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麗感到頭昏腦漲,彥宏一刻也不敢離開,他仔細的查看喬麗:“喬麗!你還覺得哪裡痛?快告訴我!”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如果你真的自殺死去,你爸媽怎麼辦?我怎麼辦?難道你誰也不要了嗎?”
喬麗緊閉着雙眼也不答話,只是不停的哭泣。
彥宏將喬麗安撫住,下車查看情況。
剛纔明明看見車子撞在了樹上,可是車子並沒有嚴重受損,怎麼回事?
他順着車輪碾壓的痕跡看下去,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在車子飛速駛離路面以後,騰空而起,飛越了大溝,右前輪胎被一塊尖利的岩石割破爆裂,由此而產生了巨響。
爆胎以後的車子偏離了方向,從大樹旁邊掠過,畫了個半弧狀,停在了大溝對面的斜坡上。
就在劇烈的顛簸過程中,喬麗由左側被掀翻到了右側,頭撞在了車門上。
放在右手邊的手機斷爲兩截,屏幕粉碎。喝剩下的半瓶酒撒了喬麗一身。
“好險啊!”彥宏雙手合十對天作揖道:“感謝上蒼,謝天謝地!”如果不是爆胎汽車突然轉向,不偏不斜,正好撞在大樹上,後果不堪設想。
通過車速和軌跡不難分析,喬麗當時的心態已經一目瞭然,就是想自殺,一心求死,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假,想到這裡,彥宏的眼淚又來了。
他趕忙跑回到車裡,緊緊的抱住喬麗,任由淚水滌盪,再也說不出話來。車外寒風呼嘯,樹葉颯颯作響,車內,兩個人淚水交融,其場景有無法言狀的悲愴。
智斌將門衛室處理妥當以後,來到鍋爐房例行鍛鍊一會。只聽得有輛車駛入大院,不久又開出來,並沒有在意,知道一定是熟人進出,因爲沒有聽到汽笛叫門聲響。
鍛鍊完以後,她漫步來到彥宏的辦公室,屋內空空如也,桌子上那把雪亮的匕首立刻引起智斌的警覺。
她輕輕坐在了彥宏的位置上,將匕首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好漂亮的一把匕首。”
沉思片刻,智斌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對,她趕忙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卻發現彥宏的手機就放在茶几上。
智斌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好!彥宏出事了!”
種種跡象表明:“彥宏被人挾持,被迫離開,走的非常匆忙,連手機都沒有帶上。”
她慌忙起身向外奔去,剛到門口又轉回身,看了看桌子上的匕首,她忽然在心裡產生出另外一種想法:“這把匕首的主人就是把彥宏脅迫離開的那個人,既然匕首還在這裡,彥宏應該不會有事。”
可是天這麼晚了,他們會去哪裡呢?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此時辦公樓內已經空無一人,都放假離開了,謝媛最後一個離開,當時天已經黑下來了,只有一個燒鍋爐的老頭和自己。
智斌來到大門口向遠處望望,一點聲音也沒有,她開始抓心撓肝,六神無主:“上天保佑,千萬不要出事啊!再有兩天就過年了!”
怎麼辦?智斌在心裡打了鼓,:“要不要告訴趙玉珍?”此時的智斌心裡亂成了一團麻。
經過再三思量,她終於撥通了趙玉珍的電話。
時間不大,趙玉珍急匆匆趕來公司,智斌將事情原原本本向趙玉珍講述一遍。
當趙玉珍看到那把匕首以後,馬上斷言:“喬麗!這是喬麗的!我以前見過這個!”現在該怎麼辦?天已經這麼晚了,外面黑黢黢的,兩個人都失去了聯繫,一定是出事了!
趙玉珍到底還是老練,遇事不驚,處事果敢,她認爲,此事不能隱瞞,應該儘快通知喬智民夫婦。
大家共同想辦法找人,這是最根本的做法,於是馬上撥打了喬智民的電話。
聽到喬麗失聯的消息以後,喬智民夫婦大驚失色:“馬上報警!”
通知手下人等,撒開人馬,找人。快!快!快!、、、
一時之間,警方和兩家人同時出動,佈下了天羅地網。
很快,警方便通過調取監控錄像,得到了喬麗的行車路線,車子一直向郊區駛去,最終在村莊公路失去了蹤跡。
三條線路三路人馬,沿路搜尋,終於,在喬智民手下負責的線路,發現了車燈閃爍,開到近前一看,果然是喬麗的車。
大家將車燈照亮一看,都驚出一身冷汗:“我的天那!太危險了!這車是怎麼開到大溝對面的?飛過去的?”
最後有人斷定:“車子就是飛過去的!”
