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閒話休說。”
陸淵望着滿是不甘、狼狽不堪的聖伯多祿,眼眸之中猛然綻放幽光:
“我要知道,你是如何利用信仰之力突破境界的?”
直視陸淵的眸光後,聖伯多祿陡然身軀顫抖,眼神陷入渾沌和迷茫之中:
“是靠了教廷的聖洗儀式,這種儀式可以”
但和以往魘禱術的無往不利不同,這一次聖伯多祿並未被完全控制變爲傀儡,他剛剛呆滯的張口說了幾句話,眸光便陡然急促閃爍,似乎反應了過來一般不斷的抵抗掙扎,並且口中斷斷續續發出嘶吼:
“靈魂控制?你,你,休,想.!”
足足十餘個呼吸,聖伯多祿半跪於地,咬牙切齒面容猙獰,任憑陸淵如何加大魘禱之術的施展力度,都未能完全入侵其心神之中,將之操控。
嗯?
陸淵不由得停下了魘禱之術,眉頭一揚:
“無法完全影響.看來你的神魂確實遠比一般強者強得多。”
魘禱術失利的這種情況,他倒也不算意外。
畢竟此術僅僅是地階,對付一般的武功道術修行者自然不在話下;
而聖伯多祿身爲神羅教皇不僅明顯是神魂一系的修行者,還恐怕是世界上僅次於他的第二強者,神魂意志強大無比,自然沒有那麼容易操縱。
不過這也不影響大局,陸淵撤去了魘禱之術,直接問道:
“聖伯多祿,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我的問題你最好如實回答,否則不管是你還是你那些手下今天都別想走出皇城。”
受魘禱之術影響,聖伯多祿此刻腦袋混亂一片,並且如針扎一般疼痛,不由自主的捂住額頭低聲喘息。
根據情報,他知道陸淵疑似有某種能夠操控人心的手段,甚至他自己都能一定程度做到,但不曾想方纔自己都差點被完全掌控心神,淪爲傀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聖伯多祿如今對陸淵手段更爲驚懼,只能咬牙出聲道:
“我若是告訴了閣下,能否安然從這裡離開?”
陸淵微微一笑:“那就要看你陪不配合了。”
聖伯多祿蒼老的面容抽搐一下,臉色數變之後,還是眼神灰敗的道:
“我們教廷之中記載有一種聖洗儀式,這個儀式能夠聚集、提煉天主神像之上的信仰之力,然後以這種力量洗練修行者的肉身和靈魂,便有可能突破人類的極限。”
陸淵好奇道:
“聖洗儀式具體如何佈置?”
聖伯多祿道:
“此法需要以少量且純淨的處女之血,混合黃金溶液、白銀之筆加多種珍稀鍊金材料,繪製出神聖陣紋,再以容器承接,便可提煉出信仰之力,然後”
剛剛修行和壽命大幅突破的聖伯多祿自然不想就這麼葬身異國他鄉,自知若是不和盤托出的話陸淵必然會用更殘酷的手段對付自己,於是便詳詳細細的便將聖洗儀式的佈置方法細節敘述了出來。
陸淵聽完之後,頓時若有所思:
“神聖陣紋?聽起來似乎像是某種陣法,這個世界果然還藏有不少秘密.”
聖伯多祿卻是低下頭,臉色蒼白,姿態恭敬的道:
“仙人閣下,我已經將教廷最大的秘密說出,您的神威舉世無敵,我聖伯多祿心悅誠服。爲了表示誠意此後無論我還是教廷面對您都將避退三舍,永不踏足神州勢力範圍,只求能與您和新國和平共處,如何?”
