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乍聞噩耗

宋孚聽了莊捷的敘述,大笑道:“童子奇怎地有了善心?莫非乃是苦肉計嗎?”

莊捷笑道:“不會!倘若真是苦肉之計,他就不會下手留情了!”

方雪宜道:“莊兄,那高無敵當真是爲了兄弟之事,來到洛陽嗎?”

莊捷道:“高兄對我說過,他確是爲了方兄弟之事而來,只因他此刻已然離開那童子奇的四靈教了!”

方雪宜道:“他可是要找兄弟?”

莊捷道:“不錯,不過,眼下他還不能來此!”

方雪宜沉吟道:“他既是想找我,爲什麼眼下又不肯前來少林?”

莊捷笑道:“方兄,那程子望程莊主,方兄還記得他嗎?”

方雪宜道:“當然記得!”

莊捷道:“高兄眼下正和程莊主走在一道!”

方雪宜哦了一聲,道:“可是他們別有所圖?”

莊捷道:“據高兄告知,他和程莊主正在進行一樁甚是神秘之事,事情未曾分曉之前,不願來此相見!”

方雪宜怔了一怔,暗道:“這就怪了!他們如是有什麼與人有關之事在暗中進行,又怎地不肯先行告知於我呢?難道那真是什麼對我不利之事嗎?”心中飛快地轉動着念頭,口中卻道:“莊兄可曾探聽過他們口氣?”

莊捷笑道:“他們既是不願說出來,多問也是枉然,是以兄弟並未追根究底……”

方雪宜想了一想,笑道:“這事倒把兄弟弄糊塗了!”

莊捷笑道:“方兄不必掛在心上!據兄弟看來,他們並無不利方兄之心……”

方雪宜笑道:“但願如此!”

宋孚這時忽然笑道:“莊老弟,你前去洛陽,又爲了什麼事?”

莊捷看了入雲大師一眼,“晚輩乃是奉了掌門人之命前去……”

入雲大師淡淡一笑,接道:“老衲煩勞莊施主去到洛陽,乃是想打探中州三俠的下落!”

方雪宜感激地笑一笑道:“爲了方某之事,要掌門人和莊兄費心,當真罪過得很!”

莊挺聞言,卻是長嘆一聲,道:“方兄,有一樁事,只怕兄弟說出後,方兄必將不樂!”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什麼事?可是有關中州三俠的事?”

莊捷道:“不錯!”

方雪宜道:“中州三俠中的鄭大伯,已然來在少林,莊兄想必知曉了!”

莊捷道:“兄弟適才已然聽說!”

他頓一頓話音,接道:“但兄弟要說的,卻是石三俠和方二俠夫婦啊!”

方雪宜臉色一變,大聲道:“他們怎樣了?”

莊捷道:“據小弟打聽所知,方二俠和石三俠似乎忽然在人世之間,失去了蹤跡!”

方雪宜道:“不可能吧!”

莊捷道:“兄弟原也抱着這等想法,認爲他們不可能忽然失去消息,但是,結果卻叫兄弟不得不相信!”

方雪宜放下手中竹筷,站了起來道:“莊兄必有發現的了?”

莊捷道:“不錯,兄弟確是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方雪宜道:“莊兄快講……”

莊捷道:“兄弟在洛陽曾經按照幫主手諭,尋到了丐幫設在洛陽的分堂,我見了分堂主池天和前輩……”

方雪宜不禁掉頭,向坐在一側微笑的霍幫主望去。

霍嗚風點了點頭,道:“老弟,你且聽莊老弟說下去!”

方雪宜沒有插口,卻聽得莊捷接道:“兄弟對那池前輩說明來意之後,他竟然呆了半晌,沒有開口說話!”

方雪宜一怔道:“爲什麼?”

莊捷道:“據池堂主相告,那方天成二俠,和石俊三俠,早在三年之前,便已過世了!”

方雪宜道:“怎麼會?”他忽然劍眉一揚,接道:“我那二嬸和珞兄弟呢?”

莊捷道:“這就是最爲令人不解之處了!據池堂主相告,當日丐幫門下子弟,只見到了方二俠和石三俠兩人的行蹤,但卻並未見到方夫人和方公子。”

方雪宜頓時呆了半晌,向莊捷道:“莊兄,那池堂主怎知我石三叔已死?”

莊捷道:“他們的後事乃是丐幫弟子代爲料理,自然是不會錯的了!”

方雪宜忽然大聲道:“我不信!”陡轉身子,便向齋堂之外奔去。安小萍粉臉之上充滿了驚訝之色,尖叫一聲道:“方兄,你到哪裡去?”

她也起身跟了過去。

他們這麼一走,頓時連入雲大師也有些着了慌,全部跟在他們身後行去。

只見方雪宜一直奔向了那鄭大剛調息的禪房,推開了守在門外的小沙彌,開門走了進去。

敢情,他乃是想向鄭大剛查證那莊捷之言,是否屬實。

幸而安小萍的步履極快,就在方雪宜走到鄭大剛身前之時,她搶上前去,一把將他那伸出的右手架住。

方雪宜一怔之間,安小萍已低聲說:“方兄,你不可驚擾鄭大俠。”

方雪宜呆了一呆,突然吐了口大氣,垂下手來。

安小萍伸手將他拉出禪房,笑道:“方兄,你快去歇歇吧!”

