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是小秦？”陳超在秦桑打完電話之後就回到辦公室了，聽見底下人說她給自己打了電話，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所以馬上就回了過來。
“對，你現在忙嗎？”
“忙完了。”他稍稍喘了幾下才坐到椅子上，“這個是你的電話？”
“嗯，我在家裡裝了個電話，方便跟我老公聯繫。”秦桑稍微解釋了一下，就說起了正事，“是這樣的，超哥，我想問你知不知道烤箱這個東西啊？”
“烤箱？”聽見這個名字，陳超皺起眉頭，輕輕吸入一些空氣，想了一下才說道，“好像沒聽過。”
“就是可以在裡面烤東西，還可以調節溫度，密封的設備。”秦桑把腦子裡能用的形容詞都用上了。
“……你是說烘爐？”陳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好像也叫這個名字，有印象嗎？”既然能說到烘爐，那應該是見過的吧？
“聽倒是聽過，但是那個東西好像沒什麼用途啊。”
“沒什麼用途？”怎麼會呢？用處可大了，秦桑激動地握着電話，“你是不是在哪見過？”
“好像是去年的時候……有個朋友給我推薦過，說是進口的，但是我們廠用不上，也沒人知道是做什麼的，倒是跟你說的這個有點像。”他記得對方也是說拿來烤東西的，但是廠裡的技術人員都沒見過，也不知道怎麼使用，更不知道能做什麼產品，所以對自己而言就是塊廢鐵而已。
“你的朋友現在還在賣這個東西嗎？”她可以肯定這就是自己要的東西，原來烤箱離自己這麼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個我不知道，上次也就是跟我提了一下，我連機器都沒見着，他那人就喜歡研究洋人的玩意兒，經常在G市那邊跑，那個烘爐好像也是從國外弄回來的，等過年時候他回來，我幫你問問他。”
“好啊，謝謝超哥。”要是真的能買到烤箱，那離成功就更近一步了，放下電話，秦桑高興地握起拳頭，比了個“必勝”的姿勢。
徐桂英：……至於高興成那個樣子嗎？整個人都要鑽進錢眼裡頭了，總之她就是看不慣秦桑一門心思撲在賺錢這件事情上，把她的兒子置於何地？
看她打完電話，徐桂英招招手，“秦桑，你過來，陪我說會兒話。”
“怎麼了媽？”秦桑過去坐在徐桂英對面，還以爲她要找自己嘮嗑。
“你做生意的時候，要跟很多人打交道吧？”
“是啊，店裡每天都不少客人。”
“都是男的？”
“小吃店客人大部分都是女的，男的也有，不過比較少。”
“別的男人你都叫哥？”叫的這麼親熱，她聽着怪不舒服的。
“哪能啊，也就這麼一個人我叫他哥，他幫過我很多忙，而且是我的前輩，陳叔又怕把他叫老了，只能喊哥了，聽起來也沒那麼生分。”徐桂英本來就擔心她在外頭不檢點，秦桑肯定得解釋清楚，萬一下回陳超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不在，徐桂英也能跟自己說一聲。
“我看你跟那人說話的時候都比誰都高興。”她跟秦桑住在一起這麼久了，就沒看過她這麼有說有笑的，徐桂英哪能不起疑心。
“媽，你想哪去了……我高興那是因爲他能幫我的忙。”秦桑當然是因爲能賺錢才那麼高興的，“而且超哥是結過婚有孩子的，我在他面前就是個小孩。”
“外頭真真假假，人心難測，誰說的清楚呢。”
徐桂英講話雖然還是不好聽，但似乎沒有那麼針對自己了，秦桑樂觀地想了一下。
“媽，你這是在關心我嗎？”說完她就得了徐桂英一個眼刀子，不過沒什麼殺傷力，秦桑見好就收，“要不說我得叫他哥呢，上次沈夢琴叫人來我的店搗亂，剛好有他在才倖免的，除此之外，我跟陳廠長合作過很多次，所以纔想到找他幫忙。”
說到沈夢琴，徐桂英就想起他們關進去也好幾個月了，怎麼突然就沒風聲了？她道，“那個沈夢琴上次不是說判了嗎？現在怎麼樣了？”
“之前我拜託程警官幫忙留意結果，有進展他會到店裡知會一聲，不過最近我那休息了，暫時聯繫不到他，等過完年我再去問一下。”
還沒等秦桑找時間去局子裡問，當晚沈月娥從沈家回來之後，就說沈夢琴和李煒兩人都被判了死刑，雖然沈春來和張麗不想承認沈夢琴是自己的女兒，但是鑑於沈夢琴沒有其他親戚，所以法院只能把判決結果寄到沈家。
此消息一出，衆人再度譁然，也有說判得好的，也有說沈夢琴作死的，總之沒有一句好話，如今“沈夢琴”這個名字已經變成了上水村的“狼外婆”，哪家的小孩子不聽話，大人們就會用“再不吃飯讓沈夢琴把你抓走”這樣的話來嚇唬他們。
“爲什麼改判死刑？”聽見這個消息，秦桑眉頭微斂，之前她是聽說沈夢琴不服從一審判決提出告訴，這纔有再一次庭審，二審判決爲最終審判，一經裁定立即生效，她原以爲沈夢琴是有什麼翻身的手段纔會要求重審……還以爲至少要維持原判。
“聽說是沈夢琴認罪態度不明顯，沒有悔改之意，法院直接定了死刑，聽說還得等一個什麼法院的判決書……”沈月娥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一樣，臉上只剩下唏噓。
秦桑面色微冷，“最高法院的執行書。”
“好像是這個。”
沈月娥說完，幾人的目光都稍顯複雜，最後不約而同地看了看秦桑，在新年到來之前，能聽到這個消息，她應該挺高興的吧？
可惜的是秦桑高興不起來，不管怎麼說，她的爺爺再也回不來了，此時聽到這些只會讓她的心情增添幾分沉重，她道，“時間不早了，我先進去歇息。”
或許這是爺爺在天保佑，讓沈夢琴以命抵命，但是秦桑卻覺得這樣的結果便宜沈夢琴了，應該讓她也嚐嚐關在牢獄裡的滋味，一顆槍子而已，會不會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