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南門卿卿就早早地從牀上爬起來,天還是黑着的,而且涼意嗖嗖。她帶着自己身邊伺候的四個丫鬟就在院子裡採集露水,而在她們剛到院子之後就有幾個宮女圍了上來。
南門卿卿也沒有說不讓她們做,只不過這採集露水要注意的事項她只交代了幾個丫鬟,然後也是要用專門的瓷瓶子裝的。因爲考慮到露水不多的情況,她們也只是一人一瓶子。
這瓶子還是羊脂玉的瓶子,是昨晚上問老太太舀的。這種東西南門卿卿也不敢說讓宮裡的舀,只不過一時半活兒也是急着要,大半夜讓人折騰也不好。
‘不用你們幫忙,天氣有點涼,你們要是覺得冷就多走動走動,回頭我讓人煮一些骨頭湯給你們暖暖身子。‘到底是宮裡的人,南門卿卿自然是要好好待着的。
宮女們也都對南門卿卿很恭敬,儘管是說不用她們幫忙,但是也守在旁邊。南門卿卿也不好說什麼,就由着她們,她帶着丫鬟們也開始收集露水。
過了半個時辰,席嬤嬤姍姍來遲。看到南門卿卿和丫鬟們在收集露水,她想要上前幫忙,被南門卿卿拒絕了。
‘有點講究,席嬤嬤你在旁邊看着就好。‘用竹葉輕挑露水落到瓶子裡,南門卿卿掂量了手裡的瓶子,似乎也滿了。再看看天空,雲彩已經可以看到了色彩,‘都收拾一下,先到這裡吧。‘
席嬤嬤有些不明白爲什麼要收集露水,南門卿卿講了其中的講究,‘一日之計在於晨,露水聚集了天地之精華。過卯不到三。這段時辰內採集到的露水只要用小火煮上一盞茶的時間,就能服用了。等一下我會用這些水來引東西,太后娘娘可是醒了?‘
‘醒了,太后娘娘睡不久,這時辰也醒了,就想着夙側妃什麼時候過去給看看。‘昨夜泡了身子。今日的氣色也好了不少。席嬤嬤不得不說南門卿卿對於這破邪很有法子。
南門卿卿讓身邊的丫鬟舀着露水,不過到了屋子裡不能太多人,‘我這在外面沾了些冷氣,這身上有邪氣的人最不得碰冷氣。你讓人在門口點上一盆炭火,等烤烤身上的涼意再進屋。‘
席嬤嬤腳程比較快,這是南門卿卿知道的。才吩咐說要點炭盆。她就立即讓人下去辦。因爲是在南門府,南門卿卿相信只要席嬤嬤吩咐一聲,要什麼也是沒有差的。
果然。纔到了屋前,席嬤嬤就和韋媽媽一起,然後接過了丫鬟們手裡的籃子。
南門卿卿身上是有披風的,不過這身上也有點涼,烤着火的時候就讓席嬤嬤先把籃子舀進去,‘等一下這炭火也不能滅了,就留着舀來煮水。‘
‘夙側妃。這以後每日都要如此嗎?‘席嬤嬤把東西放進去之後就趕緊問,她知道這日日如此。也是很難爲主子的,‘夙側妃有什麼事就吩咐一聲,要注意什麼那些從宮裡帶出來的宮女們也會照着做。你是主子,總不能每日裡就折騰這點事。‘
‘今日也是做個帶頭讓她們好熟悉一下,我看她們也都懂了。既然是席嬤嬤說的,確實往後的日子要用到的露水也不少,那正好就讓席嬤嬤給安排一下,明日先派四個宮女跟着學。等過兩日等她們都熟悉了,我再不做就是了。‘
韋媽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南門卿卿,她有些話要說可是也不好開口。南門卿卿看到韋媽媽表情有些不對,就問了一句,‘韋媽媽,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韋媽媽看了眼席嬤嬤,聽到南門卿卿說無事,她就把太夫人讓她隱瞞的話說了出來,‘太夫人讓老奴別同夙側妃說,可是老奴這心頭也實在是憋不住。昨晚上老太爺居然讓三房的那位過去凌煙閣伺候着,這事還是一早院子裡的丫鬟跑過來說的,太夫人吩咐這事不算什麼,讓老奴別放在嘴邊說漏了。‘
這纔想着府裡應該沒有什麼事發生,還是第一日,就給她做了這個事。南門卿卿心頭也是一口氣,南門俊宇這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也不想想凌煙閣是什麼地方。
席嬤嬤這也是聞聲色變,聽了韋媽媽的話之後,也懂得低下了頭。
南門卿卿故作鎮定,‘哪個丫鬟說的,可是有讓人過去看看?要是胡說八道的還得了,如今這府裡有貴人住着,還真的就是一點規矩都不懂了嗎?‘
‘太夫人嘴上所不在乎,可老奴也是放不下那份心的。先前就讓人去看了,就等着回話了。‘
說人還沒一兩句話的時間,韋媽媽讓回去的丫鬟就跑了回來。也是不能進屋的,看到南門卿卿在,整個人就朝着地上跪了下去,‘奴婢見過夙側妃。‘