這時宋孚也在旁笑道:“老弟,有許多事是急不得的,你豈可因一時之急,誤了大事呢?還是快些歇息一下,等那鄭大俠傷愈之後再問也不遲啊!”

方雪宜劍眉聳動,長嘆一聲,道:“晚輩一時不察,幾乎釀成大錯了!”語音頓了一頓,接道:“宋老,咱們迴轉客堂吧!”

一行人立即離開鄭大剛調息之處,回到客堂。

莊捷搖了搖頭,道:“方兄,這事端怪在兄弟未曾把它辦好,但其中經過,兄弟尚未說完,方兄忽激動起來,真叫兄弟爲難得很……”

方雪宜這時已然冷靜下來,笑道:“莊兄好說!這事乃是兄弟操之過急了!”語音一頓,長長吁了一口氣,道:“莊兄,辛苦你了!”

莊捷抱拳道:“方兄,兄弟還有話沒有說完呢?”

方雪宜道:“莊兄請講,兄弟洗耳恭聽!”

莊捷道:“池天和在告知兄弟方二俠和石二俠死訊之時,他還說出一點十分可疑之事!”

方雪宜道:“什麼可疑之事?”

莊捷道:“據池天和前輩說,尋那方二俠和石三俠的屍體,除了那身衣着之外,面目已然模糊不清,是以,他非常懷疑,那兩具屍體,會不會真是方二俠和石三俠。”

方雪宜道:“這是池堂主說的?”

莊捷道:“兄弟豈會欺騙方兄?”

宋孚忽然笑道:“莊老弟,這真是池天和說的?”

莊捷道:“池老前輩確是如此相告。”

宋孚目光轉向霍鳴風,笑道:“霍兄,這事你可是早已知道了?”

霍鳴風搖頭道:“池天和沒有向老朽報告,老朽並不知曉!”

宋孚道:“奇怪啊!”

霍鳴風道:“什麼奇怪?”

宋孚道:“這等大事,池天和怎可不向你稟報?其中只怕別有原故了!”

霍鳴風這時卻仰天大笑道:“宋兄,你怎的如此發急,莫非這事真的很要緊嗎?”

宋孚道:“怎的不要緊?”

霍鳴風笑道:“宋兄,你如是覺着此事關係甚大,尚望你說得明白一些纔好!”

宋孚道:“方老弟的那位伯父和石俊三俠,究竟是生是死,端在那池天和所說是真是假的份上,你老兒難道部不明白嗎?”

霍鳴風笑道:“這個……老朽自然明白!”

宋孚道:“你既然明白,爲何不留心那池天和所說,是否有詐呢?”

霍鳴風笑道:“池天和爲人本分,決不會說假!”

宋孚道:“那是真的?”

霍鳴風道:“當然是真的!不過,老朽要告訴你,方天成和石俊的屍體,不是他們本人。”

方雪宜聞言,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他滿腔的希望,只是要知道,他們並未被害,是以,霍鳴風此言一出,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宋孚聞言,卻是呆了一呆,道:“霍兄,你怎知那不是他們本人?”

霍鳴風笑道:“此事老朽早已差人查明在先,否則,池天和也不會不向老朽報告了!”

宋孚一呆,道:“你早就知道了?”

霍鳴風道:“本來就知道了啊!”

宋孚兩眼一翻,怒道:“霍兄,你冤得我好苦啊!”

霍嗚風笑道:“老朽不會冤你……這實際上是你自己找上身去的,卻怪不得他!”

宋孚搖了搖頭,長嘆道:“怪不得你能當那丐幫的幫主,果然要比兄弟沉得住氣多了!”

他語音頓了一頓,接道:“霍兄,你既然知道那兩具屍體不是方天成和石俊,方、石兩位的下落,你想必也是知曉的了?”

霍鳴風笑道:“宋兄,你把我當作諸葛亮了?方、石二兄的屍體,可以從他們死狀認明是與不是,至於他們兩位究竟去了何處,兄弟可真是一點都不明白!”

宋孚皺眉道:“真的不知道?”

方雪宜這時不禁插口,道:“莊兄,那池堂主還對你說過什麼嗎?”

莊捷沉吟一下,接道:“池老只說,方天成和石俊兩人很可能仍在洛陽附近……”

方雪宜道:“真的?”

莊捷道:“是否真的,兄弟也不敢妄下斷語!只是,池堂主既有這等說法,那必然已有所見。”

方雪宜道:“莊兄,兄弟想拜託你一樁事,不知莊兄可願相助?”

莊捷笑道:“方兄儘管吩咐,赴湯蹈火,兄弟在所不辭!”

方雪宜起身抱拳一揖,道:“莊兄,兄弟想請莊兄再去洛陽一行。”

莊捷聞言一怔,道:“再去洛陽?”

方雪宜道:“不錯,莊兄可願代兄弟分勞?”

莊捷大笑道:“有何不可?要兄弟前去作甚?方兄請先說明纔好!”

方雪宜道:“兄弟想請莊兄再與那池堂主聯繫,請他相助莊兄,在洛陽附近追查兄弟的石三叔下落。”

莊捷道:“兄弟遵命……”

方雪宜深深一禮,道:“莊兄盛情,兄弟日後自當尋謀報答之途,一切都仰仗莊兄了!”

