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給自己添堵,我這不是不知道嗎?我要是知道,怎麼可能會選擇這裡!”黃友華跺跺腳,原本溫馨的旅遊居然因此變得如此糟糕。
“別說了,友華,你這話的確有點難聽。”曹華清湊到黃友華耳朵邊,輕聲道。
中年男人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這也只能怪你自己不做好功課。如果你真的那麼不喜歡我們酒店,就請離開吧。”
許樂滿臉愧色,雖然中年男人說話不太好聽。不過,這的確是黃友華主動挑起來的。
“你叫什麼名字,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黃友華眯眼打量中年男人,穿着一身休閒西裝,脖子上沒有掛牌子。
“張良。”男人聲音不卑不亢,似乎並不害怕。
聽着熟悉的名字,許樂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他方纔都想到了三國裡的張良,以爲是要從他的經歷學習到什麼。怎想到居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可以看出,他的父母有多麼喜歡三國。
“張良?呵呵,我記住你了。你等着吧!”黃友華怒指張良。
許樂看着張良蒼白的臉,緊皺雙眉,困惑不解。爲什麼系統突然提出要收買他?這個人到底有什麼異能,居然會讓銀河系統拿他當支線任務。
他相信,按照銀河系統的尿性,這個人一定不簡單。他看了眼一旁惱怒的黃友華,忙一把拉住。
“黃伯伯,你可別這樣生氣,其實你看看這環境挺好的呀,典雅大方,我覺得不比那些五星級酒店差呀。”許樂連忙充當和事佬。不管銀河系統打的什麼算盤,肯定有它的用意。而且報酬還算豐厚,不虧。
一旁的曹華清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停拉着黃友華,自己擋在他身前,“不好意思,真是多有得罪,他不是個壞人,只是嘴巴有時候難免很損,但心裡沒什麼意思。”
“我能理解,所以我推薦你們去你們覺得舒服的地方。”張良面無表情,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黃伯伯,我算求你了,別吵了,你可別忘了,我們來這裡是尋寶的。”許樂知道,只有讓黃友平記起他們的主要任務,才能平息他的怒火。“這裡離墓穴最近,說不定這個酒店有什麼消息。咱們可不能放過任何機會。”
他的話吹進黃友平耳朵裡,順帶着流進他心裡。想到他們的目標,他不禁有些慚愧。他好歹是一個家產過億的老闆,居然和一個普通員工計較,實屬丟人。
“既然你們都覺得可以,那就住在這裡吧。”黃友平想到秘書說的話,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盡管軟下來了,面色還是新鮮豬肝一樣的顏色。
“你確定嗎?最好確定一下,不然突然住到一半離開,就不太好了。”張良說完這話,特地看了眼黃友平。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變化無常?”黃友華皺眉,瞪着張良。
許樂急了,忙一把摟住黃友華,另隻手依然拉着小明,“對了,黃伯伯,最近我們考試了,你想知道小毛考多少分嗎?”
他喟然長嘆,沒有辦法,爲了讓黃友華轉移視線,只能出賣黃小毛了。
“多少分?”果然,黃友華開始好奇起來,對於其他並沒那麼在意了。
許樂回過頭,偷偷對曹華清使了個眼色。後者明瞭,特地訂了一套三人間,準備辦入住手續。
“這次考的還挺理想,屬於優秀。”許樂敷衍道。三人就這樣坐上電梯,勉強住下來了。
來了兩天,幾乎都是黃友華和曹華清四處遊玩,訪問附近風景名勝。許樂也沒着急,反正現在當下任務是和張良搞好關係。
他相信,這個張良和墓穴有一定關係。否則,銀河系統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完成這樣的支線任務。
只是,張良看上去非常一本正經,公私分明,並且不像是藏得住秘密的人。他和這個墓穴的關係究竟是他所知道還是不知道的呢?
“大哥哥,你覺得張叔叔怎麼樣?”晚上,夜涼如水,天上星星多不勝數,像一副名畫家筆下的畫。因此許樂靠在窗臺的椅子上看星星,而小明則坐在他腿上。
“你問這個幹什麼,你覺得他有問題嗎?”許樂的心緒重新被小明帶回現實,他正了正身子,俯下頭,看着小明。
莫非這個張良也在試探他們?
“我總覺得你對他有很多在意。而且,他給我的感覺…我說不出…”小明撓撓頭。他的五官分明依然稚氣,但眸子卻透着許多大人都沒有的哀傷。
許樂摸摸小明的腦袋,繼續看着繁星點點的夜空,“他沒有找你說話吧?”
