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日子緩緩地前進着,紫靈坐在別院的鞦韆上,搖搖晃晃着笑着。外面似乎有人走過,聽到裡面的笑聲,偶爾會在那裡問:“到底是誰家的姑娘,那麼開心?”
紫靈突然想起一句詩來:“牆裡秋天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反比無情惱。——”心情短時好了起來,笑聲也漸漸爽朗起來。
她想了想,從樹梢上摘下幾片葉子來,用筆把詩句寫了上去。
太虛笑着看着她道:“你的閒情逸致還是沒有更改啊,都被打入冷宮,還這麼開心。”
紫靈的手輕輕撫弄着這些樹葉道:“我倒是喜歡現在的日子,樂得清靜。”
剛想着,別院的門突然開了,穆清舒就站在那裡,望着紫靈,站了一會兒,慢慢走了過來,看到樹葉上的字跡,頓時如同石塊一樣僵住在那裡。
紫靈使了使眼色給太虛,忙小心翼翼地想要躲開,回自己房間去。
穆清舒的手一把拉住她:“爲什麼,告訴我爲什麼?你爲什麼會是媚娘,爲什麼會是你?”
紫靈搖搖頭,嘆了口氣道:“王爺可願意坐下來聽我說。”
穆清舒搖搖頭,一把推開紫靈道:“你這個騙子,你這個妖精,還有什麼好說的,你一定是憤恨我們慶林國打敗了月亮國,所以你纔要用計傷害我們兄弟的,對不對?”
紫靈上前一步,靠近穆清舒道:“王爺,你聽清楚,我不屬於你們這裡,我也不是什麼月亮國的人,我沒有必要那麼做,但是如果你一定認爲那是我的目的,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反正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心裡有喜歡的人,你不信,又怎麼能怨我?”
“喜歡的人?難不成是我的皇兄穆清逸,你一個妖精,談什麼喜歡的人,妖精又怎麼會喜歡人,妖精只會害人才對。”穆清舒望着紫靈,目光寒冷而決絕,“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的媚娘,纔信口雌黃地說你自己是媚娘,我要殺了你這隻妖精,替我的媚娘報仇。”
穆清舒的手中,一把刀亮了出來,往紫靈刺來。紫靈一閃而過,躍到對面的樹上,大聲道:“天底下那裡有你這樣子難纏的人,媚娘一開始就說過,她心裡有別人,你爲什麼就是不信,現在知道真相了還這樣子咄咄逼人,你連個妖精也不如。”
穆清舒臉色青紫,手中的刀一下子像是水蛇一樣,纏上紫靈的腰,他的身子飛了過來,另一隻手打出一掌,直撲紫靈的臉頰而來。
紫靈輕輕一搖,縮小了身子,從刀身邊上溜了出來,搖身一變,變成了胡媚孃的樣子,看着穆清舒道:“王爺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罷休?”
穆清舒凝眸望着紫靈,目光裡滿是淚水:“媚娘,我的媚娘,我想你想得好苦。”人影一下子撲了過來,抱住了紫靈,緊緊地抱住了紫靈,淚水決堤了似得,流得紫靈滿臉都是。
紫靈慢慢推開他,道:“王爺,我是紫靈,我真心不能給你我的愛。”心中神思一想,轉眼又變成了紫靈的樣子,目光深沉地看着穆清舒,滿是遺憾之色。
穆清舒傻愣在那裡,身子搖搖晃晃,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看着紫靈道:“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連一點希望都不給我?你爲什麼要變成媚孃的樣子欺騙我?”
紫靈搖搖頭,嘆着氣道:“王爺,對不起,真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心不是故意的。我當初變成媚孃的樣子,完全沒有想到會遇到王爺,並且會讓王爺愛上,對不起,真心對不起,我已經有心儀之人,只能爲難王爺了。”
穆清舒突然仰起頭,看着天,哈哈大笑起來:“騙子,都是騙子,都是騙子,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們了,我恨你們。”
紫靈還想說什麼,就看到穆清舒一把躍過別院的臺階,消失在她的眼前。她目光遠送着穆清舒離去,心裡頭彷彿有一把刀在攪動着一樣,疼痛難忍。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子呢?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太虛扶起紫靈,輕輕地道:“沒事吧,丫頭?”
紫靈淡淡地道:“沒,沒事。”
太虛看着紫靈,微微粗了蹙眉,英俊的臉上看上去帶着一絲不安,低聲道:“紫靈,如果承受不了,我們就離開這裡吧,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好好生活,不要再留戀這裡了。”
紫靈盯着太虛,笑了笑,嘴角的神情看上去是那麼淒涼,她低聲道:“太虛,我們能去哪裡呢?心裡有所牽掛,到哪裡都不會快樂,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