莊睫連忙答禮,笑道:“區區小事,方兄不用言謝……”轉身便向外行去。

方雪宜目送莊捷離去,這才又向霍鳴風抱拳一揖道:“霍老,晚輩有着一點不情之請,不知霍老願否相助?”

霍鳴風大笑道:“老弟,你不用客氣,如有用得着老朽之處,老朽決不推諉!”

方雪宜深深一揖,道:“晚輩先行謝了!”他施過禮後,這才接道:“池天和久住洛陽,對於洛陽一切武林人物,應是知之甚詳了!”

霍鳴鳳笑道:“那是自然,否則,老朽也不會要他擔任洛陽分堂的堂主,長達十年之久。”

方雪宜道:“晚輩想請你先要那池堂主出面,代晚輩在洛陽地帶,尋找石三叔,不知你老可願下此法諭?”

霍鳴風笑道:“有何不可?老朽就差人前去如何。”

方雪宜一怔道:“差人前去?”

霍鳴風道:“不錯,老弟這樣總該放心了吧!”

方雪宜笑道:“霍老,晚輩之意,只要你老交代他們一句即可,不必另外差人前的了!”

霍鳴風笑道:“老朽的幾位師弟,尚在寺中,讓他們去一趟,那也沒有什麼關係啊!”

他語音略略一頓,接道:“爲了老弟臺之事,老朽即令是自己奔走,那也沒有什麼不可。”

方雪宜道:“那就更不敢當了……”

霍鳴風哈哈一笑,大步向外行去。

不多時,吉威已隨在他身後走了進來。

敢情,他命陰陽手吉威,去至洛陽坐鎮,指揮幫中弟子,尋訪石俊的下落。

方雪宜大爲感動舉步上前,向吉威深深一禮,道:“有勞吉老前輩了……”

吉威那冷冷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笑意,道:“老弟不用客氣,吉某能爲老弟效勞,實是機會難得的很!”

方雪宜知道,吉威這句話也算得是由衷之言,當下抱拳道:“吉老盛情晚輩記下了!”

吉威哈哈一笑,轉身出了客廳,向外行去。

莊捷、吉威兩人一走,方雪宜似是放下了一樁心事,長長地嘆一口氣,道:“但望吉老和莊兄不會空跑!”

霍鳴風笑道:“老弟,你不用耽心,吉師弟的能耐,老朽明白得很!”

方雪宜道:“但願如此!”語音一頓,向入雲大師一禮道:“掌門人,貴寺諸多事務,都要掌門人處理,你老不用再在此間守候了!”

入雲大師笑了一笑,也不謙讓,點點頭,合十道:“如此……老衲告退了!”轉身退了客堂。

方雪宜看了一眼,道:“宋老,你老也該回房休息一下了!”

宋孚笑道:“老朽不累啊!老朽還是陪你老弟坐坐吧!”

方雪宜笑道:“宋老,晚輩很好,你也不用耽心了!”

宋孕笑道:“老弟,你趕老偷兒走,可是有什麼要辦?”

說話之間,卻無意中把目光轉向了安小萍。

這一來,可把方雪宜給弄得俊臉通紅,連聲道:“沒有……沒有事,你老愛留下,那就留下吧!”

安小萍卻是蹬了宋孚一眼,道:“宋孚,你往後說話,可不許帶刺啊!”

宋孚大笑道:“老朽記下了!”

語音一頓,接道:“姑娘,其實老朽也沒有說錯什麼啊!”

安小萍道:“你還要說嗎?”

宋孚笑道:“不敢,姑娘莫要動怒!”

安小萍笑道:“只要你不亂講,我又何必生氣呢?”

話音一頓,又道:“其實,那也沒有什麼關係,只要我跟方兄很清白,你們說得再多也沒有用!”

宋孚聽得先是呆了一呆,繼而恍然大悟道:“不錯,不錯,別人說麼,儘管讓他們去說好了!”

安小萍道:“宋老,我可只是指的你啊!如果別人也說,我可就答應了!”

宋孚道:“老偷兒承情了!不過,霍幫主就在一旁,你這等對待於他,只怕他心裡很不高興啊!”

安小萍道:“那也不要緊,霍幫主也不列入便是!”

霍鳴風笑道:“姑娘……你如此厚待,倒叫老朽大感意料之外。”

安小萍道:“那也沒有什麼。因爲你老是位長輩啊!”

她笑了一笑,接道:“何況,你老又是一幫之主呢?”

霍鳴風笑道:“這與一幫之主何關?姑娘,倒是老朽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安小萍道:“什麼話?”

霍鳴風道:“姑娘將來與方老弟大喜之日,老朽就算是一個證人如何?”

安小萍聞言,連頸子都羞紅了!她身形一轉,便向外跑了出去。

宋孚卻忍不住呵呵大笑道:“妙啊!老偷兒也算得上一個纔是呢?”

但安小萍此時已然去了很遠了!

方雪宜臉上也是熱熱的,但卻笑道:“宋老、霍老,你們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如是被少林僧侶知道了安賢弟乃是女兒之身,那可就麻煩了!”

宋孚道:“這話倒是不假……”

但霍鳴風笑道:“宋兄,你知道入雲大師不知道安姑娘乃是女兒之身嗎?”

宋孚呆了一呆,道:“他!莫非已然知曉了安姑娘乃是女流嗎?”