“這倒沒有。”小明搖搖頭,“但我覺得他對我們有敵意。”
看着小明天真的臉說出大人一樣的話,不免啞然失笑。他開始心疼,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經歷了多少,纔會像一個成年人一樣成熟?
他忽然想在積分商城買一個心理學的知識,用來撫慰小明。怎想到,小艾突然像是消失不見,讓許樂大爲吃驚。
每次小明出現的時候,系統總是不那麼穩定。像是時好時壞的水龍頭。這個小明,擁有的到底是怎樣的能力,可以隨時左右強大的系統。
經過小明的話,許樂開始主動出擊,趁張良在店裡巡邏的時候,湊上去打招呼。
“先生,如果你是因爲你同伴傲慢的行爲感到抱歉,大可不必,我一個粗人,也不能坑害他什麼。”張良之前總是躲着熱情的許樂。這次明顯躲不過去了,正色道。
“不,我沒有因爲這個,畢竟,這是你們之間的事,同我沒有任何關係。只是我特別好奇這一帶的事情,你聽說過這一帶有墓穴嗎?”許樂裝作不經意的詢問。長期的打工,給他積累了豐富的演技。
張良眼底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陰霾,一閃而過。“什麼墓穴,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如果說張良老老實實的承認,許樂也不會懷疑張良和墓穴的關係。但他過於平靜的面色,還有微變的語氣,都足以證明,張良絕對知道這個墓穴!
“真的嗎。聽說這個墓穴很出名呢,你沒有聽說過嗎?”許樂繼續試探。
再沉默寡言的人,在連續的追問下,一定會暴露自己的另一面。
只可惜,張良不屬於這種人。
“當然沒聽說過,我一直獨來獨往,很少上網,和人交流,我哪裡知道這些?”
“可是這傳了好多年啊,就算再怎麼深居簡出,也應該聽說過吧?”許樂自然不信。
張良沒再看許樂,視線落在大門口,他指着門,“我還有事要做,先走了。”
“這傢伙!”許樂連連搖頭,他總算知道這任務的艱鉅了,並沒有看上去的簡單。
他就說,一個小小的張良,怎麼值得五十積分?以前在和李秋月慘遭綁架的時候,也才五十積分。
“對了,許樂呀,你最近有沒有聽說一些奇怪的傳聞?”黃友華神秘兮兮的看着曹華清和許樂。
“什麼傳聞?”許樂表面茫然,心裡早就一目瞭然。
在黃友華和曹華清閒逛的時候,他就經常尋找一些前臺小姐,還有外賣小哥聊天,討論這兒的奇聞異事。
就在今天,他聽說蕭山一直有幾個鬼,他們在夜晚出沒,因爲沒有給他們燒紙的親人,難以填飽腹部,專門現身出來嚇人。
見過他們的人,沒有一個看到過黎明。
“就是我最近聽說,蕭山鬧鬼。而且傳遍了整個縣城,弄得人心惶惶的。”黃友華神色閃過一絲哀傷。整個人如同受驚的兔子,恨不得馬上鑽進自己的窩,逃避外面的廝殺。
“什麼?你這麼大把年紀了,居然還相信這些,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黃友華嗎?”曹華清不敢置信的看着黃友華。
在他的記憶裡,黃友華果斷大膽,是個十足的勇士。
“難道你們晚上沒聽到什麼聲音嗎?”黃友華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這幾天他每晚徹夜不眠,總覺得不遠處傳來一陣女童的啼哭聲,忽遠忽近,悽悽惶惶的。
“當然沒有,這晚上除了一些蟬總是扯着嗓子叫,或者一陣陣狂亂的風聲,就沒什麼了。”曹華清直搖頭,毫不猶豫的否決黃友華的想法。
“沒錯,我也沒聽到。”許樂見黃友華將視線投向自己,也忙表態。
黃友華看着兩人認真的表情,更覺得恐怖。這不代表就他一人有問題嗎?他自然不會懷疑是精神或心理上的,不然這麼多年了,挫折歷盡了,怎麼可能在享福的時候得這種怪病?那些服務員的話像一陣空氣,吸進鼻耳裡,趁機跑到心裡,攪得他日日憂心忡忡。
“黃伯伯,曹伯伯,不是我說,咱們來這幾天了,也應該要進墓穴了吧。”許樂說完,緊閉嘴巴,差點把“玩物喪志”這幾句話說出口了,還好理智贏過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