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不敢想,那一幕幕便越是浮現在他的腦海,而每當想起那一幕,他便如被人捏緊了心臟,痛不欲生。
楚徵和黑鷹站在一旁,時不時偷瞄兩眼發蔫的蘇墨寒,似乎有些不放心,卻終究誰也沒有開口打擾他。
蘇墨寒仍舊很安靜,他失神的看着窗外,彷彿一夕之間,那滿身的尖刺便被拔光,只剩下血流如注漸漸浸染了他的全身。
如今想想,他終於明白,明白爲什麼上一次在珠寶店的時候她會那麼失望的對他說,說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她。
一想到那些紛爭,蘇墨寒的眼眶便再次溼潤了起來,甚至連許多曾經不懂的事情也豁然開朗。
他終於明白,明白爲什麼她聽到自己得到角膜時那樣平靜,爲什麼手術那天她遲遲沒有出現,爲什麼之後在醫院門前她由着項天騏攙扶,爲什麼做個胃部檢測躺在手術檯上她都會如此驚恐不安。
她把世界上最美好的愛情都給了他,可他卻用最殘忍的傷害回報着她,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自以爲是的傻瓜!
其實他本可以很早就發現,甚至於只要他肯去調查,便不會有這漫長的三年。
可他被所謂的自尊矇蔽了眼,被怨責矇蔽了心,他自以爲是的覺得自己看透了愛情,看透了她的虛僞,甚至於整整三年,他固執的不肯關注她的半點生活,不準周圍任何人再去提起她,調查她!
他一面自欺欺人的以爲如此就能夠將她徹底遺忘,一面沒有求證便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
她說的對,是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她,是他不信她對他的愛從不比他少,他不信她可以做到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歸根結底,是他自負,自大,自卑,自私!
蘇墨寒緩緩睜開有些溼儒的眼睛,他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心情,他憤怒,悲傷,想要咆哮,他悔恨,羞愧,心痛的無以復加。
看當這些複雜的情緒柔和在一起,最終化爲了他溼潤的眼眶,他不是一個多情的人,也不是一個容易感動的人,他甚至有點冷血,還有點殘忍,可如今,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發達的淚腺。
時間過的很漫長,葉妃坐在飛往普羅旺斯的飛機上顯得很安逸,一條粉色的印花花的長裙搭配着草帽,臉上架着一隻大大的墨鏡,模樣宛若前去度假放鬆。
而坐在她身旁的葉小天則穿着一件同色的花襯衫搭配短褲,頭頂歪着一款縮小版的草帽,閉着眼睛打着盹。
葉妃看着窗外的藍天和白雲,目光飄渺。盤算着蘇墨寒這會應該已經看到離婚協議書了吧,她想,她們真的都該冷靜一下。
幾個小時一轉眼就過去,飛機很快就準備降落,葉妃帶着葉小天走出機場,先去拿好行李接着又去領‘開門’。
不多時,便瞧見葉妃左手拖着皮箱,右手拉着葉小天,而葉小天的右手則是牽着一隻繩子,木板車上坐着龜大爺‘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