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喜歡。”夜陵淡淡說，他微微垂下了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沈千樹繞了過去，站在他面前，夜陵皺了皺眉，拉着她離開了窗戶邊。
“先生，你在夜家過得不開心吧？”
“嗯。”
沈千樹拉着他的手，微笑說，“沒關係的，前二十七年過得不開心，後七十二年，你會過得很開心的。”
“爲何？”
“因爲有我啊。”沈千樹笑眯眯地看着他，自信得非常不要臉。
夜陵一怔，眯起眼睛，“你會陪我七十二年？”
這已是一生一世的承諾。
夜陵心口充滿了一股熱氣，死死地看着她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的病就像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他都不確定什麼時候會引爆。
他也能感覺到沈千樹的躊躇和不安。
他就像是一個詛咒，沒有人會義無反顧地站在他身邊。
世人都很惜命。
沈千樹目光微微一凝，陪他一輩子嗎？
她賭得起，童畫呢？
夜陵目光微微一暗，想是應了一種宿命似的，萬箭穿心卻無可奈何，明知是疼，是痛，卻甘之如飴，只因爲捨不得這一點點溫暖，他捨不得。
門上，傳來了敲門聲，夜陵皺了皺眉，“何事？”
鍾燃，“大少，老太太請你下樓。”
“知道了。”
沈千樹欲言又止，終究什麼都沒說，一時摸不準，爲什麼夜陵帶她上樓來，鍾燃推門進來，淡淡說，“大少，你猜得沒錯，窗戶外有人。”
“保護好童畫。”
“是！”
沈千樹目光一沉，突然想起剛剛夜陵把她帶離窗戶旁邊時的神色。
“怎麼了？”
“不礙事，有些煩人的蒼蠅。”
沈千樹對他十足的信任，總覺得今天夜陵有些不一樣，非常的有耐心，也非常的……沉冷。剛剛她猶豫時，若是平時早就出言威脅，今天卻什麼都沒說。
“先生，我……”
“走吧，我們下去。”夜陵沉聲說。
沈千樹深呼吸，點了點頭，跟着他下樓。
樓下宴會廳裡，十分熱鬧，夜一凡正陪着小童畫在跳舞，一大一小跳着探戈，玩得有模有樣的，周圍的人都在給他們鼓掌，有夜陵做靠山，小童畫本身就討人喜歡，短短時間內就獲得一大批粉絲。
沈千樹忍俊不禁，夜陵走向穆遠，穆遠一直躲在角落裡，就像是隱形人。
“怎麼樣？”
“我覺得鬼城的人來了。”穆遠挑眉，目光看向不遠處，一名風度翩翩的年輕人，“你看！”
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十分紳士，眉目溫雅，面容俊秀，臉色略有些蒼白，高挑而瘦削，駝色的長風衣把他襯得更瘦，一雙含笑的眼睛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他是誰？”
“不認識。”穆遠說，“這宴會上的臉譜，我能一一和名單上的賓客對上號，唯獨他對不上，他剛來，已經和夜老太太打過招呼，老太太對他格外的客氣，他還和李之源打了招呼，有幾名政客彷彿認識他，也是畢恭畢敬的。我剛聽幾名名媛議論，也是生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