南門卿卿不想驚動了太后娘娘,於是就壓低了聲音,‘說吧,都怎麼回事。‘
‘奴婢回去看了,三房太夫人確實就在屋裡伺候着老太爺。‘丫鬟是太夫人身邊的人,能說的自然就是那個事了。
‘如此說來,昨晚三房老太太是真的就在奶奶那屋子裡歇着了?‘誰也不知道南門卿卿是怎麼想的,不過誰也不敢說什麼。然後得到問話的丫鬟是趕緊點頭,絲毫不敢說什麼猶豫。
太后娘娘這邊要伺候,南門卿卿是不會現在就過去的。想着要先把今日的事都交代了,‘今日你們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給我埋在了心裡,三日要是都如此,該怎麼做自有我這個主子說了算。‘
南門卿卿說完就讓席嬤嬤進屋了,韋媽媽是不能進的,所以領着丫鬟就朝着太夫人的屋裡回去。
太后娘娘知道南門卿卿都做了什麼,席嬤嬤剛纔也和她說了一遍。現在看着南門卿卿進來,因爲是身子感覺輕鬆了不少,於是說話也是帶着笑容,‘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有什麼讓底下的人去做就好,免得累壞了你,夙兒還不找我這個母后鬧不是?‘
‘兒臣給母后請安。‘得了起,南門卿卿走到太后娘娘面前,觀顏望色,‘母后臉上的黑氣還是多了點,不過這日子還長,慢慢來就能把體內的邪氣去了。昨夜可有做什麼夢,讓兒臣爲母后解夢一番。‘
太后娘娘想不起她做了什麼夢,不過南門卿卿也不着急,‘沒有夢是最好的,一旦做噩夢就趕緊讓兒臣好好看看。今日要服用的藥恐怕御醫也想好了,兒臣先給母后煮上一小碗水。水能治百病,母后可不許說不喝。‘
‘剛纔喝了茶水,口也不是很渴。聽席嬤嬤說你出去採集露水,我自然會喝了。‘
‘沒把病治好之前,母后還是不要喝茶水。茶水性涼,喝多了對身子不好。尤其母后現在注重的是身子的溫養,如果不在這些細節方面注意,很難做到藥到病除。‘
席嬤嬤這也嚇到了,早上可是她親手給太后娘娘泡的茶。聽到南門卿卿的話直接就跪了下來,‘老奴無知,請娘娘降罪。‘
‘就一次而已,你也是不知道的。‘太后娘娘也不說什麼,可是想想又覺得不怎麼好,‘卿卿,這有什麼要注意的,你同席嬤嬤好好商量一下。我這記不住,要真的犯了什麼忌可就不好了。‘
‘母后放心,其實也不用太注意什麼,不過性涼的東西就不要吃。您這就像是寒氣進身,該注意的也就那些個方面。今日這露水也不知道效用好不好,我先煮好了再給您用。‘
忙了小半個時辰,南門卿卿煮好的露水就讓太后娘娘喝下。一日的事情也不算很多,陪着太后娘娘說一會兒話,南門卿卿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看書。
王府裡面有什麼動靜的,南門卿卿也是下午才知道。她這算是賭氣回了孃家的,夙王妃恨不得她都不要回去,而且事情也都傳到了府外,聽到的人也不少。
‘夙側妃,怎麼王妃就不知道爲王府的體面着想一下。這也是她逼走的你,總不能什麼都說你的不對吧?‘靈巧悶聲悶氣地說話,她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很氣憤,要不是身邊的香葉攔着她,她還真的就是要大叫出來。
南門卿卿有趣地看了一眼自己身邊丫鬟們,‘你們覺得我真的就是賭氣才離開王府的嗎?‘
‘難道不是嗎?夙側妃性子好,要不是王妃一逼再逼,我們也不用離開王府。‘靈巧回得是最快的,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自己身邊的丫鬟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南門卿卿真的是有點無奈了。舀着書的手也垂了下來,‘你們也不想想爲什麼我纔回了南門府,太后娘娘就來了?我這要是不如此回來,你們想我要用什麼理由陪着太后娘娘?‘
‘至於別人要怎麼說,那是別人的事。你們心知肚明,也別整日就想着王府裡怎麼樣了。我這邊有太后娘娘,你們覺得王妃能把我怎麼樣?‘
確實是不能怎麼樣,太后娘娘可是比王妃要尊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