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酒店的另一間屋子裡,吳詠青將準備好的授權書拿到莫擎倉面前,後者看過之後,拿出鋼筆準備簽字的時候,卻聽見對面的人說道,“先生,還請三思。”
“嗯?”莫擎倉擡起頭,似乎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我本來是不該多嘴的,思前想後,覺得還是要說一句……老六突然把小姐弄回來,又讓她拿了這麼多的股份嫁入顧家,我擔心會出事。”吳詠青回答得小心翼翼。
“老五,你是捨不得你手裡的這些東西?”那些事情是柳繼輝做的,但也是經過他的允許,吳詠青這是在質疑自己的決定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先生苦心經營了這麼久的東西,白白落到他人手裡。”他恭順地垂下腦袋,看不清表情。
“既然是我的東西,你就不用操心了。”被他這麼一說,莫擎倉反而痛快地簽了字,將文件扔到桌前,“送過去吧。”
吳詠青拿了東西剛要走,又聽對方開口問柳繼輝的去向,只好說道,“在外面候着。”
“你也準備好,今天不許出任何意外。”特別是不能讓無關人員進場,壞了他的好事。
“是。”
吳詠青拿着文件,敲響了莫麗的房門。
“什麼事?”莫麗剛收拾好心情正要出去,看到吳詠青,眼裡戒備起來,莫非又出了什麼狀況?
“這是先生給你的禮物。”他把手裡的文件交出去,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請務必好好保管,丟了可就沒有了。”
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莫麗一言不發地接過文件,等他走後才關上門打開——裡面是股權讓渡書,還有兩個宅子,外加一張存摺,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收到這樣的嫁妝,她本來應該高興的,臉上的笑容卻轉瞬即逝。
……這些,真的都要給別人嗎?
正在她猶豫的時候,屋裡的電話一下響了起來,突兀的聲音使得莫麗驚呼出聲,最後才捂着自己的胸口過去,拿起桌上的聽筒,“喂?”
“老五來過了?”對面傳來一個柔柔的男聲,聽起來很有辨識度。
莫麗想不到吳詠青剛走,柳繼輝就把電話打進來了,難不成他有順風耳嗎?
她緊緊捏着手裡的紙張,“顧家也知道這是我的嫁妝,我怎麼給你……”文件裡的東西夠她白吃白喝一輩子了,莫麗突然不想就這麼交出去,而且給了柳繼輝,顧家的人問起來她該怎麼說?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東西到手了沒有。”對方好像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完了才說道,“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給……記住了,沒有我,你都活不到現在。”
嘟嘟嘟……
莫麗還沒開口,回答她的只剩下一陣忙音,這時工作人員卻過來敲門提醒,讓她做好準備,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婉瑜,那天你突然離開,沒有遇見什麼危險吧?”打那天之後,厲峰生再也沒見過她,所以一來就最先找到宋婉瑜的身影。
唐衍之與厲峰生交情甚篤,總是跟在他的旁邊,今天他穿了件灰綠色的上衣和淺色的褲子,看起來十分精神,此時也過來打招呼,“宋小姐,好久不見了。”
“你們好。”宋婉瑜禮貌地衝他們笑了下,然後對厲峰生說道,“我沒事,謝謝厲哥哥的關心。”
“怎麼回事?”這兩人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厲峰生掃了唐衍之一眼,“不關你的事!”
“婉瑜,快過來!”不遠處,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正衝他們這個方向招手。
“我表姐叫我,先失陪了。”宋婉瑜轉過身,突然聞見一股熟悉的味道,等她扭頭尋去的時候,人羣中根本沒有她想找的身影……難道是她感覺錯了嗎?
“發什麼愣呢?”表姐宋婉凝過來牽過她的手,“宴會馬上要開始了。”
“嗯。”她念念不舍地跟着來人走了過去,目光忡忡地看着大廳裡的人,難道“趙四”也在這裡嗎?他會看到她嗎?
落座之後,唐衍之自然是坐在厲峰生旁邊,此時卻見他癡癡地望着宋婉瑜離開的身影,輕輕在他耳旁道,“原來你喜歡宋小姐?”
厲峰生一個眼刀子殺過去,冷脣冒出幾個字,“要你多嘴!”
“你這次調過來,難道是爲了婉瑜?”這可是大新聞,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難怪厲峰生這麼多年都沒交女朋友,原來是心有所屬,可軍長家的女兒……似乎有點難度啊,遠的不說,就說宋師長底下四個女兒,哪個女婿不是百裡挑一的?
“你這張嘴是用來說閒話的嗎?”從第一次見她,厲峰生就喜歡了,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他覺得兩人希望很渺茫,只是這次突然調過來,厲峰生覺得,上蒼可能是想給他一個機——
然而他一個成績優秀的學生,卻不知道怎麼討女孩子的歡心,說出去恐怕要讓人笑掉大牙。
唐衍之搖搖頭,“你這樣不行啊。”
奇怪,他向來不是很會對付人嗎?應對女孩子也比自己有經驗,怎麼現在看到喜歡的,卻又不敢上了,完全不是厲峰生的作風啊。
“閉上嘴,不然我跟別人換座位了。”厲峰生說完,手臂就被抓住了,唐衍之捂着嘴搖搖頭,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此時,司儀宣佈宴會即將開始,讓大家安靜下來,他津津樂道地說了一些開場白之後,並且宣佈了莫麗的身份,“……接下來請莫部長爲我們講話。”
莫擎倉走上臺,站在莫麗和顧文清的身旁說道,“……今天很高興大家能不辭辛苦,來參加小女與文清的訂婚宴,同時也希望大家能爲他們送上美好的祝福……爲此,小女還準備了一首曲子要獻給大家。”
司儀連忙接話道,“大家掌聲歡迎!”
一陣熱烈的掌聲之後,莫麗面帶笑容,朝衆人輕輕鞠躬,這才坐到準備好的鋼琴面前,開始演奏起她練習了無數次的曲子,在場的除了某些人,大部分賓客都表現出陶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