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長孫雅思慮過後,她也想明白了:兩國的和親本是爲了平息戰亂,自己和親也是爲了國家利益而爲之,談不上願意或者不願意。既然雲章帝不願意碰自己,自己也樂得其所。
自古和親的公主不計其數,和親之後兩國的邦交能夠維持多久也沒有人能夠知道。
沒有任何感情基礎,要一個年輕貌美的公主去伺候一個可以作自己父親的糟老頭子,換作任何人都是不願意的(雲章帝可不是什麼糟老頭子,他常年練武,容貌還是保持得很年輕的,而且他本身的樣貌也不醜。)
就這樣,雲章帝在書桌旁看了一夜的書,長孫雅獨自早早更衣就寢了。
天一亮,雲章帝就放下手中的書本,離開了婚房,換了身衣服,上早朝去了。
這一夜,澹臺田婉睡得並不好,她在心中暗暗謀劃着如何利用這個青年貌美的長孫雅和阿塔娜爭寵,以達到離間雲章帝和阿塔娜兩人的目的。
……
爲了救納蘭歆的性命,暗寧靠着宗主給的天源國獨孤相府的令牌順利地進入天源國,猶如踏入無人之境。
靠着早些年派入天源國內的細作給予的皇宮令牌和地圖,暗寧扮作禁軍侍衛靠近桐明宮。
爾後,他扮成桐明宮內日常打掃衛生的太監伺機盜取千年人蔘。
不過,暗寧爲了儘快順利脫身,先前他找了一株與那株千年人蔘外貌一模一樣的百年人蔘與之對換,神不知鬼不覺。
只要皇宮的長孫國主與其國主夫人等尊貴之人不用到那株千年人蔘,不經過資深御醫院御醫的仔細對比,是沒有人會發現什麼不妥之處的。
千年人蔘到手後,暗寧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無相神宗,因爲納蘭歆(北宮彤)沒有多餘的時間再等待了,他不能讓十九年前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他不能讓宗主再一次經歷骨肉分離之痛。
不能,絕對不能!
暗寧不眠不休,他以累死五匹馬的代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無相神宗。
當他把千年人蔘親自交到宗主的手上時,他也累到了。
由於過度勞累,任務順利的完成,心中喜悅之情一涌而上,暗寧疲憊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雙眼一閉累倒了。
爾後,暗寧在牀上昏睡了三天三夜才甦醒過來。
至於納蘭歆在規定的時間內服下千年人蔘熬製的蔘湯,她的命終於保住了。
一天之後,納蘭歆的眼睛微微地睜開了,映入眼簾的是光線,接着眼前一片模糊,慢慢地、慢慢地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
這是哪裡?
難道是傳說中的天界?
她身在何處?
石室內一羣穿着統一服飾的年輕女子或者說是婢女在不停地忙碌着。
納蘭歆想起身,可她全身毫無力氣,甚至連自己的手腕都擡不起來。
“我……”
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吸引了那羣婢女的注意,她們都停下手中的事情,所有的目光都注視在納蘭歆的身上。
“快看,納蘭姑娘醒了!”
“納蘭姑娘醒了!”
“快…快…快…去稟告宗主,稟告宗主!”
爾後,納蘭歆又昏死了過去。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納蘭歆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在她模糊的記憶之中,她只記得她的眼前時不時地出現一道黑影,那是一個高大的男子,戴着面具,還有…還有一羣忙忙碌碌的女子。
納蘭歆在模糊的意識中感覺每天有苦澀的湯藥灌入自己的口中;每天有人幫自己按摩四肢好讓全身的血液得以流通;每天有人幫自己身上的傷上藥、更換紗布。
上藥?
難道自己受傷了?
納蘭歆在牀上躺了許久,身子已經躺得麻木,就連自己的意識也有點麻木。
納蘭歆,她感覺自己躺在一張非常柔軟的大牀之上,但渾身疼痛。
不動還好,一動,全身皮膚連帶肌肉劇烈的疼痛,像有萬隻螞蟻在撕咬自己的身體,這種感覺十分不好!
我到底身在何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納蘭歆什麼也記不起來,她努力地回想着,但每想一次,她的腦袋都會劇烈地疼痛。
爲了搞清楚情況,納蘭歆再一次努力地睜開她那沉重如千斤的眼皮。
這次她的視線清晰起來,不像上次那般地模糊,映入眼簾的滿屋石質的牆壁,連門都是石頭制的,需要按動外面的開關才能開啓,從裡面無論如何都是打不開的。
納蘭歆艱難地側着頭,觀察屋內的其他場景:石室內空間很大,一張石桌、三張圓柱形的石頭椅子;石桌子上擺放着一些簡單的茶具。
這石室內四周都是石壁,連一扇窗戶也沒,除了石室內牆壁最頂端上有一碗口大的通風口外,沒有其他的任何縫隙,看來這是一間囚牢無疑。
納蘭歆慢慢地擡起她的右手臂,她的右小手臂上纏着厚厚的紗布,右手手背上有幾道鞭子鞭打過的傷痕,不過已經結痂了。
鞭傷?
疼痛?
一幅幅畫面不斷地在納蘭歆的腦海中涌現出來,她記得那天她代替公主長孫雅坐在了和親的馬車上,途徑蒼穹山,遇到襲擊,和親隊伍的人,一個個倒下,倒在血泊之中……
她騎着如風孤身奔赴黑風口,在黑風口處,如風…如風永遠地離開了自己……
爾後……
爾後,自己被俘,受了鞭刑,最後她記得自己的武功被廢……
一想到武功,納蘭歆緊握右手的拳頭,她感覺不到體內有內力的存在,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內力也沒有了。
看來,自己的武功真的被廢了,自己已經徹徹底底成爲了一個廢人。
一想到這裡,納蘭歆的眼角流出了淚水,淚水打溼了枕頭的一小角。
不知道是不是納蘭歆的抽噎聲驚到石室內的婢女,一名婢女小心翼翼地走到納蘭歆的身旁,再一次確認,因爲距離上一次納蘭歆睜開眼睛已經過去了五天之久。
婢女俯下身,低着頭看着納蘭歆,臉對臉看着,兩個人的臉都快要貼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