霍鳴風笑道:“當然知道了,不過……”

他語音略略一頓,看了方雪宜一眼,接道:“若非近日方老弟和安姑娘顯得甚是親熱,他們倒也不一定真能瞧得出來!”

方雪宜臉上更紅,不禁低下頭去。

宋孚皺眉道:“如是他們已然知道,又怎會不向我等提出來呢?少林寺不留女客,那是他們歷代祖師遺命,入雲大師怎可違背?”

霍嗚風道:“事有權宜,難道你忘了嗎?眼下少林已在炭發可危之秋,如是他們不假裝不知道,將安姑娘送出寺外,只怕方老弟也會隨她而去,那五位大魔主倘是來了,他們豈不是無法應付了嗎?”

宋孚聞言,怔了一怔,忍不住長嘆一聲道:“想不到入雲大師,也走到可悲的地步,只怕他心中之苦,決非我等可猜想得了!”

霍鳴鳳道:“少林基業,總不能毀去啊……”

餘音未已,只見安小萍一跳一蹦的又跑了進來。

跟在她身後,竟然是那位武林一怪辛柏公。

宋孚連忙站了起來,迎將出去。

方雪宜也起身相迎,大聲道:“辛老,想不到你老來得好快啊!”

辛柏公兩眼一翻,大聲道:“老夫既然應允了你,又何必拖拖拉拉呢?莫非你小子歡迎嗎?”

方雪宜笑道:“怎麼敢?晚輩盼望了幾天啦!”

辛柏公縱聲大笑道:“好小子,你說話怎的這麼不切實際?咱們分開才幾天?騙人可也不是這等騙法啊!”

方雪宜訕訕一笑道:“晚輩盼望你老前來,那總是真的啊!”

辛柏公道:“謝謝你了!小子,反正老犬在那五魔頭未曾掃淨之前,老夫不再離你一步便是!”

他語音一頓,接着向宋孚道:“老偷兒,那少林寺的掌門人呢?”

口氣不小,似是要那少林掌門人前來拜見於他!

宋孚笑道:“安老弟沒有對少林僧侶說過辛老哥已經抵達嗎?”

安小萍笑道:“沒有啊!”

宋孚道:“老朽去告訴他們!”一轉身,便向外行去。

霍鳴風這時也走了過來,抱拳道:“辛大叔還記得小侄嗎?”

說話之間,已然長長施了一禮。

方雪宜聞言,怔了一怔,暗道:“原來他當真比那霍幫主長了一輩。”他心中雖然吃驚,但口中卻沒有說出什麼?

安小萍卻不然了!她一聽霍嗚風叫那辛柏公叫爲大叔,不禁失笑道:“霍老,你怎麼比他小了一輩嗎?”

霍鳴風道:“姑娘,辛大叔和霍某的恩師,乃是金蘭之交,自然該是霍某的長輩了!”

辛柏公眉頭一皺,沉聲道:“小丫頭,這些事說來說去都是你搞的鬼,老夫問你,那啞乞呢?還在嵩山嗎?”

安小萍笑道:“當然在!不過,這兩天是不是已然離去,晚輩就知道了!”

辛柏公看了霍鳴風一眼,道:“小花子,你相信不箱信?你那黃師叔還活在世上。”

霍嗚風呆了一呆道:“黃師叔嗎……”

此刻,安小萍直急得向霍鳴風連連眨眼,只是,霍鳴風卻沒有看到,兀自搖了搖頭,道:“黃師叔仙去多年,大叔提他作甚?”

辛柏公大笑道:“老夫提他,只因數日之前,老夫居然碰到了他!”

霍鳴風道:“那怎麼可能?”

辛柏公笑道:“老夫也知道不可能,不過,老夫知曉得遲了一些,纔會被這丫頭給騙了!”

他雖然口中在指責安小萍,神色中,倒也沒有什麼怒意,顯然,對於此事,他並未十分見怪!

安小萍漲紅了粉臉,在旁掩口抵笑。

霍鳴風卻是怔怔的道:“辛大叔,安姑娘是怎生的說的?你老……”

辛怕公笑道:“其實,這事也算不了什麼大事,老夫一生之中,受人最大的一點恩情,便是你那黃師叔了!可恨的很,直到那黃兄仙去,老夫卻未見過他一面……”

他長嘆了一口氣,接道:“這丫頭雖然是騙了老夫,但也未嘗不是暗中相助了老夫一回!”

霍鳴風笑道:“大叔不會責怪安姑娘了?”

辛柏公道:“當然不會!否則,老夫豈肯前來少林?何況,陳希正的這個徒兒,老夫倒是十分喜歡他,如果今後能憑着老夫的一身所學,助他將五魔除去,一是不枉老夫有生之年的歲月,二來也算是報答了黃兄救我之德,這等兩全其美之事,老夫又何樂而不爲?”說到最後,老人已是哈哈大笑起來。

方雪宜在聽到辛柏公識破黃衝早死之訊時,心中確是大大不安,手心中也捏了一把冷汗,但容得辛柏公把話說完,他不由得大大鬆了口氣,心中暗道僥倖!

霍鳴風緊張的神色,也頓時一懈,笑道:“大叔,有你老相助,那真是太好了……”

辛柏公笑道:“小花子……”

他大概覺得霍鳴風胡發已然泛白,那個小字加在他頭上,確是有些不妥,當下改口接道:“霍賢侄,你那黃師叔的墳瑩何在?”