打開車門一看,喬麗受了傷,兩個人抱在一起凍得瑟瑟發抖,車裡沒油早已熄火,兩個人抱着取暖呢。
大家趕忙將喬麗和彥宏攙扶到車裡,飛速趕往醫院,不過想把車弄出來,可都犯了難,雖然車子並沒有受損嚴重,但隔着大深溝,開出來已不可能,看來只有動用吊車了。
一路上,喬麗緊緊的抱着彥宏,她雙眼緊閉,無論誰問話都不回答,淚水溼透了衣襟。
通過電話聯繫,兩家人都焦急的等待着。
將近下半夜兩點鐘,兩下的車輛終於會合在一起。
此時的趙玉珍發瘋一樣奔過去,一把抓住彥宏的手,從頭看到腳:“彥宏!你怎麼樣啊彥宏!”
喬智民夫婦則奔向喬麗,左邊喬智民,右邊王秀賢,一人抓着一隻手不放,看到喬麗額頭的傷痕,王秀賢失聲痛哭:“小麗!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喬智民衝着司機喊道:快!快去醫院!“小麗!你還讓爸爸活不活了?你這不是要老爸的命嗎!”喬智民聲嘶力竭,心像刀扎一般的痛。
智斌在家裡焦急的等待着,終於,汽車馬達聲響,趙玉珍拉着彥宏走進屋內。
大家上一眼下一眼仔細的查看着彥宏,母子倆哭成了淚人,無論趙玉珍怎樣逼問,彥宏一言不發,只呆呆的坐在那裡發愣。
趙玉珍無奈,和自己去了廚房,想給彥宏做點麪條。
見母親離開,彥宏一頭撲在智斌的懷裡放聲痛哭。
智斌耐心的安撫彥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邊爲彥宏擦去腮邊的淚水。
彥宏一五一十講事情的經過講給了智斌,智斌沉思良久,默然無語。
此時,趙玉珍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麪條從外面走進來,腮邊還掛着淚水:“彥宏,先吃一點吧,稍後去給你爸爸上一炷香吧,謝天謝地沒有出事,否則,我、我沒法活呀!”
突然,趙玉珍把臉一翻說道:“喬麗太不像話了!上次員工集體辭職,我就懷疑是她乾的!”
“剛纔你們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她自己想死,誰也攔不住,但是她拉你下水我無法接受,以後我不准你再見她!”望着彥宏無助的表情,趙玉珍聲淚俱下。
智斌忽然站起身,背對着彥宏母子,望向窗外,口中清晰的喊出兩個字:“不行!彥宏不能這麼做!”
話一出口,趙玉珍和彥宏都不由得一驚,母子倆同時用疑惑的眼神望向智斌。
此時智斌眼含熱淚放低聲音說道:“阿姨,喬麗爲什麼想自殺?喬麗自殺都是爲了彥宏啊,可是,就在她絕望到極限的最後時刻,竟然先讓彥宏下了車,這說明了什麼?她至死仍然深愛着彥宏,不想讓彥宏受到傷害。”
智斌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彥宏,你聽我的話,放下所有的包袱,儘快去醫院陪護喬麗,直到痊癒,這個年你就陪她一起過吧”
“喬麗她、、、她是真的愛你呀!家裡有我和豆豆陪着阿姨,我、我、”
智斌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聽到智斌的表述,趙玉珍激動的不知所措,內心深處開始翻江倒海。
面對智斌的想法和做法,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喬麗在車內緊緊抓着彥宏的一幕清晰的展現在她的眼前,可憐的喬麗額頭被撞出那麼大一個包,還在流着血。
“喬麗她、、、彥宏你、、、”趙玉珍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刷刷的滴落,此時,趙玉珍的心裡,矛與盾在激烈的搏殺。
趙玉珍摘掉眼鏡,擦了擦淚水說道:“喬麗,喬麗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呀,在這個時候,她需要你彥宏!”
彥宏在心裡嘀咕道:“我的親媽呀,一會責怪喬麗,一會又心疼喬麗,反面正面都是你!”
他轉過臉來對着智斌說道:“你真的想讓我怎麼做?喬麗她突然來找我,我根本沒有想到,誰能想到她會去自殺呀!”
智斌一臉嚴肅的說道:“其實你應該想到!不管喬麗對我任何,對你卻沒有任何的不滿,總之事已至此,幸虧沒有出大事,否則我們良心何安?”
“彥宏,去好好的照顧喬麗吧,不要有別的想法,我林智斌既然決定怎麼做了,就有足夠的信心和能力來掌控這件事,再說,我更不希望這件事給你造成遺憾。”
趙玉珍聽到智斌這番話,心中充滿了敬意,但嘴上卻憤憤的說道:“喬麗的不幸就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