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想知道的……不過,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事情的話,可以去天書樓裡找一本名叫《乾坤始終》的書來看,你會找到的答案的……”毛蟲的聲音迴響在夏慕秋的腦海中,不過廣場上的衆人所看到的只是夏慕秋對着白天宇手中的毛蟲自言自語。筆`¥`癡`¥`中`¥`文西門蘭詩、蔚藍芷遠遠的看到夏慕秋的狀態,都有些擔心,但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景卻都忘了上前勸阻。
而面對着夏慕秋的白天宇卻隱隱覺得夏慕秋是在玩弄自己,他根本沒聽到毛蟲說了什麼話,不止是他,別人也沒有聽到!看着圍觀衆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忽然確定:夏慕秋就是故意拿自己開涮,讓自己出醜。想到這裡,白天宇再也沒猶豫,兩根手指輕輕一捏,那毛蟲即刻碎死在他的指尖。還沒等夏慕秋反應過來,白天宇隨手一甩,將毛蟲破碎的殘體甩落地面。
夏慕秋本來正在仔細聽着腦海中的聲音,但隨着毛蟲的死亡,夏慕秋忽然覺得一陣頭疼欲裂,隨即眼前一陣金星亂冒,整個身體跟着搖搖欲墜。他不由自主的蹲了下去,腦海中反覆迴盪的古怪聲音也漸漸的消失不見,再也聽不到了。
白天宇冷“哼”一聲,對夏慕秋說:“小子,以後別再在我面前耍花樣!”
夏慕秋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忽然站起身,指着白天宇大聲說:“你爲什麼要捏死它!”
白天宇冷笑:“我就喜歡捏死它,怎麼樣?不爽嗎!”
“它……它已經快告訴我真相了……”夏慕秋搖了搖頭,緊握着雙拳,忽然向前踏進一步。他用極爲憤怒的眼神盯着白天宇,如果眼神能殺人,白天宇可能已經被夏慕秋凌厲的眼神穿透一萬次了。
白天宇沒料到這個愣頭小子居然有膽量直面自己,眉頭一皺,厲聲道:“你想幹什麼!”
夏慕秋只是惱恨他掐斷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線索,但若真動手的話,他肯定打不過白天宇,不過此時的夏慕秋卻根本沒想那麼多,他只是想狠狠的教訓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
這時,西門蘭詩和蔚藍芷趕忙走了上來,西門蘭詩拉着夏慕秋的手臂說:“師弟,冷靜點!不要跟白師兄動粗。”
其實白天宇巴不得夏慕秋先動手打自己,這樣他就有藉口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甚至恨不得夏慕秋先用拳頭打自己一下,可是西門蘭詩和蔚藍芷的忽然出現卻阻止了夏慕秋的進擊。(鄉)$(村)$(小)$(說)$(網)高速首發!
西門蘭詩算是夏慕秋的啓蒙導師,所以夏慕秋對他非常尊重,聽到西門蘭詩發話,他也就冷靜了不少。腦海中瞬間理清了前因後果,緊握着的拳頭也漸漸鬆了下來。眼看白天宇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夏慕秋忽然微微一笑,對白天宇說:“剛纔只是跟白師兄開個玩笑,還望白師兄不要介意……嘿嘿,其實我還是很欣賞白師兄的。”
白天宇冷哼一聲,他瞟了一眼西門蘭詩和蔚藍芷,冷冷的說:“呵,厲害啊,小子。居然找到兩個女人護着你。算了,這次就放過你,對了,你叫什麼來的?好像是夏什麼……”
“夏慕秋,夏天的夏,羨慕的慕,秋天的秋。”夏慕秋以儒雅的姿態抱拳施禮,用不亢不卑的語調說。
“夏慕秋,好的,我會記住你的。”白天宇用極爲囂張的語調說出這番話之後,轉身揚長而去。
這時,蘇清風剛剛從半空御劍而歸落到廣場中央的空地上,他右手收劍回鞘,左手從懷裡拿出一張寫滿了紅字的黃色道符,問衆人道:“魔繭呢?”
清微散人羅懷玉走到蘇清風面前,說:“蘇師兄你來晚了,魔繭已經爆裂了。”
“爆裂?那怪物呢?”蘇清風不解的追問道。
羅懷玉道:“魔繭裡只爆出一隻毛毛蟲,已經被白天宇師侄掐死了……”
“這……怎麼可能?”蘇清風追問道:“那麼大的魔繭只爆出一隻毛蟲?”
這時,張堅挺着大肚子走了過來,一邊捋着白鬚一邊說:“老夫親眼所見,確實如此。想必是那魔人修爲不到提前出繭以至修爲弱化。”
蘇清風低下頭去,果然看到地上有碎裂的蟲體。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奇怪、奇怪……”
蘇清風的表情看起來遠沒有多失望,就好像一切早在他預料中似的。而此刻夏慕秋的腦海中卻閃過了一個疑問:剛纔那段時間裡蘇清風到底在做什麼?只是回忘憂峰取個符咒,按理說用不上一盞茶的時間就應該回來,可是蘇清風卻去了半個時辰。
“沒有那麼簡單……”夏慕秋出神的盯着蘇清風的背影,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蔚藍芷和西門蘭詩走到夏慕秋身邊,幾乎同時問道:“什麼?”