霍鳴風道:“黃師叔的遺蛻,葬在本幫歷代長老的墳瑩之中……”

辛柏公道:“那是在什麼地方?”

霍鳴風道:“在長安城外的子午鎮!”

辛柏公道:“賢侄,等到武林大事安定之日,你可得領着老夫前去祭奠一番!”

霍鳴風道:“小侄遵命!”

辛柏公呵呵一笑,掉頭向安小萍道:“姑娘,老夫有一事不解,姑娘可否爲老夫說明?”

安小萍一怔道:“什麼事啊?”

辛柏公道:“你這等小小年紀,怎知老夫生平最大的恩人,乃是啞巴黃衝?”

安小萍一怔道:“這個嗎?自然是別人告訴晚輩的了!”

辛柏公笑道:“什麼人告訴你的,還有,那太室峰頭的老兒,又是誰人?”

安小萍芳心一轉,暗道:“瞧那祝公明當日一見他現身,便神色大變,只怕他們之間,有着極大的思怨,我如說了出來,豈不是更使祝老爲難了嗎?”

她一念及此,不由得嫣然一笑道:“老人家你老問這個作甚?”

辛柏公道:“老夫雖然不想見怪你騙了老夫,但你爲何知道老夫來歷之事,我總得弄個明白吧!”

安小萍笑道:“有關你老的來歷,那是我爺爺對我說的!”

辛柏公一怔道:“你爺爺?他叫什麼名字?”

安小萍笑道:“驚天叟啊!”

大概“驚天叟”三字十分驚人,那辛柏公一聽,頓時愣了好久,兩眼在安小萍身上轉來轉去,半晌方始大叫一聲道:“你……來自東海?”

安小萍有些意外,偏着頭笑道:“老前輩,有什麼不對嗎?”

辛柏公道:“不對?那倒沒有!”

他忽地仰天長嘆一聲,道:“想不到,當真的想不到……”

霍鳴風暗暗吃驚,尋思道:“這安小萍的祖父,只怕跟他有着什麼過節了……”

安小萍也呆了一呆,道:“老前輩,什麼事想不到?莫非你老認識晚輩的爺爺……”

辛柏公大笑道:“豈止認得?咱們動過手,較量過武功,而且在你家那天心島上作過客!”

安小萍先聽他說與自己的祖父動過手,心中不禁一驚,但又聽他說曾在天心島上作過客,一時那懸在半空的小心靈,忽然大放,因爲她知道,自己家中的天心島,除非是爺爺的至交,別人是決去不成的了!何況,想不到自己這麼亂說一通,居然蒙對了!

是以,她歡呼了一聲,接道:“真的嗎?如此晚輩要尊稱你老一聲辛公公了!”說着,便上前一步,深深一禮。

辛柏公大笑搖頭道:“不要客氣了,姑娘,老夫若早早知道你是那安九公兄臺的孫女兒,也就不用浪費那麼多脣舌了。”

只此一言,就可聽出,安小萍猜想得沒有錯,辛柏公和安九公果然是有着很好的交情。

安小萍笑了一笑,道:“辛公公,晚輩……怎地沒有跟你老在天心島見過面呢?”

辛柏公只聽得哈哈大笑,道:“你嘛?老夫到天心島的時候,你還在你孃的肚子裡呢!”

安小萍粉臉一紅,低聲不語。

辛柏公笑聲一頓,接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安小萍低聲道:“晚輩叫小萍!”

辛柏公道:“那……老夫以後叫你萍兒可好?”

安小萍道:“你老愛怎麼叫都好!”

辛柏公點頭道:“就這麼叫吧!萍兒,那太室峰間僞冒黃衝的老兒,他是誰?”

安小萍最怕的,就是他逼問那祝公明是誰,這時辛柏公果然提出相詢,一時倒叫地不知怎麼回答纔好。

她沉吟了一下,道:“他……晚輩也不大明白!”

辛柏公聽得一愣,皺眉道:“不知道?老夫不信!”

安小萍笑道:“真的嘛!晚輩沒有說假話啊!”

辛柏公目光向方雪宜身上一轉,接道:“老弟臺,你想必是知道的了?”

方雪宜眼見安小萍不肯提那祝公明的名字,心中就想到,八成是她耽心辛柏公與祝公明之間,有着什麼恩怨,纔會不肯將那祝公明的來歷說出……”轉念至此,他也有些猶豫不定,拿不準主意,該不該將祝公明的名姓說出。

辛柏公見他也在沉吟,不禁有着不愉之色,大聲道:“小子,你爲什麼不說?莫非那老頭兒,乃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嗎?”

方雪宜眉頭一皺,冷哼道:“怎麼會?天台樵叟雖然爲人孤僻,但也不是壞人……”

他話說出,才發現自己上當了!辛柏公卻是哈哈怪笑道:“我說呢!果然是祝公明這老兒耍的花樣!”笑聲一斂,接道:“老弟,你究竟年輕,火氣大,老夫一激,可就把你激出來了!”

方雪宜甚是後悔,但一想,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了。

當下淡淡一笑道:“不錯,那位老人正是祝公明,辛老也他相識嗎?”

辛柏公道:“當然相識!”

他語音一頓,接道:“小子,老夫奇怪的是,你和萍兒怎的不願說出他的名姓呢?可是那祝公明交代了你們什麼話嗎?”