“堂堂神羅教皇,倒是能屈能伸。”
陸淵目光上下審視,淡淡笑道:
“不過什麼避退三舍、永不踏足神州,這點代價還遠遠不夠。”
聖伯多祿深吸一口氣道:
“我明白,教廷願意就以往種種過錯賠禮致歉,包括且不限於賠款、技術、糧食鋼鐵等各類資源,我可以全力支援新國發展,並且結爲全面的戰略合作關係,希望能獲得原諒。”
陸淵略微思量,接着道:
“還有,我需要抄錄你們教廷之中所有的重要典籍,並且還要去親眼看一看你那所謂的聖洗儀式到底是否如你所說。”
聖洗儀式自然不用說。
抄錄典籍,則是爲了看看這些西方人的歷史記載之中,有沒有關於中古時代、上古時代修行者的記錄和隱秘。
聖伯多祿爲之沉默,知曉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點頭道:
“好,我答應。只是無論典籍還是聖洗儀式,都在首都不列塔尼的教廷聖地中,距離遙遠,閣下”
“不過數萬裡而已,也就幾日的時間而已。”
陸淵道:
“去吧,和你帶來的那些人交代一聲,三日後我們便出發,去你們的教廷聖地。”
聖伯多祿眼皮狠跳一下:
“仙人閣下的意思是,就我們兩人直接飛回去?”
陸淵掃他一眼:
“不管是陸行還是坐船最少都要大半個月的時間,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浪費,我看你如今也能御空飛行,應當不成問題。”
聖伯多祿雖然也能御空飛行,但是畢竟剛步入九階不久,耐力有限,跨越數萬裡也是一個很大的挑戰,但他也無法拒絕,只能低頭道:
“既然如此,就按仙人之吩咐吧”
陸淵點了點頭,隨意的一揮袖,劫後餘生的聖伯多祿便拖着創傷之軀鞠了一躬,背後滿是冷汗的走出了祈年殿。
然後,他身形飄飛而起,向着皇城外的禮堂方向行去,半途收拾儀容,再不復先前光芒四射的張揚和傲然。
他落到禮堂之前,客氣且禮貌的通報了一聲,然後在一衆新國侍衛驚奇表情中走入其中。
禮堂中各方齊聚,四方席位之上,一直焦急等待心神不寧的海勒聖斯、亞伯蘭罕及幾位樞機大主教見到聖伯多祿的出現頓時驚喜站起身來,齊齊迎上前:
“教皇陛下,你沒事吧!”
“您怎麼樣,那人?”
幾乎是一兩招之間就敗在了陸淵手下,這件事絕不光彩,聖伯多祿露出極爲勉強的笑容:
“我沒事,只是和仙人閣下進行了友好的商談,一些矛盾和誤會都算是徹底解開了。”
聽到如此說辭,席位間的日照人、沙厄人都是臉皮抖動,心生一種巨大的恐慌無力,而左光烈則是微笑起身:
“天師可有什麼別的吩咐?”
聖伯多祿故作平靜道:
“也沒有什麼,仙人閣下應我的邀請,將在兩天後由我親自帶領前往教廷的聖地作客,關於國事商談將有我們代表團全權負責。
因爲情況較爲突然,我需要和教廷的使團成員先交代一些事情,今日的會晤恐怕就要先結束了。”
雖然不清楚祈年殿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顯然聖伯多祿這個教皇已經徹底的低頭服軟,左光烈沒有多問,只是微笑道:
“無妨,閣下請便。”當即,聖伯多祿帶領下,一衆神羅人便提前退場,離開了大禮堂。
剛剛走出大禮堂沒多遠,海勒聖斯亞伯拉罕等人正要開口詢問,聖伯多祿卻突然躬身劇烈咳嗽起來。
衆人急忙上前攙扶:
“教皇陛下,您怎麼了?”
聖伯多祿劇烈咳嗽了好一陣,直到將衣袖染紅,身旁一個樞機大主教急忙取出的一瓶以鍊金術煉製的聖愈之水:
“教皇陛下,快!”
聖愈之水也是教廷的頂級鍊金產物,對治療內傷毒素和恢復體力元氣具備極佳效果,聖伯多祿將聖水飲下之後臉色的確是好轉些許,然後迎着所有人關切且悲憤的目光,低聲喘息道:
“不用擔心,我只是受了些內傷,只要治療靜養一段時間就能徹底恢復。”
本身是一場向新國乃至世界展示教廷力量的絕佳機會,結果形勢卻急轉直下變成了這樣,亞伯拉罕、海勒聖斯咬牙道:
“教皇陛下,那神州仙人都說了些什麼?”
“還有,你說要請他到聖地去做客又是怎麼回事?”
還未怎麼品嚐登臨巔峰滋味就被打落塵埃的聖伯多祿長嘆一聲:
“他對我們教廷的重要歷史典籍和聖洗儀式十分感興趣,逼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將這些東西雙手奉上,以免給教廷帶來巨大的浩劫.”
