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五,清早。
許恪起牀洗漱,給紫雲雀餵了一些靈米,就跟坊正劉永添匯合,一起去吃早飯。
這處宅院是司農殿設立的一處會館,用於安置前來司農殿辦事,需要住宿的各路客戶,算是一個司農殿的“招待所”了。
此刻,這處會館裡,除了幾個前來採買的商賈之外,其他的都是來自各坊的坊正和參加晉升考覈的弟子。
當劉永添帶着許恪走進飯堂的時候,迎面遇上了一個熟人。
這是隔壁西山坊的坊正。
“咦?老劉?”
西山坊正看到劉永添,滿臉驚訝的問道:“你還沒回去呢?”
“沒呢!”
劉永添語氣淡淡的答了一句,又伸手指了指許恪,“還不是坊裡有個小子要參加晉升考覈麼?還走不脫,只能等他考覈完了再走。”
“啊?河東坊也有人蔘加晉升考覈了?”
西山坊正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也怪不得他驚呼,河東坊那個“養老坊”的名頭早就衆所周知了。
西山坊正這聲驚呼,也讓飯堂裡的其他人一個個驚訝的看了過來。
拉垮擺爛的河東坊,也能出一個晉升考覈的弟子?
這特麼……鹹魚也能翻身?
看到衆人這般注視的目光,讓許恪的嘴角微微抖了幾下,心頭有些彆扭。
咱們河東坊的拉垮擺爛之名,真是衆所周知啊。
其實,河東坊變成這樣,也怪不得坊正劉永添。
也不知道司農殿是怎麼考慮的,把那些“老師兄”全都安排在河東坊,只有等老師兄告老還鄉之後,才空出名額來安排新晉弟子。
這就導致,河東坊“老師兄”成堆,新人少得可憐,讓河東坊變成名副其實的養老坊。整個河東坊變得暮氣重重,好多年沒出過參加晉升考覈的弟子了。
所以,即使出了許恪這麼一個晉升弟子,其他人也都沒放在心上。
河東坊爛成那樣,就算能出一個晉升弟子,又有幾分本事?恐怕也就是修爲堪堪突破,司農殿爲了照顧河東坊,都沒詳加考察,就給了他一個參加晉升考覈的機會。
吃完早飯,衆人紛紛離開會館,前方司農殿考功司,參加晉升考覈。
許恪留意了一下,這一批參加晉升考覈的弟子,足有四五十個。不知道司農殿的晉升考覈有沒有名額限制,如果有名額限制,這個競爭就比較激烈了。
一路無話,衆人匆匆趕往司農殿考功司。
再一次來到考功司,這一次出面的就不是張凌峰了,來的是一名執事。
本來,這種重要場合,考功司“都管”是必須出面的。不知道爲什麼,這一任的考功司“都管”,根本就沒露面。
“拜見王執事!”
這名身穿青色道袍的執事出現之後,衆人連忙上前見禮。
“不必多禮!”
這位王執事很嚴謹的向衆人回了一禮,然後說道:“諸位坊正,請在茶室歇息。各位參加考覈的弟子,跟我來!”
“是!”
衆人躬身領命。
隨後,坊正們前往茶室休息,參加考覈的弟子則跟着執事前去考覈地點。
許恪把肩膀上停着的紫雲雀交給坊正劉永添暫管,也跟着衆人一起走進了“考場”。
這次晉升考覈的考場,設置在考功司後院的花園裡。
進了花園,正前方的地面上擺放着兩張長案,剛纔的王執事和另一位白髮老者,在長案後面的蒲團上就坐。
在兩人身側,各自擺放着四張案几,一共八名充當“工作人員”的執役弟子,端坐在案几後面。
在花園中間的草坪上,還擺放着一個個蒲團。這些蒲團,就是參加考覈的弟子們的座位了。
進入考場,在一名執役弟子的指揮下,衆人在各自的位置盤坐下來。
這場考覈似乎是王執事主持的,旁邊坐着的那個白髮老者,一直閉目養神,沒有任何舉動。
“當”的一聲磬響,考覈開始了。
“司農殿執役弟子晉升考覈要求:練氣四層修爲,精通催發術、腐化術、降雨術和鋒銳術。”
王執事朝下方端坐的弟子掃視了一眼,說道:“練氣修爲一目瞭然,不用額外考覈。這次主要考覈你們的法術。下面進行第一場,催發術考覈。”
說完,王執事一擺手,旁邊幾名執役弟子,拿起盛放種子的托盤,來到場中,給衆人分發催發術考覈所需的種子。
每人一個小袋子,裡面裝着九個紙包,紙包裡是三顆種子。
一共九種不同的種子,每種種子共有三顆。
看來,九種不同的種子,代表不同的難度。每種種子三顆,就是說只能失敗三次。
許恪看了一眼這些種子,其中能認出來的,就只有最低難度的銀葉黃麻和千鍾粟種子,後面的種子全都沒見過。
“每人有九種不同的種子,紙包上寫了一到九的數字,難度從一級到九級。”
種子分發完畢之後,王執事又說:“取出種子,在你們身前的草地上播種催發。失敗三次,考覈結束。超過時間,考覈結束。現在,考覈開始!”
隨着王執事一聲令下,參加考覈的弟子紛紛行動起來。
一級難度的銀葉黃麻和千鍾粟,所有人都輕鬆解決。
許恪特意保持着和其他人差不多的速度,進行種子的催發,身前的草地上,迅速長出了一株千鍾粟和一株銀葉黃麻苗株。
正當許恪打算收手的時候,突然留意到,有一些弟子催發的苗株比其他人的更高一些,也更壯一些。
於是,許恪又加了一點木系靈力過去,讓他催發的苗株更高大,更壯實一些。
要毫無爭議的拿到第一,自然要處處領先。
就算苗株更高大,更壯實也不會有加分,許恪還是這麼做了。
許恪的這番舉動,讓那個一直閉目養神,不理外事的白髮老頭,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了一絲,瞟了許恪一眼之後,又閉目不動了。
接下來第二輪,第三輪,許恪都保持着跟他人差不多的速度,卻也保持着催發的苗株,比別人的更高大,更壯實。
等到第四輪,就開始拉開差距了。
有人出現一次催發不成功,第二次,第三次才催發成功的情況。
許恪還是維持着第一梯隊的催發速度,保持着苗株更高大,更壯實的姿態。
第五輪,開始出現有人連續三次催發失敗,結束考覈。
第六輪,掉隊的就更多了。一大半人在這一輪結束考覈。
等到第七輪的時候,能夠三次催發術催發成功的,只剩下了兩個。一個是許恪,另一個是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好像是來自西山坊。
第八輪,許恪順利完成催發,而那個西山坊的青年男子,連續三次催發失敗,結束考覈。
至此,催發術考覈已經結束,許恪毫無疑問的拿下了第一。
這就贏了?我都還沒發力!
果然……我只是略微出手,就已經是這個階段的極限。
還是那句話,那年,我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叫做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