方雪宜搖頭道:“沒有。晚輩等不願說出,乃是不想兩位因此弄得不快。”

辛柏公笑道:“不快,老夫怎麼會?何況……”

他忽然長嘆了一聲,道:“老大還欠了那祝老弟一點人情債呢!”

安小萍聽得辛柏公這等說法,立即笑道:“辛公公,你跟祝老人並沒有什麼仇恨嗎?”

辛柏公道:“沒有!”

安小萍奇怪道:“真的沒有?那……祝老人爲什麼有些不願跟你見面呢?”

辛怕公道:“他……唉,這事說來話長,他不願與老夫見面,只是不想老夫還他一件東西。”

方雪宜聽得好奇心大發,笑道:“天下哪有這等怪事?老前輩,你要還他的是什麼東西?”

辛柏公笑道:“那東西嗎?只是一面小小的黃旗!”

方雪宜一怔道:“小小黃旗,作什麼用的?”

辛柏公笑道:“老弟,你別小看了那小小的三角黃旗,它可以號令南七省的綠林豪傑呢!”

霍鳴風在旁聽得臉色一變,插口道:“辛大叔,你老所說的黃旗,可是南七省的綠林盟主令旗?”

辛柏公道:“不錯!”

安小萍顯然也對這事大感興趣,笑道:“辛公公,那盟主旗很威風嗎?”

辛柏公道:“當然!萍兒,南七省的綠林豪傑,爲數不下三千人,一旦手中有着這盟主令旗,當然是十分威風的了!”

安小萍道:“你老是向祝老借的嗎?”辛柏公道:“不錯,老夫爲了救一個故交的弟子,才向他借了過來一用。”

安小萍道:“祝老怎會有那今旗?”

辛柏公笑道:“四十年前,那祝公明就是南七省綠林盟主祝彬的弟弟,祝彬一心想他接掌盟主之位,就把那令旗交給他保管,所以,老夫向他惜來一用!”

方雪宜笑道:“原來如此?這想必是很久的事了!”

辛柏公笑道:“三十五年了!這老兒居然躲了老夫三十五年之久,你說他惱人不惱人?”

方雪宜沉吟道:“辛老,那令旗既然被你借去,南七省的綠林盟主又是誰接替了呢?沒有令旗,又怎麼能號令得了那些豪俠之士?”

辛柏公笑道:“祝公明不接,當然只好由祝彬的大弟子楊衝暫時接掌了!”

安小萍笑道:“令旗呢?”

辛柏公道:“祝彬另外又仿製一面,不過,他留下遺言,祝公明幾時收回令旗,他幾時就要當那南七省的綠林盟主!”

方雪宜失笑道:“怪不得!敢情這中間還有如許的原故!”

他笑聲一頓,接道:“其實,祝老大可不必躲避啊!”

安小萍笑道:“爲什麼?”

方雪宜道:“他只管收回令旗,將它轉交給楊衝,不就結了嗎?”

安小萍一怔道:“是啊!祝老怎地不這麼想呢?”

辛柏公大笑道:“姑娘,你們不知那祝公明的爲人,自然是會這麼想的了!”

方雪宜笑道:“祝老爲人?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辛柏公道:“不錯,他的爲人極爲恭悌,他對祝彬一言一字,都是誠心聽命,是以要他收回令旗,轉給楊衝,那就不是要他違悖了他兄長的遺命麼?在他而言,那比死了還要難過!”

方雪宜搖頭道:“那就不對了!”

方雪宜道:“祝彬生前要他接掌綠林盟主,他不願意,那不已然違背了他兄弟的願了嗎?”

辛柏公道:“不然,祝彬在世之日,他雖然曾接掌綠林盟主,他可也沒有說過一句不願,只是儘量口避提到這事,否則,他也不會把令旗借給老夫了!”

安小萍道:“如此說來,祝老果然是個恭悌心極重的人了!”

辛柏公笑道:“可不,否則,……老夫也早就把令旗還給他啦……”

安小萍聞言,呆了一呆:“辛公公,你老是……有心找不到他嗎?”

辛柏公笑道:“找別人不容易,找他麼,那可不是難事,老夫爲了成全他的夙願,所以才裝着找不到他而已!何況……老夫也早已把令旗還給了綠林盟主!”

安小萍問道:“哪個綠林盟主?”

辛柏公道:“楊衝啊!”他忽然哈哈大笑道:“只可惜,祝老弟被矇在鼓裡足足有二十年之久……”

笑音未落,只見入雲大師和宋孚已大步走來。

入雲大師搶在前頭,雙手合十向辛柏公施禮道:“貧僧入雲,參見辛老施主!”

辛柏公白眉一揚,沉聲道:“罷了,掌門人這等口氣,辛某可是擔當不起……”

入雲大師怔了一怔,道:“老施主乃是前輩高人,貧僧這等稱謂,本是理所當然……”

語音頓了一頓,接道:“貧僧不知老施主軒駕光臨,未曾出寺相侯,失禮之罪,尚盼老施主見諒!”

辛柏公淡淡一笑,揮手道:“那就越發得不敢當了!掌門人既有這等心意,老夫心領盛情便是。”

語音一頓,接道:“你那大師兄可在寺中?”

