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赤火城的城外臨時開闢了一片巨大的空地,起初衆人還有些不明所以,直到某日清晨。
轟隆隆!
那有些類似於滾雷,但是又不同於雷霆的悶響,驚醒了無數人的美夢,還有那些正在徹夜打坐衝擊更高境界的鹹魚們。
“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是又有邪魔打過來了?”
咻咻!
伴隨着無數破空聲響,衆人紛紛衝出了家門,疾掠到城牆之上,隨即便看到了讓他們目瞪口呆的一幕。
天際撕裂,便看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彷彿是從天而降,那影子縱橫超過千丈,便是高度也不小於千丈,最詭異的是它竟是一團虛影。
衆人起初看到的時候都是大驚失色,以爲是什麼巨大的妖獸,但還不等衆人轉身逃跑,就見那虛影的最頂層出現了一道光芒。
那光芒迅速凝實,給那虛影的頂端踱上了一層森冷的金屬框架,隨即依次往下,在極快的速度之中,這虛影便化爲了一臺誰也沒見過的古怪機器。
“這感覺……怎麼有點像是法術飛舟?”
“可是這世間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法術飛舟!”
衆人見沒有什麼危險,便開始了驚歎。
“啊,老夫知道了,這一定就是何老闆說的那什麼星級戰艦,可以帶我們去神魔界的那座駕!”趙黑龍驟然靈光一閃,便驚呼道。
衆人紛紛恍然,不禁驚歎着打量起了眼前這龐然大物,還有一個天將忍不住在那鐵殼之上錘了一拳,那金屬殼上卻是隻出現了一個不起眼的白點。
“好可怕的防禦力,這戰艦一定能輕鬆的穿透那天外風暴!”
見何遇並沒有說謊,衆人本就熱切的心思更加熱切了起來。
“是隻有八天就要出發了吧?”
“不,還有十天!”
“你們別聽他胡言亂語,明明還有十二天!”
衆人在互相坑害着,也有不少人默默的回去接着修煉了。
僅僅一千人的名額爭奪,已經在赤火域範圍內掀起了一場看不到的“腥風血雨”,最近市面上的巴豆以及老鼠藥幾乎是傾銷一空,價格堪比黃金。
在夜晚人人靜修的時候,赤火城也幾乎沒有安寧過,不是這裡起火就是那裡淹水,更是天天有人在夜晚擡棺材,那哭喊聲簡直是聲震千里。
不過這個大家也就忍了,在半夜居然敲鑼打鼓娶媳婦的王大勇就被忍無可忍的衆人爆打了一頓……你他孃的冥婚嗎!
……
紀氏一族。
原本是自絕於外界的家族領地,如今已經悄然放開了不少限制,每日都有着紀氏一族的弟子絡繹不絕的外出,對此在紀弱水保持沉默以後,紀氏一族的高層也漸漸的不再管了。
誰都知道她們是去了哪裡,若是放在以往,紀氏一族的長老們必定會拼了老命制止,可是現如今……
“你是那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
“嘿~留下來!”
紀楚一站在廣場邊緣的一根白玉柱子上,正默默的看着那些長老們活力四射的跳着舞,而領舞的,卻是一個韶華少女。
沒辦法,在何遇走了以後,這個原本是侍奉經閣的少女作爲學得最快的人,如今在族內可謂地位超然。
紀楚一越發纖瘦的身影在風中有些出塵,但又略微有些蕭瑟,引起過往的幾個女弟子小聲的議論。
“郡主這是怎麼了呢,上次離家的時候看起來還很高興,怎麼此次回來又開始鬱郁了?”
“我聽店裡有人說過,好似是何老闆向那個叫陶灼夭的女子求婚了,但是郡主卻事先不知情呢……”
“啊,何老闆怎麼可以這樣,明明上次在族內,我都看到他們並肩看夕陽了呢,郡主幾乎是靠在何老闆的懷裡!”
“就是,那個妖女有什麼好的啊,哪裡比得上我們郡主……”
“噓,都別說了,等會郡主聽到不好!”
隨着幾人匆匆走過,站在頂端的紀楚一好像一無所覺,但那青蔥一般的手指卻是不自覺的用力絞緊。
一陣微風吹過。
“唉,癡兒……”嘆息在紀楚一的背後響起。
紀楚一驚覺,轉過身來,俏臉蒼白的讓人心疼,她看着眼前隨風搖擺的身影,低聲喚道,“姑姑,你回來了。”
“你還在想着他?”紀弱水輕蹙眉頭,“那個少年究竟有什麼好的,舉止輕佻,油嘴滑舌……”
紀弱水的聲音戛然而止。
正準備慣例被自己姑姑奚落一番的紀楚一有些疑惑的擡頭,卻發現紀弱水在發怔,那般飄忽的眼神紀楚一從未見過。
“姑姑?”
“嗯?哦,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畫面。”紀弱水不太自在的解釋了一句,隨後陷入了沉默。
紀楚一更奇怪了,以紀弱水的強勢性格,何曾會跟別人解釋什麼。
紀弱水搖了搖頭,她剛纔是在遲疑是否要告訴紀楚一真相,但是轉念一想,何遇那般模樣多半是廢了,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要多生事端。
若是何遇再也回不來,跟眼前的局面也沒有多少區別。
“族長!”這時,一個身穿銀甲的短髮女子從天而降。
“若蘭,何事?”紀弱水問道。
“剛剛從赤火域得到的消息,投注站即將開第三個分店,而地址是在……神魔界!”若蘭說道。
“什麼?”紀弱水一驚,“神魔界?”
關於那店中的假何遇,紀弱水也曾詢問過真的何遇,雖然何遇有些含糊其辭,但紀弱水卻也聽出那絕對不是一個簡單人物,而且聽何遇的一絲,似乎連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
哪怕何遇並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但是紀弱水絕對不認爲對方會存有什麼好心。
“如何去?”紀弱水眼眸一眯。
“說是坐某種飛舟,只帶一千人,盡是強者。”
“一千強者?”紀弱水知曉了部分真相,瞬間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其中有着某種貓膩,她沉吟了一會對紀楚一吩咐道,“姑姑要出去一趟,你這段時間便在族內,無事不可外出。”
而待紀弱水消失以後,一直垂首的紀楚一才擡起頭來,眼角竟是有着清淚留下,“何遇,難道我在你心中竟是毫無地位嗎,爲何你連要遠走界外也不肯說與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