聖洗儀式?!
聞言之後,所有人都是一副驚駭表情,似乎沒有想到聖伯多祿會將這教廷堪稱是最高的機密透露給敵人。
聖伯多祿目光掃視:“怎麼,你們都認爲我做的不對?”
無人回答。
聖伯多祿面無表情,眼神帶着濃重的苦澀:
“或許,你們認爲我應該和他死戰到底、或者是在那樣無敵的力量下守口如瓶?那樣只會讓整個神羅大地陷入深重的絕望和苦難之中,就像先前的日照人那樣,更爲慘烈。
神州仙人根本不是我們預想之中的所謂九階修行者,而是一個真正如神般的存在,什麼人間之神、什麼負隅頑抗在他面前都只不過是個笑話,只要他願意,他甚至能在一月之間就覆滅所有的教廷高層,面對這樣恐怖的敵人,我們除了臣服以外已經別無他法。
所以,接下來的商談會晤之中,不管新國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只要不是太離譜太過分,都要儘可能的答應,作爲示好”
在場人人悲憤且無力,被濃重的屈辱籠罩:
“教皇陛下,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天主榮光照耀,神羅人乃是神之信徒,怎能臣服於新國人?”
“籠罩在這神州仙人的陰影之下,我們,乃至整個世界還有未來嗎!?”
聖伯多祿聲音沙啞:
“也許會有,也許不會有,但不管怎樣先要活着纔有未來。”
“記住,從今以後教廷上上下下都需要忍辱負重,絕對不可以與神州仙人爲敵,避免招致災禍。”
“但我相信,天主絕不會拋棄他的子民,終有一天他會降下神蹟,消滅異端,拯救億萬信徒於黑暗之中”
禮堂發生的這場巔峰對決並沒有瞞過天京百姓,因爲議廷並未刻意封鎖消息,導致消息很快便不脛而走,一日之內就傳遍了整個國都。
“哦?神羅教廷的教皇在大禮堂前耀武揚威,結果下一刻就被仙人給狠狠收拾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什麼狗屁人間之神,根本不如仙人的一根毛!”
“然後呢然後呢,那個教皇是死是活?”
“聽說是天師高擡貴手,放了此人一馬,不過再從禮堂離開的時候還半路吐血,極其狼狽。”
“這可是他自找的,仙人沒一劍滅了他已經夠仁慈了!”
“嘖嘖嘖,神羅這一下也算是被徹底打服了,這麼一來神州豈不是將能恢復以往榮光,萬國來朝?”
“那肯定,仙人降世,實乃神州之萬幸啊!”
消息席捲全城,萬千百姓議論紛紛,大多不見多少興奮和激動,都是一副理所應當的反應。
在他們眼裡,如今的陸淵就是無所不能,舉世無敵的代名詞,別說一個區區教皇,便是他們所信奉的天主下凡過來,也照樣不頂用!
而在民間的津津樂道之中。
四國商談繼續開始進行,而這一次再沒有任何的阻力和意外,無論神羅沙厄還是日照,都不得不表示了臣服,並且全部都願意簽訂賠償之協議。
而經過議廷的反覆商談,最終決定這三國皆需向新國賠償十億銀元的金銀及等價資源,可分期五年逐年支付;
另外,他們還需向新國開放一切技術資料,並且每年都得派遣一定數量的專業人員進行教導,全面支援新國工廠建設。
這些條約相當於狂吸三國之血發展自身,堪稱一個霸道,各國高層看了之後無不屈辱憤怒不已。
然而,神州仙人恐怖的威懾力如同懸頂之劍,讓他們根本無法也不敢反抗,只能捏着鼻子被迫答應下來。
而就在這新國將條款大致敲定之時。
陸淵則是已經和聖伯多祿一同出發,憑藉周身飛往了神羅國所在。
之所以親自前往,自然是因爲他對那所謂的聖洗儀式極感興趣。
畢竟此儀式能在天地絕靈的情況下助人打破枷鎖必然蘊含極大奧秘,他僅能加以研究窺探到這個世界的部分秘密,甚至說不定等到日後自己達到修行之極限後也能用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