入雲大師道:“入聖大師兄已由莆田來此,貧僧這就差人告知於他……”

正待要那守在門外的小沙彌前去通知入聖大師,卻見入聖大師已然走了進來。

辛柏公一見入聖大師,臉上立即堆了笑容,大聲道:“和尚,你好嗎?”

入聖大師卻是合十當胸,神態恭敬地笑道:“多年不曾拜睹老菩薩容顏,老菩薩依然這等健壯,叫貧僧好生歡喜。”

辛柏公大笑道:“和尚好說,老夫都活得有些膩了!怎奈閻王不收,小鬼不敢拘拿,老夫自己也只好在世間受苦啦!”

笑聲震耳,連那客堂上的屋瓦,都紛紛震動。

入聖大師笑道:“老菩薩取笑了!”語音一帆接道:“老菩薩一向不願公然過問武林之事,如今忽然來到少林,不知爲了何故?”

原來,入聖大師並不知曉辛柏公來此之故。

辛柏公聞言,指着方雪宜笑道:“都是爲了這位老弟啊!”

入聖大師一怔,道:“爲了方施主嗎?但不知方施生與老菩薩有什麼恩怨牽連?”言下之意似是甚爲耽心。

辛柏公聞言笑道:“什麼恩怨?說起來,只怕你老和尚有些不信!”

入聖太師道:“怎的了?難道老菩薩身上,發生了什麼驚人之事嗎?”

辛柏公道:“不錯,老夫一生,還沒有做過什麼丟人之事,但這一回嘛,可丟人丟大了!”

入聖大師呆了一呆,接道:“老菩薩,你越說越叫貧僧糊塗了!”

辛柏公笑道:“和尚,老夫一生,大小經過千百場硬仗,幾乎全勝而歸……”

入聖大師道:“老菩薩功力通神,自是不會落敗的了。”

辛柏公笑道:“那可不一定,老夫在這行將就木之年,可說敗了一次!”

入聖大師呆了一呆,皺眉道:“有這種事?什麼人居然勝過老菩薩?”

辛柏公道:“和尚,你都想不出來嗎?”

入聖大師這時實際已然想出來,這勝他之人,必是方雪宜無疑,但他口中卻道:“貧僧笨拙得很,還是請老菩薩明告。”

辛怕公道:“老夫三日之前,敗在這位老弟手下了。”

入聖大師聽得心中好笑,但表面上卻裝出一副愕然神色道:“貧僧不信……方施主武功得自名師傳授,那本來不假,只是,他再強也強不過老菩薩啊!”

辛柏公兩眼一瞪道:“老夫豈是說謊之人?方老弟勝了老夫,乃是千真萬確之事……”

當下,他當着衆人,便將自己和方雪且較量劍法,如何落敗之事說了出來。

方雪宜在他話音一落之際,連忙接道:“大師,辛老前輩乃是有心成全晚輩,你們可莫當真。”

入聖大師笑道:“小施主不說,老衲也明白老菩薩乃是有心成全於你……”

辛柏公聞言,兩眼一翻道:“好啊,你們當真把老夫看作舉世無敵之人?”

入聖大師忽然口喧佛號,接道:“老施主功力通玄,乃是人所皆知之事,雖然天下無敵四字,失之過分,但就眼下武林而言,那是不會有人高過老施主了!”

辛柏公顯然被他們說得有些無可奈何,只好搖頭嘆道:“你們真是迂得很……”話音一頓,接道:“其實,老夫一主之中,除了失手在方老弟手下,還曾有過一次敗績……”

入聖大師可真的吃一驚了!

他皺眉道:“老菩薩,這……哪位高人居然能夠擊敗過你老?”

辛柏公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老夫如若將那人名姓說出,只怕你們再也不會不相信了。”

入聖大師道:“貧僧洗耳恭聽……”

辛柏公看了安小萍一眼道:“就是她爺爺!”

入聖大師怔了一怔,道:“安施主的爺爺嗎?但不知此老的大名是……”

他餘言未已,辛柏公已然接道:“東海驚天叟安九公,你們總不會不知道吧!”

果然,安九公三字,對他們似是有着極大的震懾作用,入聖大師聞言之後,竟是連連高喧佛號。

敢情,數十年的往事,還深刻在九大門派弟子的心靈之中。

十大高手在天台慘敗之事,是中原武林的無比盛事,是以,辛柏公一說安九公之名,他們自然是相信的了!”

入聖大師忽然向安小萍合十道:“小施主,令祖還在東海納福嗎?”

安小萍搖頭道:“先祖已然仙去多年了!”

入聖大師白眉聳動,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一代奇人,竟然撤手而去,可惜得很……”

辛柏公在旁笑了一笑,道:“老夫與安兄曾經動過一次手,表面上看來,到也是個不輸不贏之局,但老夫明白,再打下去,老夫必敗無疑。”

這回可是安小萍覺得奇怪了!她笑了一笑,道:“爲什麼?”辛柏公道:“道理是十分簡單,當時老夫的劍招,已然回覆使用了七次,而令祖卻只用了一次,可見老夫已是黔驢技窮,而令祖卻仍遊刃有餘,勝敗之機,豈非是明白得很?”

安小萍笑道:“那也不一定哪!倘是你老還藏有絕招,一樣足以扭轉戰局!”

辛柏公道:“老夫還有什麼絕招?只可惜那時這方老弟的師祖不肯教我,否則,我倒可以反敗爲勝呢!”

