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鄒波兒走過千金院落時,無意間聽到陳秀秀站在屋檐下,小聲的和阮秋林姐妹說着:“我真不騙你們,今天我真的看到鄒波兒慌里慌張的從湘王的院子裡跑出來,而且衣衫不整,肯定是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我還一路跟着她到柳蔭下的石桌旁,她看到我,嚇得大哭,跪下來求我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別人”。
“切!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鄒波兒氣憤的罵道,“跪下來求你,姑奶奶真後悔當時沒有一巴掌怕死你!”。鄒波兒眼光一閃,四下看了眼,撿起地上一顆小石子本想給她個教訓,定睛一看,見屋檐下一個壁虎正慢慢的爬到陳秀秀的頭頂,鄒波兒一笑,擡手一擲,小石子飛了出去,剛好砸在壁虎身上,壁虎一下從房檐上掉下來,落進了陳秀秀的領口裡,她感覺頸間一涼,接着有什麼東西在身上飛快的爬來爬去,她嚇得尖叫一聲,“啊……”。
一旁的阮氏姐妹見她突然發瘋的樣子,忙問道:“怎麼了?。”
“我身上有東西……有東西在爬……啊……”。陳秀秀帶着哭腔喊道,手哆嗦着在身上抓來抓去。
“快將衣服脫掉呀”。阮秋林趕忙上前,將她的外衣,裡衣快速的脫下來,抖了幾下,小壁虎滑落到地上,快速的四處亂爬。爬到陳秀秀腳下時嚇得她尖叫一聲,跳了老遠。
“好了,只是個壁虎。”說着阮秋林想要將衣服給她穿上,陳秀秀慌忙躲到一邊,心裡毛毛的,“我不穿,說不定還會有……”。
“那趕快進屋,別站在這裡,被人看到就糟了”。說着二人將陳秀秀扶回房間。
“原來你們怕這些呀。”鄒波兒說着狡黠的笑了起來,“那我再送你們一份大禮。”說着快速的跑回了院子。
翌日早上,鄒波兒還未醒便被小環拖了起來,“小姐,快醒醒吧,剛纔宮裡說今天燕妃娘娘要舉辦什麼石榴花宴,邀請各家小姐前去,小姐您趕快起來吧!"
“什麼石榴花宴,不去,真是有銀子燒的,這個宴會那個宴會的,不是說國庫空虛嗎?舉辦宴會就有銀子了,誰愛去誰去,本姑娘不去!”說着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小姐,您真的不去嗎?要是不去,王爺可要帶着那幾個千金去了。”
“你說什麼?”鄒波兒聽到褚洛瑄也要去,而且是帶着幾個貌美的千金前去,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抓起旁邊的衣服就要朝外跑。“小姐……您慢點……。”
鄒波兒邊穿衣服便跑到大門口,見三四輛馬車停在門前,並沒有見到幾位千金,想必是早已上車了,站在馬車旁的褚洛瑄見她跑出來,笑了下,隨即上了馬車。
鄒波兒站在門口一陣鬱悶,怎麼這樣!連句話都不說。鄒波兒剛要上馬車,卻聽到身後有人喊:“波兒姑娘……”。鄒波兒回頭一看,見風宇詢滿面笑容的走了過來,“什麼事?”
“波兒姑娘這麼快就忘了,不是讓我送銀子過來的嗎?昨天有事耽擱了所以今天一早就來了。”說着將一沓銀票遞到鄒波兒面前,鄒
波兒笑着接了過來。
“好了,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再會!”正要上車,卻瞥見風語菲掀開車簾朝她望來,鄒波兒舉了舉手中的銀票,小臉一仰,“哼……”。便快速的爬上了褚洛瑄所在的馬車。她掀開車簾,見褚洛瑄閉着雙目靠在後車壁上假寐。鄒波兒走到褚洛瑄的對面坐下,她小聲的喊了聲:“叔叔……?”
“嗯?什麼事?”褚洛瑄睜開眼睛看向鄒波兒,鄒波兒目光閃爍了下,“沒……沒事……。”褚洛瑄見她有些臉紅,“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其實鄒波兒想問那天早上的一吻代表什麼意思,是想要提醒她前晚所做的事還是另有其他,但不知爲何,鄒波兒見褚洛瑄對待自己的態度,自那一吻後也沒有什麼改變,到嘴邊的話便再也問不出口了。
馬車晃悠晃悠的進了宮,一行人由太監領着進了御花園,裡面涼亭內早就擺滿了各色瓜果,微風吹來,陣陣果香撲鼻。衆人在涼亭內站定,等待主人的到來。
“皇上駕到……燕妃娘娘駕到……”。小太監尖細的嗓音惹得鄒波兒打了個冷戰,太膈應人了。
“參見皇上、燕妃娘娘”。
“嗯,起來吧。”嘉順皇帝看了眼彎腰頷首的褚洛瑄,問道:“湘王這幾日可曾從衆千金中挑到中意之人呢?”
