。
“討厭,孃親,凌兒也要抱抱。凌兒也要。”
兩人似乎忽略了地上那個小不點,正用仇視的眼睛盯着君墨蕭。
夏紫冰這下才反應過來,看着身邊這個正不滿的嘟着小嘴的君玉凌,將他抱在手上,“好,孃親抱凌兒。”
“冰兒,這孩子……”君墨蕭激動得無以言表,他從來都認爲冰兒能回來已經是個奇蹟,從來沒有奢望過孩子還能回到他身邊,當看到這個機靈可愛的孩子在夏紫冰懷內的時候,他嘴角抑制不住的笑。
“我們的兒子啊,君玉凌,凌兒。”夏紫冰微微咬了咬脣,對那可愛的娃子言道,“還不叫爹爹呢。”
君玉凌聽到夏紫冰所言的爹爹,轉眸聚精會神的看着。
君墨蕭一雙顫抖的手微微揚起,不可置信的看着君玉凌,“兒子,朕的兒子!?”
“不要……”君玉凌依然有些認生,縮回夏紫冰懷內,目光卻仍然不住的打量君墨蕭。
“凌兒乖,來爹爹這裡……”君墨蕭好言好語,儼然一副慈父模樣,一雙鳳眸滿含期待。
君玉凌雖然仍不情願,但已經漸漸的被君墨蕭的慈愛若軟化,畢竟是父子,生疏永遠只是一時的。雖然未曾叫爹爹,但還是進入的他的懷抱。
“哈哈哈哈……”抱着君玉凌,君墨蕭似乎從未有過的欣喜,初爲人父的喜悅頓時佔據了上風,“兒子,朕的兒子。朕的太子!”
“呵呵……”君玉凌被君墨蕭親吻得一陣不適,輕聲言道。
夏紫冰看着兩人玩得不亦樂乎,不由一笑,拿出雪錦擦淨手上的血漬。
“冰兒,怎麼了?”君墨蕭臉色突然鉅變,看向夏紫冰。
“沒事。”夏紫冰將手擦淨,看到沒有傷口。君墨蕭這才放心。
柳丞相見此情形,臉色頓時變了,連忙快速走過來,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是老臣教女無方。傷了娘娘和小太子。老臣罪該萬死。”
君墨蕭臉色怒沉,看着柳小姐脖子上的傷依舊還在流血,不由轉身問道,“冰兒,這怎麼回事?”
夏紫冰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柳玉璃,“你問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