“沒什麼。”夏慕秋若無其事的說:“可能是我想多了,二師伯是去現畫的符咒嗎?”
“不是……”西門蘭詩說:“初級的符咒倒是可以現畫現用,但像是三位真火、五雷咒等高級符咒只能由‘天人法一’以上境界的人畫出來。師傅現在雖然已經達到‘人劍合’的最高境界,但終究還沒到‘天人法一’。”
“原來如此。”夏慕秋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那毛蟲說的最後一句話:“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事情的話,可以去藏書樓裡找一本名叫《乾坤始終》的書來看,你會找到的答案的。”
夏慕秋對西門蘭詩說:“師姐,我想去天書樓找幾本書看看。”
“好的。”西門蘭詩說:“你跟蔚藍芷師妹一起去吧,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們了。”
西門蘭詩辭別夏慕秋,就同蘇洛離、葉恨枝踏上鐵索橋返回忘憂峰,那頭叫做“小白”的白狼也尾隨三人而去。臨上橋之前,白狼似有意若無意的回過頭瞥了夏慕秋一眼。這時偏巧夏慕秋也在目送幾人離去。一狼一人四目相對,白狼冰冷的目光卻如閃電一般刺進了夏慕秋的雙眼,引得夏慕秋全身一震。仔細看時,那白狼卻扭過頭,追着衆人去的遠了。
夏慕秋不由得搖頭苦笑,爲什麼連一隻白狼都對他似有偏見。今天發生的古怪事情已經讓夏慕秋覺得難以消化了:無法摧毀的魔繭、會說話的毛蟲再加上一隻會瞪人的白狼……不知道怎麼,夏慕秋只覺得這縹緲宮距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遙遠。尤其是毛蟲說的那番話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你的命早已註定,你現在只不過是按照別人的安排去走而已。”
這一句話雖然不足以徹底顛覆夏慕秋的一切,但卻讓夏慕秋開始重新審視自己所經歷的的一切。
五個月前,一場天火毀滅了潛龍鎮和雪谷,導致夏慕秋失去了原有的人生。夏慕秋的二叔是醫生,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夏慕秋也有可能成爲醫生。但那場天火改變了一切……如果說天火早已註定的話,陸醉的出現是巧合還是什麼?天火是否真的是陸醉所放?
陸醉說夏慕秋的父母已死,爲何那傳話的毛蟲卻說夏慕秋的父母尚在人間?
而在最初拜入縹緲宮的時候,掌門人南宮太極在聽說夏慕秋是夏天一之子的時候爲什麼會拒絕夏慕秋入派?
蘇清風既然說服掌門人收下夏慕秋,卻爲何百般推脫遲遲不肯傳授心法?
蘇清風那些打好根基以防走火入魔的陳詞濫調顯然已經無法說服夏慕秋,因爲,此刻已經修煉過無名心法的夏慕秋根本不覺得心法會有損於他。
此刻的夏慕秋甚至隱隱覺得連蔚藍芷教他無名心法也可能有某種不可告人的意圖,因爲他忽然想到那心法中提到的一句話:“後生小輩若得此書望善加修煉,日後若功法有成當誅滅縹緲宮全派以報吾之大恨!李長空絕筆。”
誅殺縹緲宮全派,李長空絕筆。這個李長空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認定修煉他秘笈的人能誅殺縹緲宮全派?蔚藍芷明知這本秘笈可能不容於本派爲何還要私藏甚至修煉,而如此事關重大的秘笈她爲何不妥善隱藏,反倒願意拿出來傳與夏慕秋?
夏慕秋甚至覺得蔚藍芷當初甚至是有意接近自己,但夏慕秋寧願相信這只是錯覺。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講,他都覺得蔚藍芷不是那種別有用心的人,或者這只是他單純的希望……
夏慕秋本來是還是一個略顯稚嫩的單純少年,但是今天忽然發生的一切卻如醍醐灌頂一般驚醒了他塵封的心靈,這幾個月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瞬間在腦海裡變的清晰無比,他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迷局裡,那些塵封的往事和舊憶都將在迷局中漸漸揭開神秘的面紗。關於迷局種種,夏慕秋本想置之不理。但他不知道的是:從天火降臨的那一刻,他已經陷入這迷局最深處,再也無法自拔了。
此刻,夏慕秋想起了陸醉交給自己的兩件物品,玄青古劍和半片麒麟玉佩。他下意識的摸着胸口的半片玉佩,默默的回想這一切因果的來龍去脈。他堅信他一定會找到另外一半麒麟玉佩,只不過這玉佩到底有什麼用?夏慕秋不知道,也不願意去多想。他默默的看着忘憂峰的方向,時而嘆息,時而搖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聽到耳畔傳來蔚藍芷清澈而婉轉的聲音:“慕秋,你發呆了好久,我們可以走了嗎?”
“啊!對不起。”夏慕秋這纔回過神來,若無其事的對蔚藍芷說:“剛纔是想到我死去的叔叔嬸嬸了,算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去天書閣看看吧。”
“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