“回皇上,衆千金各有所長,實在是不好比較,微臣怕沒有這個豔福。”
“湘王過謙了,朕看各位千金對湘王可是滿意的很,莫不是湘王眼光太高,看不上朕爲你挑的,還是你的心裡早就有了什麼人……”。說着探索似的目光朝鄒波兒射過去。
“皇上多慮了,微臣只是一個人懶散慣了……”。
“皇上,您今天穿這身便服可真精神,看上去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未等褚洛瑄話講完,鄒波兒便跑上前,天真的對嘉順帝講道。
“是嗎?朕也這麼覺得”。說着竟高興的笑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燕妃娘娘美豔動人,皇上則是英姿颯爽,就像是天上的玉帝降臨人間般威儀四方。”鄒波兒挖空心思的誇讚着嘉順帝。惹得他笑得合不攏嘴,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看得鄒波兒心裡一陣噁心。
“湘王,你這小丫頭可真會說話,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嘉順帝看着鄒波兒問道。
“波兒,叔叔這麼叫我,皇上也可以這麼叫我。”說着朝褚洛瑄看過去。
“波兒,不可無禮!皇上這丫頭向來說話直,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皇上千萬不要見怪……。”褚洛瑄對着嘉順帝頷首講道,聽了褚洛瑄的話,嘉順帝心裡更加高興了,好似自己真的年輕了十幾歲似的。
“好好好,今年石榴園的石榴花開的甚是鮮豔,愛妃想着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那便前去石榴園吧。”說着便笑容滿面的朝前走去。
衆人趕忙跟上,褚洛瑄悄無聲息的將鄒波兒拉到一邊,看了眼不遠處的人,小聲講道:“以後不要亂講話!”
“叔叔,我
可是給你解圍呢!你還這樣說我”。鄒波兒頓時委屈起來。“不要以爲你耍小聰明別人不知道,皇上他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原本他還想着給嘉順帝一個假象,讓他以爲自己真的是覺得各位千金都很出色,不好取捨。
鄒波兒突然冒出來亂說一通,打亂了他的計劃,這下嘉順帝肯定會逼他在幾人中選一個了,他可不會看着褚洛瑄在幾家中周旋。褚洛瑄無奈的看了眼鄒波兒,便快步跟上去了。
鄒波兒撇撇嘴,“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還真想從中挑個美嬌娘啊。”看了眼越走越遠的人羣,鄒波兒小跑着也跟上前去。
前往石榴園,要經過一羊腸小道,鄒波兒見陳秀秀不知爲何越走越慢,她心急,便饒過她,走在了前面。小道全是鵝卵石鋪就,繡鞋踩在上面,腳板傳來隱隱的疼痛,鄒波兒與前面的人保持着兩三步的距離,突然她看到一隻腳伸到了她的腳踝處,想要將她絆倒,鄒波兒嘴角一揚,暗笑了下,她左腿一個用力,將陳秀秀伸出的腿朝前撐開,“哎呦……”陳秀秀喊了聲,整個人朝鄒波兒撲來,鄒波兒身子晃了晃,腳下不穩,也跟着朝前撲去,一行人,你壓我我壓他,就像多米諾骨牌似的一個個朝前趴去。走在最前面的嘉順帝最倒黴,所有人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壓的他吭哧吭哧的喘不過氣來。
“哎呀……天哪!”內監大喊着跑上前,將嘉順帝從下面拉出來,此刻他身上全是泥土髮絲凌亂,手掌也擦破了皮,淡淡的血跡滲出。嘉順帝看着摔倒成一片的衆人,他惱怒的喊道:“怎麼回事!?”
“皇上,臣妾也不知,感覺身後有人撲來,就摔倒了……”。燕妃苦着一張臉趕忙解釋着。
“民女也不知道,也是被身後的人壓倒的。”
“民女也不知道,也是被身後的人壓倒的。”
…… ……
衆人便看向走在最後的鄒波兒和陳秀秀,鄒波兒好似被摔懵了般,朝這個看看,朝那個瞅瞅,見衆人都看向自己,鄒波兒便喊道:“看我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啊,陳小姐不知道怎麼了,大叫一聲就撲到我身上了……。”
走在最後面的陳秀秀嚇得臉色蒼白,“皇上,是鄒波兒她絆倒臣女的。”說着便哭了起來。
“陳小姐,講話要憑良心,我走在你前面,如何會絆倒你,而且還將自己絆倒了。要是陳小姐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殃及了大家,說實話,大家也不會怪你。但是你不能因爲怕被責怪,就將所有責任推到我的身上呀?再說我也是受害者……”。鄒波兒說着一臉的無辜。
“你……”。陳秀秀眼淚在眼裡直打轉,“你胡說,分明是你將我絆倒的。”
“既然陳小姐認定是我,那就當是我好了,反正我也是百口莫辯,是與不是大家心裡清楚就是了,本來是高高興興的一件事,到頭來卻這樣。”說着鄒波兒嘆了口氣,“哎……皇上,都是波兒的錯,是波兒走路不小心,將自己絆倒了,還連累到身後的陳小姐,最終害的大家一起摔倒,請皇上責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