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秦桑那天那麼生氣，你真把人撞倒了，可能紀巖的孩子都沒了。”唐衍之扶了下眼鏡，“怎麼樣，今天對秦桑感想如何？”
“還不錯。”應該說，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被冤枉的時候不哭不鬧，解釋完了也落落大方，比起他家裡那位，不知道好到哪裡去。
唐衍之輕輕一笑，“我覺得蔡自達說的沒錯，你們兩長得真的有點像。”
“我跟她？”厲峰生覺得這是他今年聽到最好笑的事，“哪裡像了？”居然說他像女孩子？能聽嗎？
“秦桑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跟你笑的時候一樣，而且你們很有默契，每次都穿一樣的顏色……”如果不是秦桑結婚了，他覺得這兩人沒準是個對歡喜冤家。
“這話以後少說。”厲峰生轉頭看向窗外，心臟卻不自然地跳動起來，他剛纔在飯桌上總是不自覺地留意秦桑，也確實有種很莫名其妙的感覺，他可不想跟兄弟的老婆有什麼牽扯，再說自己心裡早就有了別人。
可，那份不自覺的吸引又是因爲什麼？
紀巖歸隊之後，秦桑的生活還是回到四點一線——軍區、麪包廠、麪包店以及服裝廠來回跑，沒有一天是閒着的。
麪包店的空間不大，裝修起來並不麻煩，定製好的桌椅擺上，櫃檯裝上，再放上一個展示櫃和一個靠牆的鐵架，然後把燈光打上，店裡的裝潢就差不多了。
三月初，學校開學，秦桑帶着醫院開具的證明，到學校找邱辰光辦理休學手續，這次這位教務主任的態度明顯客氣多了，“秦同學，你把這個表格先填一下。”
秦桑填完表格之後，教務處主任先簽了字，然後還得到副院長那邊簽字蓋章，完了還得到各個辦公室蓋章，什麼教學辦，管理科，宿舍科，財務科等等，累得她孩子都要生出來了。
“下學期報名的時間，我們會推遲到10月份，等運動會辦完了再開學，宿舍費和學得都領了吧？”最後，邱辰光吩咐了這麼一句，才把人放走。
“嗯。”最近到處都是運動會的宣傳，秦桑剛纔也在資料裡看到了，辦完亞運會，國內的經濟應該會再提一提，到時候自己的孩子也生完了，正好可以大展宏圖。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日暮西山，秦桑孤零零地提着袋子走在前面，李翰保持着一定距離跟在她身後。
最近他們的出行一直都是這樣的模式，也沒發生什麼大的摩擦，就好像沈夢琴突然不見了，好像她從來沒有被人救活……沈夢琴究竟去了哪裡？
此時的M市，車水馬龍，比莫麗想象中的還要來的豪華和美麗，如果嫁給顧文清，就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了？
她這段時間雖然跟顧文清分開，但兩人還保持着一定的聯繫。
前些日子，柳繼輝說秦月逃走了，可能會把她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讓沈夢琴以學習的名義來M市找顧文清。
莫麗自然是求之不得，除了秦桑，她最掛懷的人還是顧文清，唯有抓住這個男的，穩固她在對方心中的地位，這樣纔有翻盤的機會。
此時她正坐在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面前，淺淺地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
這個東西她本來是喝不慣的，奈何身爲上流人士，就喜歡這樣的飲品，嘗久了也就習慣了。
“想不到文華還有你這麼一個女兒，這些年在外面，一定過得很苦吧？”上官菡得知莫家的女兒過來之後，總想着找個機會跟她見一面，對方卻說是來這裡學習的，安排了不少課程，今天總算是有空了，她握着對方的手感慨道，“文華去世的時候，我都沒來得及去看一眼，那人是怎麼把你給換了？”
“我聽父親說，我媽生完我就去世了，那時候有對鄉下的夫婦，跟我媽是同一個醫院，他們的孩子夭折了，看我孤零零地躺在那，就偷偷把我換了……直到幾年前父親才找到我，才把我送到國外養着，前段時間剛回過，現在還在適應國內的環境。”
這些話都是跟莫擎倉套好的，只有她假裝是林文華的女兒，纔有可能讓上官菡看上，而莫麗也不是真的來這裡學習。
——被柳繼輝教育之後，她想通了一件事，以前自己總是倒貼，顯得很廉價，現在不同了，她是個千金小姐，就應該有千金小姐的架子，要適當地吊着別人才行。
“怎麼會有那麼壞的人家，你就不恨他們嗎？”要是以前就接回來，也不用受那麼多苦了。
“他們雖然對我不好，可總歸養了我那麼長時間，我的心裡不忍心……”
“真是個善良的孩子。”上官菡看對方相貌家世都過得去，心裡不免有些想法，文華是她多年的好朋友，當年難產而死的時候，她沒空去弔唁，現在看到文華的女兒失而復得，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這懂事乖巧的樣子，跟當年的文華一模一樣。
莫麗擠了幾滴眼淚之後，便藉口要去洗手間，令人更生惻隱之心。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顧文娟皺起眉，“媽，我怎麼覺得她有點像郭雨桐？”
上官菡臉色一變，“胡說什麼？莫麗跟郭雨桐能有什麼關係，我看她長得像你莫伯伯倒是真的！”
顧文娟微微擡起下巴，“那你是覺得她好了？”
“人家至少比你好，你看看你，哪有一點千金小姐的樣子……也不去醫院上班，以後能幹什麼？”
“我在家孝順您啊。”顧文娟親暱地靠在上官菡的肩膀上，“再說莫麗也沒上班……”
她纔不要去當什麼護士，天天被人呼來喝去的，還是在家呆着有意思。
“人家還在學習，哪像你，一天不幹正經事，還孝順……我看早晚也得許個人家！”
顧文娟肩膀一頓，“那你是同意莫麗當我大嫂了？”
在上官菡眼裡，現在的莫麗孝順懂事，而且好拿捏，加上她身世可憐，嫁過來之後，對顧家肯定忠心耿耿，“回去問問文清的意見，我覺得這個女孩子不錯，是個識大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