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剛纔的那個人好像又跟來了哎。”葉傾蓮看着後方的大船在逐漸接近,不由得淺笑輕吟。
冷凌楓蹙了一下眉頭,頭也不回的道:“若是他還想打你的主意,我就廢了他!”說到此時他的醋味十足,活脫脫就是爲了一個女子而爭風吃醋的角兒。
葉傾蓮聞言並沒有什麼羞怒,眼中閃過幸福的光芒,恬靜的靠在在冷凌風的肩膀上。
冷凌楓充滿柔情的她的長髮,眼眸之中的溫柔可以融化一切,多少年來這是冷凌楓第一次出現這種目光,多少年的生死一線,多少載的努力拼搏,終於不要再時時刻刻爲生死所擔憂,他終於有了可以傲世蒼天的實力,同樣肩膀上的責任也很重,七界浩劫即將來臨,不知道又有多少流血漂櫓,多少天驕成爲黃土,想到這裡他就不由得嘆息一聲。
葉傾蓮聽此嘆息後也是眸中黯然,並未說什麼,就讓這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吧,初升的朝陽金色光輝灑落兩人身上,他們的身上如夢似幻,金燦燦一片,迎着朝陽,輕舟緩緩前行。
後方華麗的大船乘風破浪,毫無阻擋,轉眼間,就與冷凌楓的輕舟齊平。
冷凌楓乜了那人一眼,淡淡的道:“還想找揍麼?”
船艙中的黃天華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先前的那種紈絝子弟的模樣消失不見,歉意的道:“對不起前輩,先前是我的無知冒犯了您。”
這彬彬有禮的話語讓冷凌楓與葉傾蓮都是面色一變,看着眼前的男子完全與剛纔那個色眯眯的登徒浪子不同,可是他們就是一個人,這變臉變得也太快了。
“你有什麼事說吧?”冷凌楓不在意的問道,對方怎樣與他沒有絲毫關係,只要不影響到他就行了。
“爲了表示剛纔的歉意,下一個站口就是長安,今天晚上就是長安燈展,希望兩位賞光,讓我略盡地主之誼。”黃天華看着兩人真誠的道。以至於讓冷凌楓與葉傾蓮都沒有查出別的東西,忽然冷凌楓雙目一凝,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黃天華對此淡然自如,沒有一號一號的拘謹:“長安燈展,天下聞名,對此修真界的衆多修仙者也都會來此參觀遊玩。”
黃天華的這一句話勾動了葉傾蓮心中的某些往事,有些感慨的道:“長城燈展,聞名天下,不知不覺間已經千年過往了。”幽幽的嘆息聲讓黃天華臉色一變,心中更有把握了。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仔細的打量着葉傾蓮,一身青衣彷彿萬古不變,眼中深邃的近乎海洋,讓人一眼望進去便忍不住沉淪,那裡有着人間滄桑。
他道:“千年前有一個絕世女子曾到我黃家做客,家中各位老祖對此人敬重有加,那人臨走時曾留下一副墨畫,說有事可以到落羽宗找她。”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一副墨畫,徐徐展開,畫中一個身着青衣的女子傲然而立,一襲面紗遮顏,風采灼灼,讓萬物爲之失色,雖然只是一幅墨畫,但卻清晰地描寫出畫中之人的傲視凌雲之意,一雙眸光掃視四周,如一柄長劍橫架於看畫者脖頸之上,這人是葉傾蓮。
僅這一幅畫就把葉傾蓮千年前的神態、傲視羣雄之意勾畫得淋淋盡致,更讓人讚歎的是,看着這幅畫就彷彿看到了葉傾蓮本人,這不是一幅畫,而是真人顯露。葉傾蓮凝視着畫中之人,畫中之人在凝視葉傾蓮,兩個一模一樣卻不同時代的人在這一幅畫中就彷彿穿越了千古,凝視。
一千年前的自己與一千年後的自己相互對視,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但是這一幅畫就實現了奇蹟!
“你家祖先是槍神黃雲?”葉傾蓮看着墨畫的眼睛一轉,問黃天華道。
黃天華心中一凜,連忙回答:“是!”
