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毒不能再拖。”墨九翎瞥了她一眼,揚眉道,“放心,我做這件事,並非是要讓你謝謝我。”
她一時之間沒說話,原本想吐槽幾句什麼所謂感激,她本來就沒打算對他多此一舉的做法謝謝,但看到那深黑眸子裡,她卻沉默了一刻。
“毒停留在體內五年之久,對身體絕非好事。此事不宜再拖,雪蘭夜珠回來後速速找白帝療毒。”墨九翎看似輕描淡寫,語氣卻斬釘截鐵,“至於天蛛樓,這種成天躲躲藏藏的傢伙們,我遲早會抓住。”
看似靜如平湖的眼瞳之中,彷彿藏着洶涌的暗流,那種決絕如同有着攝人心魄的能量。
轉眸又見到慕凌波清瘦的瓜子臉正朝着自己這邊,神色似有幾分審視,他粲然一笑,“你想說什麼?”
慕凌波抱着雙臂靠着圓桌,“沒什麼,我只是突然間不太確定一直想要我命的到底是不是天蛛樓。原本在知道雪蘭夜珠被奪走以爲又是天蛛樓,現在反而有些沒了頭緒。如果真是天蛛樓想要我死,又覺得木棲魂珠的事情只是多此一舉。”
“確實令人有些不解,倘若是天蛛樓,顯得猶猶豫豫,像在試探什麼。不過不論是誰,只要對方還有這個念頭,絕不會找不出來。”
她輕聲笑着,“其實我很好奇,到底跟誰有深仇大恨。”
墨九翎眸中的笑意也彷彿帶了幾分譏諷似的,躺在牀上,目光平視向上望着天頂,“有時候,有人要置你於死地,也並不是因爲有過什麼深仇大恨。想要一個人死,可以有很多種理由。”
慕凌波看着牀上的男子,幽然冷凝的眸光似乎藏着很深的情緒。
“你爲什麼會被城主下令關入紅蓮水獄?”她驀地問出來。
她從來沒有認真問過他這個問題,卻也沒有一刻停止過好奇。
天之驕子到永不超生,只是一步的差池?
這個人若說是好人,完全談不上。但說他禍害蒼生,大奸大惡,卻也根本不像他的作風。
墨九翎忽的一笑,笑意曖昧望着她,“你猜呢?”
她臉上殊無笑意,“爲什麼?傳說中的重罪,到底是什麼?”
他微閉着眼,脣角弧度不變,不緊不慢地輕鬆說道,“沒聽說過?殺兄弒母,圖謀篡權,血洗聖臨城……對了,最後那個傳聞裡沒有,這麼丟人的事他們沒臉傳出來。”
她神色不變,依然淡淡,“就這些?因爲殺人?”
“這只是藉口,沒借口如何進入審判。”他面帶譏笑,“最根本自然因爲別的緣故。”
“根本原因是什麼?”她好不猶豫追問。
墨九翎好奇睨着她,“你這女人爲什麼盡說些大煞風景的話,想知道我有多可怕,再考慮一下要不要離我遠些?”
慕凌波嗤笑一聲,“我若是想將你踢走,你就算是神仙下凡都沒用。別人那一套法則對我可沒用。”
“他們說我殺兄弒母無惡不作,你真的一點也不怕?”他依然笑得輕鬆。