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後一道門內走出來的嶽翼,內心久久不能平靜,沒想到這黑市之中竟隱藏着高人,這倒是讓他大感意外。嶽翼回來的路上一直都心不在焉,徹底屏蔽了周圍商販的吆喝聲,一心只想着那瘋子奇怪的言行舉止,再加上這天行八子之死的謎團,讓他有些心煩意亂,他內心有種感覺,若是解開了這天行八子之謎,或許能夠起到什麼至關重要的作用。
離開了地下黑市,剛走出來的嶽翼四處望着這夜半三更的城市,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自言自語道:“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過離奇,若是紫魂在就好了,可惜這傢伙還在沉睡!”
心神沉入丹田觀測了一下紫玉的情況,發現紫玉沒有任何動靜,旋即退了出來,甩了甩沉重的腦袋,換回了正常的衣袍,然後朝着城西方向走去。只是這舉動,被黑暗處的某道人影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裡,一道陰冷的笑聲從黑暗裡傳了出來。
當天際一抹陽光浮現時,這沉寂的荒石城,猶如瞬息間,爆出了驚天活力。原本空蕩蕩的大街上,迅速被各處涌來的人影所充斥,熱鬧非凡。
一縷晨輝順着窗戶蔓延開來,坐在牀榻上的嶽翼緊閉的紫眸陡然睜開,一股雄渾的氣息遍佈全身,似乎有種突破的跡象。
“這段日子倒是沒有刻意去修煉荒氣,這根基還算紮實,就怕這實力突破太快,反而又再度影響了自身的根基。”
突破本是高興之事,奈何到了嶽翼這裡,就成了他的煩惱。嶽翼的根基一直停留在七重的實力,而自身的荒氣卻已經達到了八重,這虛浮的一重差距,看似無害,可突破到銀體鏡之後,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了,爲何有些銀體鏡的強者戰力非常之強,能夠一招打敗同階對手,就是因爲根基紮實,所以這根本不容忽視。
現在自身的荒氣就算沒有可以壓制,可即將突破至九重銅體鏡,那離銀體鏡太近了,若是被紫魂知道,又少不了一頓罵,如今也只能順其自然吧。重新背上了重槍,現在唯有揹着這個重傢伙,心裡才感覺紮實許多,隨後走下樓去。
今天就是離開荒石城的日子了,嶽翼沒有回到印盟裡打招呼,他已經提前告知了季蒼副盟主,也沒有再回來的打算,就去了獸篷將小天帶了出來,一人一牛就這樣走出了荒石城。
“終於出城了啊,這一天我可等了好久。”
一道白色身影從之前那家客棧中走了出來,隨手把一個錢袋放到了店家面前,看着店家那誠惶誠恐的模樣,那道身影也是微微一笑,擡頭望着天空,陽光傾灑在那俊美的臉上,赫然便是塗鼎大師的弟子,白元公子。
荒石洞位於荒石城正東方向,也是去荒炎城的必經之路。荒石洞所在之地可謂是荒郊野外。這裡的地方怪石嶙峋,沿途之路就像一座大山被從中間劈開一樣,兩邊的大山光禿禿的,很少長什麼植物,倒是能夠看到一些青苔的滋生。周圍的亂石堆也是七零八落,就算藏個人,也很難被發現。可無論如何,這裡的地方總比炎熱的沙漠要好上許多。
嶽翼與小天走在這狹長的道路之上,偶爾能夠看到匆匆的路人,看那些人的模樣,大多都是一些修煉者,應該是往荒石洞的方向去吧,這一陣子他也聽說了,這荒石洞內十分的熱鬧,加上有着血蓮者的傳說,大夥都想去碰碰運氣。他此行的目的只是尋找土之勳章,其餘的事情,他可不太感興趣。每當想到那妖異的血蓮神石,嶽翼內心就會莫名有種危險的感覺,也可能是自己太過多慮了。
“咦,奇怪,爲何突然如此安靜?”