“沒想到千年已過,還能碰到故人之後,黃家當時因爲黃雲的存在而爲例除九大宗派的第一門,如今如何了?”葉傾蓮這一番話雖然沒有承認就是畫中的人,但是其中的意思卻是誰都能聽得出。
黃天華冷汗直滴,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剛纔的作爲是多麼的愚蠢可笑,若不是兩人沒有在意自己,恐怕現在的自己已經成爲了一具屍體,劍帝的名號可不是說說而已,落羽宗掌教劍帝,人間三帝之一,少年時曾大殺四方,一柄長劍無敵於世,至今沒有一敗,可隨着當時成名之後,劍帝就再也沒有出世,也沒有人聽到她的傳說。
“還請兩位前輩不要在意在下的無知之舉。”黃天華誠惶誠恐的道。
兩人都沒有在意他,冷凌楓道:“就然是你的故人,那麼我們就幫他一下吧。”
“嗯,既然槍神已去,我不能對他的後人視而不見。”葉傾蓮看着黃天華皺眉說道。
“小子放鬆心神。”就在黃天華內心爲自己的舉動後悔之時,冷凌楓的話語傳了出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股強大的氣勢猛然向他涌來,那股氣勢絕對不是現在的黃天華所能抵擋的,當下沒有絲毫遲疑,敞開心神。
冷凌楓左手一託,一道璀璨的光華出現在手心之中,看着黃天華身外涌出的黑氣,猛一甩手,一團烈火出現在黃天華的四周,可是後者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痛苦,一股股舒適的感覺涌上心頭,一團團黑氣不停地 從他身上溢出,在接觸到火焰的剎那,成爲了飛灰,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其中傳出,一個猙獰的頭顱猛然出現在衆人的頭頂。
“跳樑小醜而已,也敢逞兇!”冷凌風一聲利喝,一柄長劍橫掃四方,那猙獰的頭顱被打的四分五裂,原本有些異動的海面也恢復了平靜,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舒適,黃天華心中大喜,連忙感激道:“多謝前輩再造之恩,如今我再也不用對生命感到憂慮了。”冷凌楓沒有說話,而是面色凝重看着葉傾蓮,後者絕美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凝重,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
“你與我細說一下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冷凌楓不禁對他的遭遇感到好奇,開口詢問。
黃天華聞言苦澀一笑,緩緩道來。
他自幼開始便不知道怎麼回事染上了一縷黑氣,隨着時間的增加,身上的黑氣也越來越多,時常感到心力憔悴,黃家對這情況也曾經不止一次的請出世外高人,那些高人也沒有辦法,只是告訴黃家讓他們早準備棺木。
百般無解,一直如此,曾有時深入靈魂的痛苦讓黃天華不止一次的想死,以此來結束痛苦,可是對生的渴望卻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了瘋狂的舉動,於是黃家花費巨大代價讓他進入青冥山,拜入青冥閣,並且讓他認青冥閣主爲義父,年少的黃天華走入修仙旅途,這才讓他的痛苦緩解幾分,可是黑氣每一天都在增加,而黃天華的修爲卻不能每天都在增長,時間長久之下,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烏有,甚至青冥閣主又一次爲其療傷之時,被黑氣所重創!
剛剛感受到人間美好的黃天華自然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可是也沒有解救的辦法,於是墮落了,成爲了人見人惡的紈絝子弟,直到前不久遇到冷凌楓,感受其絕強的修爲,才讓那顆死寂的心活躍了一下。
於是百般討好,相請冷凌楓爲他解除痛苦,千般算計,萬般算計,可是他見到葉傾蓮的那一剎,尤其是聽到千年的時候,纔想起那遙遠的事情,曾經祖上傳下來的那副墨畫,陰差陽錯之下,讓他得到了一次重生機會。
曾經的痛苦已不在,盡是生命的美好,前所未有的舒暢遍佈全身,他只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再次向冷凌風感激道:“還請前輩不要嫌棄黃家簡陋,不肯駕臨寒舍,讓晚輩表達謝意。”
冷凌楓聞言沒有多做猶豫就答應了下來,他心頭也有一些疑惑想要解開。
路上,黃天華時不時的噓寒問暖,並表達自己想要拜冷凌楓的想法,冷凌楓聽聞之後只是笑了笑,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黃天華不知曉冷凌楓的意思,也沒有多做糾纏,於是話題就圍繞着長安燈展展開。
冷凌楓雖然修爲強大,但他說到底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這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享受過人間的繁華,也沒有欣賞任何美麗風光,只有修煉修煉在修煉,爲了不自己時刻擔心生死,爲了自己的命運能掌握在自己手裡,他付出了所有,近乎每時每刻都在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