他話音一落,忽然笑了一笑,道:“安九公後來才告訴老夫,他在天台之會,乃是敗在方老弟的師祖手下……”

這些事,方雪宜曾經聽得師父提過,是故並未露出什麼驚奇之色,但對別人而言,都是有些前所未聞了!

是以,一時間,室內之人,全爲之神往!

安小萍沉吟了一會,笑道:“方兄,這事我已知道,你師祖還去那東海玩了很久呢!”

方雪宜笑道:“賢弟說得不錯,先師也曾對我提過這些……”

他語音頓了一頓,卻是有意地岔開了話題,接道:“賢弟,那祝公明老人,不知今日會不會來?”

安小萍呆了一呆,失聲道:“我怎麼知道?今兒我也沒去太室呀!”

方雪宜笑道:“咱們這就去看看可好?”

安小萍一聽,格格笑道:“當然好!”

嬌軀一擰,便向外奔去。

方雪宜卻是向入聖大師一揖道:“晚輩去去就回……”也不招呼別人,便自出門而去。

辛柏公看得怔了一怔,忽然大叫道:“你們等我一道啊……”

只見他雙肩一搖,人已飛出門外。

剎那間三人一去,室內諸人也就各自散去了!

宋孚向霍鳴風笑了一笑,要他留心那鄭大剛幾時醒來,竟也獨自一人,出了少林山門。

敢情,他乃是在方雪宜、安小萍和辛柏公身後,奔向那嵩山太室峰頭。

四人幾乎同時到了那石洞的門前。

但安小萍卻是第一個搶進洞內之人。

只見她嬌軀一閃,忽地倒躍而出,大聲道:“那祝老不在洞內。”

方雪宜皺眉道:“不在嗎?”說話間,卻已伸頭向洞內張望。

果然洞內沒有祝公明的身形。

宋孚笑道:“莫非他去喂鳥兒來的!”

安小萍道:“不會!我就是打那兒來的!”

辛柏公聞言,怔了怔,接道:“什麼鳥兒?在什麼地方?”

宋孚笑道:“祝公明這些年來,天天在嵩山中與鳥兒爲伴,這太室峰頂,就有一隻奇鳥,是他所養的!”

辛柏公恍然笑道:“原來如此!”

他回顧了安小萍一眼,道:“萍兒,那祝公明真的不在鳥巢所在之處嗎?”

安小萍道:“我怎會哄騙辛公公呢?”

她忽然粉臉變色,失聲叫道:“還有……那一隻金雀怎的也不見了呢?”敢情,她纔想起,不但祝公明不在那鳥巢之旁她經過鳥巢之時,連那隻金鵲也不在巢內了!

宋孚聞言,尋思了一下,道:“是了!老朽明白了!”

安小萍道:“你明白什麼?那祝老哪裡去了?”

宋孚道:“他嗎?大概另外找了個巢兒,把那隻金鵲也移過去了!”

安小萍道:“那鵲巢在哪裡?”

宋孚笑道:“不知道!不過,祝公明不會出了什麼岔,那是一定的了!”

安小萍一聽,似是稍稍地放了心,道:“想必你沒有說錯。”

辛柏公在旁皺眉道:“祝公明不在此處,又會去了哪裡呢?”

他似是自言自語,也並未等得別人回答。

但方雪宜卻接道:“辛老,會不會……祝老正好去了少林咱們中途錯過了呢?”

辛柏公道:“這也可能……”

安小萍一聽,轉身便要下去。

但宋孚卻笑道:“且慢,如那祝公明去了少林,咱們回去也不用急在這一時了!”

安小萍笑道:“這倒不錯,不過……你老要我們留在這山上,還有什麼事嗎?”

宋孚道:“老朽想看一下,也許,那祝公明在洞中留下有什麼暗記!”

方雪宜失聲道:“他如是去了少林,留下暗記,又有何用?”

宋孚笑道:“他去了少林,也只是我們揣測之詞,倘是他並未曾去,咱們豈不又要重來此間查看了嗎……”

說話之間,人已進入石洞之中。

他說是查看,倒真是看得十分仔細。

幾乎連那洞內的一石一瓦,都要看上一會。

方雪宜見他如此用心細想,不由自主地也在四面洞壁之上瀏覽,不過,他卻是瞧不出有什麼可疑之處。

這時,宋孚已將整個石洞,都已走遍,忽然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那祝兄沒有出事,咱們不用耽心了!”

原來他看了半晌,乃是想查明祝公明是否出了事。

安小萍一怔道:“你……怎知道他並未出事?剛纔你不是說他可能去了少林嗎?”

宋孚笑道:“姑娘,我說他去了少林,本是猜想的事,至於我說他是不出事,乃是有着證據……”

安小萍道:“什麼證據。”

宋孚指着石洞道:“這洞內一切井然有序,表示那祝兄臨去之時,十分從容,並無荒亂之象……”

安小萍格格一笑道:“原來如此!但如祝老因爲這一兩日便要離去,早已將洞內整理得井然有序了呢?”

方雪宜聽得暗道:“天下那有這麼巧的事?”

安小萍顯然還有些不放心,搖頭道:“晚輩不信,……”

宋孚似是還待解說,但方雪宜在旁笑道:“算了,咱們不必再在這兒空等了!”

辛柏公大笑道:“不錯,老弟,咱們下山去。”

說着,當先向峰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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