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溫潤清雅,緩緩開口之間像是在訴說一個久遠的故事,卻讓葉婷忍不住有些失神。
原來他知道…原來他真的都知道……
殷紹龍輕笑一聲,帶着一抹自嘲再次開口道:“畢竟那個時候是我的所作所爲,纔會讓你覺得她無足輕重,讓你以爲她於我而言只是一顆棋子,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我的縱容,我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你?”
葉婷的兩隻手攥的緊緊的。
確實,當初她一直都知曉殷紹龍的計劃,也知曉項天萊於他而言不過是一顆棋子,所以她纔敢擅自對那個女人動手,畢竟她和他在一起的樣子,實在是太礙眼了。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明知道我有多在意她以後,卻仍舊試圖要殺她!”殷紹龍的神情裡多了一抹厲色,聲音也宛若寒冰。
葉婷垂下眸子,她當然知道,可就是因爲她知道,她纔會如此。
殷紹龍收回目光,起身將茶几上的兩杯酒像前推了幾分,緩緩開口道:“你替我死過很多次,我不會殺你,可我也決計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阿萊,所以,今天我給你一次機會。”
葉婷愣住,似乎一時間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這兩杯酒裡,一杯有毒。”殷紹龍再次開口。
葉婷愣住,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杯酒,兩個人,所以,她和他只能有一個活着。
葉婷的眼圈不由得紅了幾分,怔怔的看着兩隻酒杯失神,所以,他的意思是。
若他活着,他便一定會追究傷害項天萊的人,決不罷休。
而唯有他死,他纔不會再去追究她傷害項天萊,而她葉婷,才能活着。
葉婷的目光氤氳了幾分,盯着面前的兩隻酒杯輕笑出聲,眼眶裡含着淚珠擡頭看向殷紹龍,哽咽着輕笑道:“你說你不怪我,可其實你一直都怪我吧。”
“我給過你機會。”
殷紹龍只是平靜的注視着面前的這個女人,他清楚的記得她曾經一次次捨命護他,也記得她爲他流過無數的鮮血。
可他不會再允許任何人傷害阿萊。
包括他自己,任何人都不行。
好似聽到什麼笑話一般,葉婷再次大笑出聲。
給過她機會?
他說給過她機會……
他的心到底是有多狠?
隨着大笑,葉婷的眼眶越發酸澀,其實他一直都在等着這一天吧。
每一次,他刻意讓她看見他和項天萊爭吵,他刻意讓她看見他受傷,他讓她刻意知曉項天萊的病快要痊癒,他刻意讓她知道他們以後會有孩子。
他說的機會,是不是逼着她一步步去殺項天萊?
是不是明明知道她在背後的小動作卻放任不理?
他其實早就想給那個女人報仇了吧!
他一直都在等着她去殺她,等着她在明知道他有多在意項天萊的時候去殺她,然後他就終於有機會刻意替那個孩子和項天萊報仇。
葉婷低下頭,一滴清淚滾落下來,自嘲的笑了笑。
“你先。”殷紹龍淡淡的開口。
葉婷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兩隻酒杯上,指尖輕顫着落在左側的酒杯上,紅着眼睛看向殷紹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