驚咦了一聲,四處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剛出城的時候還能看到幾個人影,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這也太奇怪了吧,內心隱隱有股不安的感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然後對着周圍空無一人的環境說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們等我很久了。”
就在嶽翼話音剛落的時候,一些亂石滾落的聲音響起,從兩邊走出了許多身穿狼皮背心的大漢,胳膊處都紋着狼頭,每人手中都有着一柄鬼頭大刀,刀身流轉着寒芒。這些大漢直接將前方的路全部賭住,冷漠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和青牛。一道壯碩的身影從這些大漢身後走了出來,全身爆炸性的肌肉,這體格比起那些大漢都還要再大上一圈,此人就是嶽翼之前在拍賣會上見過的羅霸狼。
羅霸狼饒有興致的打量着面前的青年,沒想到對方還能夠發現他們,難怪石獨臂跟霍陽會栽在他手裡,然後戲謔的說道:“你就是那個在荒石城中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嶽翼吧,我們最年輕的二品封印師大人。”
對方知道自己也在情理之中,他在荒石城鬧了這麼一出,就不怕被石狼傭兵團知道,起初他以爲對方會忌憚印盟,不過看來,在這羣亡命之徒的眼裡,沒什麼比起面子更重要的東西了,只是這石狼傭兵團能夠如今精準的把握自己出城的時間,看來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細節是他沒有注意到的,他離開之前還特意用神魄力察看了周圍的情況,根本沒發現有什麼可疑之人在跟蹤他,若真要說知道他離開的,也只有客棧的店主一人啊,難道是他?
“既知我名,還敢攔路?”嶽翼一邊思考着,一邊輕笑道。
“哈哈,知道我們找你所爲何事嗎?”聽到嶽翼的話,羅霸狼大笑一聲,帶着一絲玩味的笑容盯着面前的青年。
“是不是我在途中隨手處理了一些垃圾,爲了那些廢物而來找我的麻煩?這亂世之中,死了也就死了,有何可惜之處?”
到了現在,嶽翼也不會再隱瞞,對方能夠來到這裡截殺他,說明他們已經徹底的調查了一遍,若還遮遮掩掩,反而讓對方覺得自己膽小怕事。
“有種,他們的確是廢物,但也是我石狼傭兵團的人,生與死也應該由我們石狼傭兵團掌控,你這無疑是對我們的挑釁。”羅霸狼露出森白的牙齒,他對於眼前這名青年的態度十分的不滿。
“說吧,你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嶽翼拍了拍衣袍,頗爲不耐的說道。
羅霸狼惡狠狠的盯着嶽翼說道:“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成爲我們石狼傭兵團的封印師,供奉該多少我們就會給多少,此前的恩怨一筆勾銷。第二,就是殺人償命,血債血償。別以爲有着印盟撐腰,就能夠有恃無恐,難不成印盟還能夠爲了一個死人跟我石狼傭兵團計較不成?”
“若你們真不怕得罪印盟,早已在城中找我麻煩,何必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難道你們不怕得罪印盟之後聘請不到封印師?又或者說,已經有封印師願意爲你們石狼傭兵團效勞,所以你們也才這般有恃無恐?”
聽到羅霸狼敢這樣對一個二品封印師說話,讓嶽翼內心有些冷笑,看來這職業也不是不能得罪的,又或者說自己太好欺負了?
“這就不勞煩你費心了,是生是死,你自己選擇吧。”羅霸狼冷冷的說道。
“我對你們的勢力並不感興趣,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怎麼會將我的行蹤掌握的如此的準確?”嶽翼目光微閃,仔細的看向了開始不耐煩的羅霸狼。
羅霸狼動了動身骨,全身的骨骼都在噼裡啪啦的響着,看樣子已經在做戰前熱身了,隨意說道:“你失去了最後的機會,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事情的,要怪就怪你行事太過高調,目中無人,下輩子投胎的時候,多長點心眼吧。”
手掌豎起,羅霸狼打了一個手勢,伸手的傭兵迅速將嶽翼與小天團團包圍在內,足足有着三十名傭兵,這些人的氣息也全都是在銅體鏡二三重的水平,果然不是荒木城那些散兵可比的,難怪能夠成爲三大勢力,這等底蘊的確可以抗衡石主府的軍隊了。
“就這點人手而已,你就不怕我殺出去,重新逃回荒石城,然後讓印盟與你們石狼傭兵團宣戰?”對於這種場面,嶽翼要已經習慣了,他在荒州沙漠的時候,不知道被葉勳圍了多少次,單憑這些傭兵身上的煞氣,還不足以讓他重視。
“現在纔想跑,是不是太天真了?還從來沒人能夠在我羅霸狼面前逃跑的,待會我會打斷你的雙腿,然後將你身上的骨頭一根一根捏碎,看看到時候你這樣令人討厭的臉,能夠扭曲成什麼樣子。”羅霸狼對着嶽翼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他望着那一臉平靜的嶽翼就一肚子火氣,已經忍不住想要看到對方生不如死的模樣了。
“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來吧!”嶽翼伸出手掌,對着羅霸狼微微彎曲,挑釁的說道。
一陣風從兩人中間的空地上吹過,羅霸狼見到眼前之人竟如此狂妄,仰天怒嘯了一聲,終於帶着濃烈的殺意,向着嶽翼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